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軍訓練營:卡迪亞之錘團新兵營,行星:無名塵埃世界iv
對於剛進入訓練營的新界軍新兵們而言,食堂是另一個戰場。長條桌上堆滿了灰綠色的營養糊糊、硬得能砸死人的合成麵包塊、以及偶爾出現的、散發著可疑氣味的合成肉餅。新兵們狼吞虎咽,為了一點額外的配給爭搶不休。
而張遠則不同,哪怕今天他破天荒的被帕克斯教官早放了回來,他仍會端著自己的金屬餐盤,找一個角落的位置,安靜地坐下。他吃得很慢,每一口糊糊都仔細咀嚼,仿佛在品嘗什麼珍饈美味;每一塊硬麵包都用牙齒耐心地磨碎,再緩緩咽下;即使是那可疑的肉餅,他也會切成小塊,麵無表情地送入口中。他從不爭搶,也不抱怨食物的匱乏或惡劣。對他而言,這機械的進食過程,這無需思考隻需完成的動作,本身就是一種難得的平靜。他專注於此,仿佛這簡單的咀嚼和吞咽,就是對抗內心洶湧暗流的一道脆弱堤壩。
不遠處,鐵拳瓦裡克·斯通)那隻簡陋的、由管道和粗糙金屬板拚湊的機械義肢,在昏暗的頂燈下反射著冷硬的光。他僅憑單臂,正以一種令旁觀者牙酸的節奏做著引體向上,沉重的身軀每一次拉起都伴隨著金屬關節刺耳的摩擦聲,仿佛那粗獷的鋼鐵隨時會崩裂。每一次下落,合金橫梁都在呻吟。隔壁鋪位,鷹眼凱文·瑞爾)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沉默地坐著。他僅存的左眼空洞地穿透營房汙濁的空氣,凝視著某個不存在的虛空點。手指卻無意識地在一條磨得油亮的磨刀石上,一遍又一遍地打磨著一塊撿來的、邊緣鋒利的金屬碎片,發出單調而危險的“沙沙”聲,像某種為亡靈敲打的節拍。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是經曆過巢都地獄熔爐淬煉後沉澱下來的、近乎實質的殺氣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漠然。體測時展現的非人力量和反應速度,早已讓教官側目,讓新兵敬畏,卻也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將他們與周圍隔開。
張遠則截然不同。他的體測成績堪堪掛在及格線上,力量、速度、耐力都隻是星界軍新兵的平均值,甚至在平均值以下一點。在周圍那些被巢都嚴酷環境錘煉或天生基因強化的壯漢映襯下,他顯得格外“孱弱”,像誤入猛獸群的食草動物。幾個下巢出身的黑幫分子,糾集了一個小團體,早已將這個看起來最易拿捏的“軟柿子”鎖定為目標。他們需要一個祭品來立威,證明自己在這新秩序下依然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嘿,看那個‘英雄’,”一個臉上爬滿刺青、肌肉虯結的壯漢嗤笑著,聲音不大不小,精準地刺向張遠的角落,“巢都裡砍綠皮砍得震天響,怎麼到了這兒,連桶水都拎得跟娘們似的?跑兩步就喘得像條老狗!該不會真是靠那把嚇唬綠皮的破門板才混出來的名聲吧?哈哈哈!”他的笑聲像鈍刀刮鐵皮,充滿了惡意的挑釁,引來他小團體一陣哄笑。
張遠正將最後一點糊糊刮進嘴裡,聞言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那噪音隻是遠處傳來的、無關緊要的風聲。他不想惹麻煩,隻想守護這來之不易的、總讓張遠感覺脆弱的和虛假的平靜。更何況,“他說的也是真的”張遠一邊這麼想一邊他放下勺子,拿起那塊硬麵包,繼續專注地、緩慢地啃著。
但鐵拳聽見了。
笑聲的尾音尚未消散,一道裹挾著勁風的黑影已經撕裂空氣,撲到刺青壯漢麵前。沒有警告,沒有咆哮,隻有純粹的力量爆發。鐵拳那隻完好的、布滿厚繭和扭曲疤痕的右拳,帶著砸碎花崗岩的絕對力量,狠狠地、精準地轟在對方的下巴上。
“哢嚓!”令人心悸的骨裂聲清脆響起,瞬間壓過了營房的嘈雜。
刺青壯漢連哼都沒哼一聲,整個人如同被攻城錘正麵擊中,雙腳離地,直挺挺地向後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瞬間失去了意識,鮮血混著白沫從嘴角溢出。
整個營房瞬間陷入死寂,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你他媽找死!”刺青壯漢的兩個同夥反應過來,血湧上頭,怒罵著撲向鐵拳。一人動作更快,從後腰抽出一把磨得鋥亮的金屬片,帶著下巢特有的狠辣,凶狠地捅向鐵拳的側腹!
就在那金屬片即將刺入的瞬間,一道更快的、如同鬼魅的身影動了。一直沉默的鷹眼仿佛從凝固中蘇醒,抄起身下的金屬折疊椅,沒有一絲猶豫,動作精準、致命、流暢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椅子腿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狠狠地、精準地砸在持刀者的手腕上!
