他聽到了一種聲音,極其細微,混合在風聲和自己的腳步聲中——那不是人類的腳步聲,更像是什麼濕滑的東西拖過地麵的摩擦聲,間或夾雜著輕微的、類似關節錯位的“哢噠”聲。
恐懼攫住了他。
他開始小跑起來,不顧一切地衝向公交站。
他能感覺到那東西也加速了,冰冷的視線幾乎要刺穿他的脊髓。
幸運的是,一輛夜班公交車正好進站,車門嗤一聲打開。
他幾乎是跌撞著衝上車,刷了卡,癱坐在靠近車門的座位上,大口喘著氣。
他透過車窗,緊張地望向剛才跑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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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空無一人,昏暗的燈光下,隻有被風吹動的落葉打著旋兒。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
但背上那尚未乾透的冷汗,和胸腔裡尚未平息的劇烈心跳,都在提醒他剛才的真實遭遇。
公交車緩緩啟動,駛離站台。
陳默靠在車窗上,疲憊地閉上眼睛。
然而,就在車輛拐過街角的瞬間,他無意中瞥向車外後視鏡——鏡子裡,空蕩蕩的站台陰影處,似乎有一個極其模糊的、蒼白的身影輪廓一閃而過,隨即隱沒在黑暗中。
他猛地睜大眼睛,再仔細看時,後視鏡裡隻有不斷後退的街景。
是錯覺嗎?還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
回到租住的舊小區,樓道裡的聲控燈忽明忽滅,接觸不良的樣子比平時更讓人心煩。
他用鑰匙打開房門,閃身進去,立刻反鎖,又拉上了防盜鏈。背靠著冰冷的房門,他才感到一絲微弱的安全感。
房間狹小而安靜,隻有冰箱運行的微弱嗡嗡聲。
他打開燈,暖黃色的光線驅散了些許黑暗,卻驅不散他心頭的寒意。
簡單洗漱後,他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窗外的城市噪音變得遙遠而模糊。
他豎著耳朵,警惕地聽著門外的任何動靜。
夜深人靜時,聲音開始出現了。
先是極其輕微的、仿佛指甲劃過木門的“沙沙”聲。
陳默屏住呼吸,聲音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變成了緩慢的、沉重的腳步聲,在門外的走廊裡來回踱步。
那腳步聲很怪,時重時輕,節奏混亂,不像正常人走路。
陳默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他悄悄起身,赤腳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望去——狹窄的視野裡,樓道一片漆黑,聲控燈沒有亮。
腳步聲還在繼續,仿佛就在門外咫尺之遙,但貓眼裡什麼也看不到。
他退回房間,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手心全是冷汗。
腳步聲持續了十幾分鐘,然後又變成了輕輕的、有節奏的敲門聲。
咚……咚……咚……
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固執的意味,敲在他的門板上,也敲在他的心坎上。
是誰?鄰居?惡作劇?還是……夢裡那些東西找上門了?
巨大的恐懼和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憤怒交織在一起。
他握緊刀,猛地吸了一口氣,一把拉開了房門,防盜鏈還掛著,隻開了一條縫,壓低聲音吼道:“誰?!”
敲門聲戛然而止。
門縫外,走廊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聲控燈似乎徹底壞了,沒有絲毫反應。
隻有一股陰冷的、帶著淡淡黴味的風,從樓道深處吹來,拂過他的麵頰。
他砰地一聲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
水果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一夜,他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門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但那種被無形之物窺視和包圍的感覺,卻濃得化不開。
他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盯上他了。
這個看似正常的世界,正在他周圍悄然崩塌,露出其詭異恐怖的底色。
而這一切,似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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