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上的青苔像凝固的綠色潮水,沿著岩石的溝壑蔓延,將那些古老的符文半掩半露。
張吒的手掌按在石門上時,指尖能感受到岩石內部流動的微弱能量,像沉睡巨龍的呼吸在掌心起伏。
他身後,精英部隊的隊員們正用布巾擦拭著臉甲上的蝕靈迷霧殘留,每個人的防護甲縫隙裡都凝結著細小的冰晶——
那是穿越能量風暴時留下的痕跡,此刻在遺跡頂端透下的微光中泛著冷光,像綴在甲胄上的碎星。
“這石門至少有幾千年沒開過了。”
湯惠萍的冰係法杖在掌心輕輕旋轉,杖端的冰晶折射著光線。
在石門上投下晃動的光斑,恰好照亮了門楣上最顯眼的一個符文。
“看這個‘鎮’字紋,是上古守界者常用的封印符文,意味著裡麵要麼藏著至寶,要麼……”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地麵蔓延的蛛網般的裂縫,“要麼鎖著不該被喚醒的東西。”
趙虎的巨盾在地麵拖出刺耳的聲響,他蹲下身,用帶著老繭的手指摳掉石門下方凹槽裡的碎石,露出裡麵刻著的星塵紋。
那些紋路細如發絲,卻在接觸到他指尖靈力的瞬間亮起淡金色的光,像一群被驚動的螢火蟲。
“隊長,這紋路和我們攜帶的黎明晶石能對上。”
他甕聲甕氣地說,指關節還在滲血——
那是之前與石獸搏鬥時被利爪劃開的傷口,血珠滴在凹槽裡,竟被星塵紋瞬間吸了進去,在紋路中流淌成一條細小的紅線,“說不定……”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劇烈震動。
不是之前那種能量風暴引發的震顫,而是來自遺跡深處的、有節奏的搏動,像一顆巨大的心臟在胸腔裡擂鼓。
張吒猛地後退半步,腰間的長劍“嗡”地一聲自動出鞘三寸,劍身在空氣中劃出半道銀弧。
他看見石門周圍的地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裂縫中湧出淡金色的霧氣,那些霧氣接觸到空氣後,竟化作一根根尖銳的石柱,從地下拔地而起。
“快退到石門兩側的凹坑!”
張吒的吼聲被震耳的轟鳴吞沒,但隊員們都看懂了他的手勢。
那是偵察兵之前發現的防禦工事,半人高的凹坑邊緣布滿鑿痕,顯然是古代遺跡的守衛者留下的掩體。
趙虎用身體堵住凹坑入口,巨盾重重砸在地麵,盾麵的星塵紋與石門的符文,產生共鳴,在入口處撐起,一道淡金色的光膜。
隻見那石柱的尖端,如同雨點般不斷地刺向光膜,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清脆的“叮叮當當”聲,這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仿佛是一首激烈的戰歌。
隨著撞擊的持續,光膜開始劇烈震顫起來,它像是被狂風中的巨浪衝擊的小船,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會破裂開來。
而每一次的震顫,都會激起無數金色的光屑,這些光屑如同煙花一般四散飛舞,然後緩緩飄落。
有些光屑恰好落在了趙虎的肩甲上,它們瞬間就像被點燃的火藥一樣,在肩甲上燙出一個個細小的焦痕。
這些焦痕雖然微小,但卻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趙虎的肩甲,使得原本堅固的肩甲看起來也有些破敗不堪……
張吒貼著凹坑的岩壁站穩,目光掃過那些瘋長的石柱。
它們並非雜亂無章,而是按照某種規律排列,頂端的符文在旋轉中釋放出禁錮氣息,將整個石門區域圍得水泄不通。
“是困龍陣!”湯惠萍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她的冰杖斜插在地麵,杖身覆蓋著一層白霜,顯然剛用了全力。
“上古陣法,一旦完全成型,我們會被永遠困在這裡,成為陣法的養料!”
她的法杖突然指向,東北方的一根石柱,“那是陣眼!柱頂的符文在反向旋轉,與其他石柱的紋路相悖!”
一名叫林風的年輕守護者立刻響應。他踩著隊友的肩膀躍出凹坑,腰間的短刀裹著星塵火,像一道紅色的閃電,朝著東北方的石柱衝去。
然而,他的腳剛落地,地麵突然裂開一道深溝,溝中伸出無數隻石手,指節處還嵌著鏽蝕的甲片——那是千年前被困者的骸骨所化。
石手死死抓住他的腳踝,林風的短刀還沒觸及石柱。
整個人就被拖入溝中,隻留下一聲短促的慘叫,啊……隨後溝壑便重新合攏,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隻有地麵的符文顏色變得更深,像吸飽了血的海綿。
凹坑中的氣氛瞬間凝固,張吒看著林風消失的地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想起出發前,這孩子還紅著臉問他,任務結束後能不能申請加入先鋒隊。
他的目光落在石門旁邊的牆壁上,那裡有一些在震動後顯現的新符文,此刻正散發著微弱的熒光,像一群排列有序的螢火蟲,在岩壁上緩慢遊動。
“趙虎,掩護我。”張吒突然開始解防護甲的卡扣。
他的肩甲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變形,每卸下一塊,都牽扯著傷口,疼得他冷汗直流。
裸露的胳膊上,舊傷疊加新傷,在微光中像蜿蜒的紅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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