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才臉上的驚駭與猙獰凝固了。
劉芯彤的手指點中他胸口的瞬間,一股冰冷的、帶著絕對秩序意味的靈力瞬間透入,如同最精密的鎖,哢噠一聲,將他體內那微弱得可憐的氣機運轉徹底封死。
他另一隻手腕被劉芯彤鐵鉗般的手指扣住,一股巧勁一吐,手機便已脫手,被劉芯彤穩穩接住。
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沒有給他任何反應或反抗的機會。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呼喊什麼,或者念動某個咒語,但喉嚨裡隻發出嗬嗬的怪響,半點聲音也泄不出來——
陳科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側,一根修長的手指看似隨意地虛點在他的喉結處,無形的壓力讓他連吞咽都變得困難。
那兩名被蠱惑的乘客,在邪器聯係被切斷的瞬間,眼神中的狂熱和空洞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虛弱。
他們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被製住的李茂才,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剛才又發生了什麼。
“睡一覺就好。”陳科的聲音溫和地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如同春風拂過湖麵。
他另一隻手輕輕一揮,一股柔和的清風吹過那兩名乘客的麵門。他們眼皮立刻沉重起來,打了個哈欠,竟真的依言乖乖回到自己的鋪位,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陷入了無夢的沉睡。
靈力屏障依舊籠罩著這片區域,確保這裡的動靜不會驚擾其他乘客。
劉芯彤將李茂才的手機迅速收起,然後開始搜身。
她的動作專業而迅速,避開敏感部位,重點檢查可能隱藏物品的地方。
很快,她在李茂才貼身的內袋裡,摸到了一個硬物。
觸手冰涼,帶著一種非金非玉的質感。
她將那東西掏了出來。那是一枚約嬰兒拳頭大小的蓮花狀物件,材質似玉,卻又隱隱透著金屬的光澤,花瓣層層疊疊,雕刻得極其精細,甚至能看到花瓣上的脈絡。
隻是,這蓮花的顏色並非聖潔的白色或粉色,而是一種沉黯的、仿佛浸過汙血的暗紅色。
此刻,蓮花中心仿佛有墨色的流光在緩緩轉動,散發出那股令陳科和劉芯彤都感到不適的、扭曲心智的邪異波動。
“就是這東西?”劉芯彤蹙眉,她能感覺到拿在手裡時,一絲絲陰冷的氣息試圖順著皮膚往她識海裡鑽,但被她自身堅定的意誌和懷中雲歌護身符散發的暖意輕易驅散。
陳科的目光落在暗紅蓮花上,眼神微冷:“‘惑心蓮’,白蓮教一脈流傳下來的邪器之一,能放大和扭曲人內心的欲望與恐懼,侵蝕靈智,引人墮落。看這色澤和靈韻,年代不近,殺戮和蠱惑的生靈不在少數,怨氣深重。”
他伸出手,指尖清光流轉,淩空對著那“惑心蓮”劃出幾個古樸的符文。符文如同烙印,帶著淨化和封禁的力量,一個接一個地印在蓮花之上。
那蓮花猛地一顫,中心流轉的墨色流光仿佛被刺痛般劇烈掙紮,發出細微的、如同怨魂嘶鳴般的尖嘯,但很快就在清光的壓製下迅速黯淡、平息,最終徹底變成了一件死氣沉沉的暗紅色工藝品,再也感覺不到絲毫靈波。
陳科這才從劉芯彤手中接過蓮花,取出一個看似普通的布袋,將其放入。布袋口自動收緊,表麵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符文,徹底隔絕了內外氣息。
邪器被封印,李茂才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整個人癱軟下來,若不是劉芯彤還扣著他的手腕,他幾乎要癱倒在地。
他臉上隻剩下絕望和恐懼,看著陳科和劉芯彤,嘴唇哆嗦著,卻因為被封了聲音,什麼也說不出來。
劉芯彤將他拖到一邊,按坐在走廊邊的折疊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