“啊——!”淒厲的慘叫聲伴隨著腕骨粉碎的脆響,刀子“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鷹眼的動作毫不停頓,椅子借著砸擊的力道順勢掄起,帶著恐怖的離心力,結結實實地拍在另一個撲來同夥的麵門上。那人的臉如同被重錘砸中的西瓜,鼻梁瞬間塌陷,牙齒崩飛,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而被捅中的鐵拳,身體隻是劇烈地晃了一下。那簡陋的機械臂甚至沒有去捂那正在滲血的傷口,而是猛地伸出,鋼鐵手指如同捕獸夾,死死地、無情地鉗住了持刀者的脖頸,將他整個人像拎小雞一樣提離了地麵!持刀者雙腳徒勞地蹬踹,臉迅速漲成醬紫色,眼球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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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眼扔開變形的椅子,用他那因為憤怒而沙啞的如同兩塊鏽蝕鋼板在相互摩擦的嗓音,冰冷地掃視著死寂的營房,每一個音節都像淬了冰的針,紮進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你們…根本不知道…”他僅存的左眼燃燒著冰冷的、足以凍結靈魂的怒火,精準地指向角落裡終於放下麵包、正平靜看著這一切的張遠。“這個男人…他乾過什麼…”“他有過多少…榮耀…”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痛苦呻吟的三人,最終落在鐵拳鉗製下、即將窒息的倒黴蛋身上,聲音降到了冰點:“再敢侮辱他…下次…拆骨頭。”
鐵拳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像丟棄垃圾一樣把手裡的人甩在地上。那人蜷縮著,劇烈地咳嗽乾嘔,幾乎把肺都咳出來。鐵拳低頭瞥了一眼自己側腹正緩緩洇開暗紅的傷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隨手從旁邊扯了塊不知誰扔的臟布,用力按了上去。
整個營房落針可聞。新兵們被這瞬間爆發的、毫無征兆的、近乎冷酷的暴力徹底震懾住了。下巢黑幫的囂張氣焰被碾得粉碎,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們看看鐵拳和鷹眼,又看看角落裡那個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的張遠,第一次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孱弱”的男人,他的陰影裡盤踞著何等致命的凶獸。
風波過後,營房的秩序似乎恢複了,但一種壓抑的暗流在湧動。張遠的“退休”夢碎了一角,但他並未放棄。他依舊儘力低調,在訓練中維持著那種“儘力但不強求”的狀態,在食堂角落裡安靜地咀嚼著他的“珍饈”。然而,他的目光卻更多地落在了鐵拳和鷹眼身上,帶著一種深沉的、難以言喻的憂慮。
鷹眼變得更沉默了。除了必要的訓練和進食,他幾乎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他不再擦拭那塊金屬片,隻是長時間地、空洞地凝視著掌心那枚刻著名字的彈殼——那是他犧牲搭檔的唯一遺物。張遠注意到,鷹眼握著彈殼的手指有時會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那隻獨眼深處,是比虛空更深的黑暗,仿佛靈魂的一部分已經永遠留在了鐵喉隘口焦黑的岩石上。張遠嘗試過在深夜低語:“凱文…彆總盯著過去。路還長。”鷹眼毫無反應,隻有握著彈殼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發白,像是抓住最後一塊浮木。
鐵拳則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他瘋狂地訓練,用那隻簡陋的機械臂揮舞著遠超負荷的訓練啞鈴,在格鬥訓練中毫不留情,仿佛要將所有無處宣泄的怒火和失去肢體的痛苦都砸進沙袋或對手的身體裡。他機械臂的關節在超負荷運轉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液壓油滲出,混合著汗水滴落。他拒絕任何人的幫助,甚至包括張遠。那斷臂的創口似乎在隱隱作痛,但更痛的是那份無法再為張遠衝鋒陷陣的失落感。張遠也曾在他瘋狂訓練後,遞過去一小罐偷偷省下的劣質潤滑油。“瓦裡克斯,關節需要保養。”鐵拳隻是用那隻完好的手粗暴地推開罐子,布滿血絲的獨眼瞪著張遠,聲音嘶啞:“頭兒,我還沒廢!我還能打!我…”後麵的話被粗重的喘息淹沒,他扭過頭,不願讓張遠看到自己眼中的不甘和脆弱。
張遠沒有強求。他理解那份驕傲和痛苦。他改變了方式。
他開始在鷹眼發呆時,默默地坐在他旁邊不遠的地方,什麼也不說,隻是拿出那枚冰冷的朗費羅戒指,在指尖摩挲。戒指在昏暗光線下偶爾會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微光。他沒有試圖分享什麼,隻是安靜地陪伴,像一塊沉默的岩石,告訴鷹眼:你並非獨自一人沉淪。
