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岸邊的廝殺已纏戰近兩個時辰,灘塗上的泥水混著血結成寸厚的暗紅硬塊,踩上去“咯吱”作響,連風都裹著化不開的血腥氣,往西安城方向飄去。左翼陣前,王二雙手緊握青龍偃月刀,刀身被鮮血浸得發亮,每一次揮砍都帶起一片血霧,將一個清騎兵連人帶馬劈成兩半時,他嘶吼著:“狗韃子!再敢往前一步,老子劈了你們!”身旁的嶽家軍兵士也紅了眼,有的用嶽家槍挑飛敵人,有的死死抱住馬腿,哪怕被馬蹄踏中胸膛,也要拽著敵兵同歸於儘,陣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近三千具屍體,有明軍的,也有清騎的。
右翼的張三情況更險,他的丈二長矛矛尖已卷了刃,矛杆上凝結的血珠順著木紋往下淌,連握矛的手都被血水浸得發滑。圖爾格的開山斧劈來,他慌忙側身避過,長矛卻被對方的斧柄纏住,兩人較勁時,張三咬著牙喊:“弟兄們!守住陣腳!彆讓清狗衝過去!”盾後的短弩手齊射,箭雨直撲清騎馬眼,幾匹戰馬中箭發狂,將騎士甩落馬下,剛落地就被嶽家軍的長槍刺穿,可清騎依舊像潮水般往前湧,張三麾下已折損近三成兵力,卻仍與圖爾格的殘部死死咬著,誰也不肯退後半步。
就在這時,聯軍後陣突然炸響一聲怒喝,震得整個戰場都靜了半分:“朱由檢小兒!憑這點能耐,也敢攔我李自成的路?”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李自成身披金鱗甲,手提虎頭湛金槍,率兩萬輕騎兵從聯軍後陣疾馳而出——騎兵們個個手持馬刀,腰間掛著短弩,馬蹄踏過屍體時濺起的血珠,在日光下泛著冷光,連大地都被踏得微微發顫。“兒郎們!隨我衝陣!斬了朱由檢,西安城裡的金銀美女,人人有份!”李自成的嘶吼裹挾著狂風,兩萬輕騎兵瞬間列成楔形陣,如同一道金色洪流,直撞明軍中路防線,馬刀揮舞時的寒光,看得城樓上的崇禎心頭一緊。
城樓上的崇禎聽得真切,手指猛地攥緊垛口,指甲幾乎嵌進木頭裡——前世煤山自縊的絕望、皇城淪陷時宮女太監的哭喊聲、闖軍進城後的搶掠聲,像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的臉色瞬間發白,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身旁的內侍見他失態,剛想勸慰:“陛下,莫慌,孫大人與嶽帥定能……”卻被崇禎抬手製止,他望著城下衝來的騎兵,眼中漸漸燃起一絲狠厲,聲音雖輕卻堅定:“朕這一世,絕不會再輸!傳朕口諭,城上弓箭手準備,若闖賊靠近,便放箭支援!”
陣中的孫傳庭也看到了李自成的輕騎兵,他勒馬站在高坡上,目光掃過身後的兩萬嶽家軍——這是明軍最後的精銳家底,也是破局的唯一希望。他拔出腰間長劍,劍尖直指蒼穹,聲音透過風傳遍戰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嶽家軍的弟兄們!李自成衝陣了!這是咱們最後的決戰,也是大明的生死局!今日若退,西安城破,咱們的父母妻兒都要遭闖賊毒手!誰願隨本將衝鋒,擋下這兩萬輕騎?”
