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酒樓之上,英雄之論_重生三國:我郭嘉,開局先續命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86章 酒樓之上,英雄之論(1 / 2)

午後薄晴。

枯楊村外那條碎石小道儘頭,是一處渡口集鎮。集鎮不大,三條街,七家鋪,喧鬨卻不亂。

曹操命軍在鎮外駐紮,隻帶親隨入鎮歇腳。街東一座舊酒樓臨河而建,樓名《橫波》,簷下懸著風鈴,叮當輕響。

郭嘉選了二樓臨窗的一方座,讓人撤了素屏,隻留窗欞,叫茶叫酒,不設絲竹。他要的不是宴,而是一個“戲台”。

下樓的木梯吱呀,人的腳步和杯盞的碰聲在木板間傳開,像潮聲貼著礁石。

郭嘉靠窗坐,袖口垂下一小寸,露出骨節分明的手。他把盞舉到唇邊,隻抿了一點,便輕輕放回。舌尖還是木的,仿佛被一層無形的灰遮住。

他記得這種感覺——每當他在星圖上用力撥動命運,那點“人”的味道便被磨薄一層;甜、鹹、酸都遠了,隻剩溫度的冷暖。他並不驚訝,隻是順手把盞推遠,像是在桌麵上悄悄移動一枚棋。

窗下河道有船來往,櫓聲與風聲交織。

樓裡已擺了四席:曹操居中,荀彧在右,典韋在最靠近樓梯的一席,背手坐著,像一段黑鐵安在木椅上。鴆立在梁影裡,不出聲,隻在暗處打量所有入口。

酒樓掌櫃親自上菜,先是一盞桂花釀,再是三味小炒,最後端了兩大盤牛脯與酥骨。典韋一見酒,眼裡亮了一寸,又壓下去,先看曹操。

曹操笑著抬手:“今日不設軍禮。你是我兄弟,便像兄弟般坐。”

他親自把一大碗酒推到典韋手邊,又倒了一小盞給郭嘉,語氣不重,卻有一種把人心按住的穩:“奉孝,昨事多賴你籌畫。坐下,且聽我問一句——何為英雄?”

他把“英雄”二字說得尋常,卻讓桌上那層空氣驀地緊了一絲。樓外風吹來,風鈴應聲。樓下幾案邊,書生與腳夫在爭論箭價,聲音嘈雜,反襯出樓上這一桌的靜。

荀彧先答,語調似乎平常:“內修其德,外安其民者,可稱英雄。”他每說一字,眼神便看向曹操一點,好像把古訓一點點釘進今日的桌麵。

曹操點頭,又看向典韋:“你說呢?”

典韋放下碗,粗聲道:“能擋刀的,能替兄弟擋箭的。”說完便覺得話短,耳根有些紅,卻仍把脊背挺直。

曹操笑出聲,笑聲不大,卻真。那笑像把一盆水潑在火上,不是把火滅了,而是讓火更旺——因為火找到了新的燃料。

曹操轉而看向郭嘉:“奉孝,你最挑剔,你說。”

郭嘉看著窗外,河麵上一葉小舟正被上遊的風刮得稍稍斜了角,他這才收回目光:“英雄?”他輕輕一笑,“我隻說我所需之英雄:一能吞惡名,二能守一口氣,三能在該退處退、該進處進。能吞惡名者,不怵臟手臟腳;能守一口氣者,不被唇舌搖;能進能退者,不把天下變成自己的一條路。他的刀,不為憤怒舉,為事舉;他的名,不求顯赫,隻求有用。若再苛刻一點——他還要懂得,何時不殺。”

“何時不殺?”典韋皺眉。

“譬如今日。”郭嘉把盞推近曹操,指尖點了點桌麵。

“主公先救人,後問名。若先問名,便是挾恩;若先救人,便是立義。於義而來者,才不至於因權而去。”他說得淡,像隨口析理,其實刀刀落在骨上,把“如何收人心”的本事拆開給典韋看。

典韋沉默半晌,重重點頭:“記下了。”

荀彧微微一笑,心裡卻用另一枚算盤撥了撥:奉孝的言辭從不虛,連用詞的輕重都精密得像秤砣。他把“英雄”的定義寫成規製,把“兄弟”的感情納入法度,這樣收來的心,拔不走。

樓外忽地一陣吵鬨。幾個穿皂服的裡胥抬著木牌,闖進酒樓,帶頭的青年把腰牌往桌上一擱,嗓門高:“誰在樓上飲宴?方才有人報,枯楊村鬥毆,死傷數人,疑有人畏罪潛逃至此。店家須協查!”

掌櫃嚇得麵色發白,快步進來賠話。裡胥話鋒越發硬:“我等奉縣令之令,若有抗拒,連坐不赦!”