對於鐵拳,他不再直接阻止其訓練,而是在鐵拳因過度訓練導致機械臂卡死或液壓失效時,“恰好”出現。他不再提幫忙,隻是平靜地遞上合適的工具——一塊剛好能墊住關節的布片,一根能撬開卡死閥門的金屬條,或者一瓶新的潤滑油。他動作很慢,讓鐵拳能看清,能選擇接受或不接受。起初鐵拳會煩躁地拒絕,但幾次之後,當關節真的痛得難以忍受時,他會粗聲粗氣地說一句:“…扳手。”張遠便默默遞上。這是一種無聲的妥協,一種建立在共同經曆血火之上的、無需言語的默契。張遠在用行動告訴鐵拳:你的價值,從來不僅僅在於能否衝鋒陷陣。
但戰爭從來都是平等的,對待所有人,就像回收廢舊品的垃圾場裡麵,那台巨大的粉碎機,他會平等的將所有還有形狀的物體碾磨粉碎成,名為殘渣的垃圾。戰爭怎麼可能隻讓鐵拳和鷹眼受到影響?鐵拳和鷹眼很快發現,比起殘疾了的他們,他們頭兒在努力表現出來的平靜之下,潛藏著更令人心碎的東西。
張遠以前是從不碰酒的。一方麵是因為為了保證所有他名下的戰友們都能夠活著回來,他不會允許自己的意誌出現一絲一毫的模糊,另一方麵則是巢都裡麵所流通的酒,對於張遠而言,效果已經不能稱之為酒精了,應該叫做有明顯副作用的昏睡藥了。但現在,每天晚上,當營房的燈光變得昏暗,喧囂稍稍平息時,張遠總會從他那點可憐的配給裡,或者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東西比如省下的半塊麵包)從某些渠道,換來一小瓶劣質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合成酒。有時是渾濁的液體裝在回收的塑料瓶裡,有時甚至是幾顆用錫紙包裹的藥片——那些是黑市流通的、效果強勁但副作用巨大的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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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拳第一次看見張遠擰開那個塑料瓶時,差點沒認出來。頭兒的動作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他拔掉塞子或擰開瓶蓋),沒有豪飲,隻是小口小口地啜飲著那難聞的液體,眉頭都不皺一下,仿佛喝的是清水。偶爾,他會換成那些藥片,就著營養糊糊的水吞下去。
“頭兒?”鐵拳忍不住,在他又一次拿出那個塑料瓶時,低聲問道,聲音裡帶著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你…啥時候開始喝這玩意兒了?”
張遠抬起頭,臉上甚至帶著一絲極淡的、幾乎可以說是溫和的笑意。他的眼神很平靜,沒有醉意,也沒有痛苦,就像他白天訓練時那樣,一片雲淡風輕。“沒什麼,”他的聲音也很平靜,聽不出波瀾,“晚上有點吵,睡不著。這個…能讓人安靜點。”他晃了晃瓶子,又抿了一小口。
鷹眼也注意到了。他那空洞的獨眼在張遠吞下藥片時,微微轉動了一下。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喉嚨滾動了一下,又歸於沉寂。
鐵拳和鷹眼私下裡交換過眼神。他們都嘗試過勸。鐵拳有一次直接搶走了那個塑料瓶,粗聲說:“頭兒,這玩意兒傷身!彆喝了!”鷹眼則在張遠拿出藥片時,用那隻獨眼死死盯著他,無聲地傳遞著不讚同。
但每次,張遠都隻是那樣平靜地看著他們,眼神裡沒有責備,沒有惱怒,甚至沒有一絲被冒犯的情緒。那眼神清澈得可怕,卻也空洞得可怕。雲淡風輕的表象下,透出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萬念俱灰的死氣。那死氣並非激烈的絕望,而是一種更深沉的、仿佛靈魂已經燃儘、隻剩下灰燼在隨風飄散的枯寂。仿佛他喝下的不是酒,吞下的不是藥,而是某種能夠暫時離開徹底虛無的通行證。
看著這樣的眼神,鐵拳和鷹眼所有勸誡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他們寧願看到頭兒憤怒、悲傷、甚至崩潰大哭,也不願看到這種平靜的、徹底的放棄。這比任何怒吼都更讓他們感到無力,更讓他們心疼得喘不過氣。鐵拳默默地把酒瓶放了回去,鷹眼則移開了視線,手指無意識地再次握緊了那枚冰冷的彈殼。他們不敢再說一個字,生怕那輕飄飄的話語,會成為壓垮這具看似平靜軀殼的最後一根稻草。
於是,張遠的夜晚便固定了下來。在營房角落的陰影裡,他要麼小口啜飲著劣酒,要麼安靜地吞下藥片。他摩挲著那枚戒指的動作變得更多、更久,仿佛那是連接他與某個遙遠存在、或者僅僅是連接他與清醒意識的唯一紐帶。酒精和藥物帶來的混沌與麻木,成了他“退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幫助他暫時溺斃那些關於犧牲、悔恨、責任的記憶與疑問。鐵拳和鷹眼隻能沉默地看著,看著他們誓死追隨的頭兒,用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在靈魂的廢墟上尋求著片刻的、虛假的安寧。那平靜的背影,在他們眼中,比任何戰場上的傷痕都更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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