“願隨大人死戰!”一萬嶽家軍兵士齊聲呐喊,聲音震得渭水浪頭都似矮了三分,連遠處的樹木都簌簌發抖。孫傳庭長劍一揮:“好!隨我衝!讓闖賊看看,咱們大明將士的骨氣!”話音落,他催馬提劍,率一萬嶽家軍直衝李自成的輕騎兵,兵士們舉著嶽家槍,列成密集陣形,與金色洪流撞在一起,“鐺鐺鐺”的兵器碰撞聲瞬間炸開,響徹整個戰場。
“殺!”孫傳庭的長劍劈落,一個闖軍騎兵連人帶馬被斬成兩段,鮮血噴濺在他的戰袍上,他卻連眼都沒眨,繼續往前衝;嶽家軍兵士們也拚了命,有的用槍杆砸向敵兵腦袋,有的用身體擋馬刀,哪怕胳膊被砍斷,也要抱著敵兵滾下馬來。可李自成的輕騎兵衝勢太猛,楔形陣的箭頭直插明軍中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撕開一道丈寬的口子,一萬嶽家軍雖拚死抵抗,卻還是被逼得往後退了丈餘,中路防線眼看就要被徹底衝破。
多鐸與阿濟格在聯軍陣中看得真切,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拔出馬刀嘶吼:“鐵浮屠!隨我衝!助闖王破陣!今日若勝,西安城的財富,咱們與闖王平分!”阿濟格麾下四千鐵浮屠、多鐸本部四千鐵浮屠,瞬間列成厚重陣形,玄鐵甲片反射著日光,晃得人睜不開眼,長槊如林,朝著明軍兩翼猛衝——他們要借著李自成衝陣的勢頭,徹底撕開王二、張三的防線,將明軍分割包圍。
嶽承嗣在陣中看得心頭一緊,手中瀝泉槍猛地指向戰場,聲音壓過廝殺:“牛大!率兩千五百背嵬軍、五千嶽家軍,去擋多鐸的鐵浮屠!你那對玄鐵雙鞭,今日便讓韃子嘗嘗厲害!結拒馬陣,陌刀手在前,長槍在後,不許他們前進一步!”
“得令!”牛大雙手各提一柄玄鐵雙鞭,鞭身泛著沉黑光澤,鞭梢還纏著未乾的血漬,他勒馬往前衝了兩步,對著麾下兵士喊:“弟兄們!跟我上!讓韃子知道,咱們背嵬軍的雙鞭,比他們的長槊硬!”背嵬軍陌刀手迅速列陣,長刀斜指地麵,刀刃泛著冷光;嶽家軍兵士舉著白杆槍,與背嵬軍形成雙層防線,剛站穩腳跟,多鐸的鐵浮屠就已衝至近前,長槊刺穿兩名嶽家軍兵士的胸膛,鮮血順著槊杆往下淌,牛大見狀,雙鞭同時揮出,“鐺”的一聲砸在長槊上,竟將鐵浮屠騎士連人帶槊震得往後退,陌刀手趁機齊斬馬腿,“唰”的一聲,幾匹戰馬的腿被齊膝斬斷,騎士慘叫著摔落馬下,剛爬起來就被長槍刺穿,鐵浮屠的衝勢頓時緩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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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四!你領同樣兵力,攔阿濟格的鐵浮屠!你那柄陛下親賜的楊家銀槍,今日正好立威!彆學牛大那樣硬拚,用遊奕騎襲擾側翼,再用短弩射馬眼!”嶽承嗣又喊,目光掃過另一側的戰局——楊四的楊家銀槍是崇禎親賜,槍杆裹著銀紋,槍尖泛著冷冽銀光,在日光下格外醒目。
楊四握緊銀槍,催馬應和:“嶽帥放心!末將定不讓阿濟格前進一步!”他率部繞到阿濟格鐵浮屠側後,短弩手連射,箭雨直撲馬眼,幾匹戰馬中箭發狂,將騎士甩落馬下。阿濟格見狀怒喝:“明將休走!敢用陰招!”說著便提刀衝來,楊四挺槍迎上,銀槍直刺阿濟格心口,阿濟格慌忙舉刀格擋,槍尖擦著刀身劃過,挑破他的鎧甲,鮮血瞬間滲了出來。“好槍法!”阿濟格又驚又怒,卻沒等他再攻,楊四已率遊奕騎退走,隻留下背嵬軍與嶽家軍正麵牽製,鐵浮屠雖猛,卻被纏得無法全力衝鋒。
安排完兩翼,嶽承嗣勒馬轉向,目光落在身後的嶽山、嶽河、嶽平、嶽安四將身上,以及餘下不到兩千騎的遊奕騎:“弟兄們!隨我衝陣,把李自成的輕騎兵割成小塊!彆讓他們跟鐵浮屠彙合!若能打散闖賊,咱們今日便贏了大半!”