鴆眼神一冷,身形已經鬆了半寸。

郭嘉抬手,指尖稍屈。她便又收回腳步,像弦被悄悄壓住。

曹操未起身,隻把盞往前推了一個寸許:“何謂奉令?奉誰之令?奉不奉理?”

裡胥一怔,正要爭辯,樓下忽有軍士上來,攔在梯口。

荀彧向下使了個眼色,溫聲道:“縣有縣的規,軍有軍的法。今日隻問理:若為刀筆吏欺鄉,須按理;若為公理所需,也須按理。方才我軍已從王家倉中取得帳冊、贖票與毒粉,可遞縣審。你們在此喧嘩,不過添笑。”

他話裡沒有火,卻把火都熄了。那青年裡胥看看樓上眾人,再看看守梯的軍士,額上出了汗,半晌喃喃一聲“打擾”,退下去了。

郭嘉輕叩幾下桌麵,像是為荀彧的“以理飭人”點了三下節拍。

風從窗外探進來,吹動案上一角帛巾。

樓下講書人正拍著驚堂木,講到“呂布轅門射戟”的段子,堂下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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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韋側耳聽了兩句,咧嘴:“那廝弓馬雖好,心卻飄。”曹操笑:“你與他見過?”

“未見。”典韋說,“但我見過他留下的坑,腳印深淺不像帶兵的人。”

郭嘉看他一眼,略點頭。此人見微知著,不是隻會殺。

曹操又舉盞:“既然說到英雄,我說一個不穩妥的見識。”

他把盞在手裡旋了半圈,“世間英雄,或強於力,或強於心,或強於時勢。強於力者如猛虎,強於心者如老狐,強於時勢者如江潮。猛虎要門,老狐要道,江潮要壩。虎若無門,便亂撞;狐若無道,便亂竄;潮若無壩,便成災。孤要做的,是給虎一座門,給狐一條道,給潮一座壩。門、道、壩這三樣,便是法。法在,英雄各得其所;法不在,英雄反噬。”

郭嘉笑出聲,那笑不帶溫度,像夜裡的一道白:“主公若以此為誌,今天這酒,算不上白喝。”

“那你的誌呢?”曹操回問。

“我的誌?”郭嘉望向河心,“讓亂世縮短,讓該死的人早死,讓該活的人免死。其餘,都可以談。”

“三句裡有兩句殺氣。”荀彧輕咳。

“殺的是‘不得不殺’。”郭嘉把目光收回來。

“所以我說英雄要懂得不殺。殺得恰,留得住心;殺得錯,散的是氣。”他說“氣”時,食指微抬,如指星圖。荀彧心裡苦笑——這人連一頓酒也不忘做功課。

樓下掌櫃上新鍋的蔥香竄了上來,典韋端碗猛灌,忽然停住,咂了一下舌頭:“這酒……不如剛才村裡的烈。”

“烈易得,久難得。”曹操笑,“你若跟我,久,自來。”

典韋立刻點頭:“我跟。”

他話簡,意篤。曹操便起身,拎起一柄短戟,親手遞到典韋懷裡:“此戟暫借你。門外人多,說不得還有個彆不服的宵小,你替孤守這道樓梯。”

典韋應聲而去。那具黑鐵一樣的身軀站在梯口,整座酒樓都穩了半分。

郭嘉看著典韋的背影,對曹操低聲道:“猛虎既已入門,門的規矩,要儘快給他。他守得住門,也就守得住心。”

曹操點頭:“你已想好?”

“想三條。”郭嘉伸出三指,“一,酒可飲,醉不得;二,怒可發,傷不得無辜;三,有不平事,可殺,可先請命。否則,雖勇,非我用。”

“允。”曹操應得乾脆。

這時,鴆從梁影裡掠下,放了一包油紙在案側,是從王家倉借出的一疊贖票與賬冊。

郭嘉隨意翻了幾頁,合上,側目看她:“你手上味?”

“洗過了。”她淡淡答。“還有一點。”

“莫緊。”郭嘉把油紙又推回她掌心,“今夜去河心洗,水涼,能把血腥的味壓下去。”他頓了頓,“至於你,我還欠你一個名字。”

鴆一怔,眼裡那點光微亮又微斂:“聽公子便是。”

“今晚不賜。”郭嘉搖頭,“名字要在最對的時辰給,才能鎮住命。”

他說完,不再看她。窗外天色再亮一寸,像有人把雲掀開了一層。酒樓裡的光也跟著換了色。郭嘉心裡無聲地記一筆——“賜名之夜”,該來一場儀式。

“說回英雄。”曹操忽又開口,“彧公言德,典韋言義,奉孝言用。若將三者相勾連,可得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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