“殺!”四將與遊奕騎緊隨其後,嶽承嗣的瀝泉槍率先刺出,挑飛一個闖軍騎兵;嶽山、嶽河率遊奕騎從側後包抄,火銃連射,“砰砰”聲不絕於耳,短弩齊發,瞬間打亂李自成的楔形陣;嶽平、嶽安則領騎兵直衝陣中,馬槊橫掃,將輕騎兵劈成幾股。李自成見狀,剛想提槍親自衝陣,卻被麾下大將高一功攔住:“闖王,您是全軍主心骨,不可輕動!末將去會那明將,定斬他頭顱獻您!”
高一功提著一柄鋸齒刀,催馬如飛,直撲嶽承嗣,刀風裹挾著殺氣,劈向他的肩頭:“明將休狂!高一功在此!”嶽承嗣不慌不忙,側身避過刀鋒,手中瀝泉槍順勢往前一遞,槍尖如靈蛇出洞,直刺高一功心口。高一功慌忙舉刀格擋,“當”的一聲脆響,鋸齒刀竟被槍尖震得脫手飛出,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嶽承嗣手腕一轉,槍杆重重砸在他的麵門,高一功慘叫一聲,口鼻淌血摔落馬下,剛掙紮著抬頭,就被嶽承嗣補了一槍,槍尖穿透咽喉,再無聲息。
“高將軍!”闖軍兵士們見狀驚呼,陣形頓時亂了半分,原本往前衝的輕騎兵,腳步下意識頓了頓。嶽承嗣趁機率部推進,遊奕騎分成三股,像三把尖刀紮進闖軍陣中,將兩萬輕騎兵切割成三塊,火銃手在間隙中連射,短弩手專挑騎士鎧甲縫隙射,闖軍死傷慘重,卻在李自成“退後者斬”的嘶吼下,又紅著眼反撲上來。
戰場瞬間被推向白熱化——中路孫傳庭與李自成的輕騎兵絞殺,孫傳庭的長劍已被砍出數道缺口,左手也被馬刀劃開一道深痕,卻依舊揮劍斬殺衝來的闖兵;他身後的嶽家軍兵士,有的腿被刺穿仍單膝跪地舉槍,有的胸口中箭卻死死攥著槍杆,屍體堆在陣前,成了一道臨時的“肉牆”。
兩翼的鐵浮屠與背嵬軍也殺紅了眼——多鐸揮刀砍翻一名陌刀手,剛想往前衝,就被牛大的玄鐵雙鞭纏住,雙鞭左右夾擊,砸得多鐸手臂發麻,他麾下的鐵浮屠騎士想上前支援,卻被背嵬軍的陌刀逼得無法靠近;阿濟格那邊更凶險,楊四的楊家銀槍幾次逼近他的要害,若不是親衛拚死相護,早已中槍,遊奕騎雖死傷過半,卻憑著銀槍的威懾,仍牢牢牽製著鐵浮屠。
王二與張三雖借著友軍支援穩住陣腳,卻也打得艱難——王二的青龍刀劈向巴圖魯的狼牙棒,兩人較勁時,巴圖魯的親衛突然從側後衝來,馬刀直刺王二後腰,多虧身旁的親兵撲上來擋了一刀,王二才得以回身,青龍刀一揮斬了親衛;張三則被圖爾格的斧柄砸中胸口,一口鮮血噴在戰袍上,卻仍咬牙挺住,丈二長矛直刺圖爾格的戰馬,逼得對方不得不勒馬避讓。
渭水的浪頭拍打著岸邊,卷起的水花都帶著血色,河麵上飄著兵器、盔甲與屍體,順著水流往下遊去。城樓上的崇禎攥著垛口,目光緊緊盯著戰場,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陣中的嶽承嗣在亂軍裡揮槍斬殺一名闖軍小校,抬頭望向城樓方向,又看向身旁浴血拚殺的弟兄們,嘶吼著:“弟兄們!撐住!陛下在看著咱們,大明在看著咱們!今日咱們死戰,明日子孫才能安穩!”
明軍將士們聽得熱血沸騰,呐喊聲蓋過了闖軍的嘶吼,哪怕渾身是傷,也依舊往前衝——他們知道,這場仗不能輸,也輸不起,因為他們身後,是萬千百姓,是大明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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