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錦衣衛入晉_崇明之二創盛世大明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08章 錦衣衛入晉(1 / 1)

崇禎十一年六月十六,西安府衙帥帳的燭火已燃至深夜。穿堂風卷著外頭的熱浪撲進來,燭焰晃得案上山西輿圖的邊角簌簌作響,朱由檢伸手按平,指腹在“晉中”二字上磨了磨——從渭水決戰落幕到如今,已過了二十餘日,陝西的重建剛有眉目,糧銀短缺的窟窿又迫在眉睫。

他將太祖皇帝的畫像往案頭挪了挪,畫像上的墨色眉眼在燭火下愈發沉毅。帳外梆子敲過三更,他沒動,隻捏著腰間的龍紋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三日前,趙龍、陳武領一千錦衣衛離陝入晉,此刻該已紮進晉商窩裡了。

“陛下。”

帳簾被輕輕挑開,李清一身青布儒衫站在門口,額角沾著些汗,未帶隨從。他躬身一揖,直起身時習慣性地搔了搔後腦勺:“前兩日臣提的山西取糧之策,這兩日越想越不妥,特來與陛下再議。”

朱由檢抬眼,指了指輿圖旁的矮凳,聲音帶著幾分深夜的沙啞:“坐。你總算想明白了——晉中不是陝西,八大晉商在那兒盤了百年,曹家靠漕運通南北,喬家憑票號聚金銀,背後還有晉王靠著他們‘供奉’過活。你隻算著糧銀數目,卻忘了他們盤根錯節的關係,真要按你說的‘輕騎突襲’,怕是沒等搬糧,晉王就先派兵攔了。”

李清坐下,指尖蹭著凳沿,眼底閃過愧色:“是臣思慮淺了。前番陛下調晉地糧餉入陝,晉王三回回奏‘晉地歉收’,分明是與晉商串通。臣隻想著快些籌糧,倒忘了這層關節。”

“所以朕沒等你再議。”朱由檢彎腰從案下拽出個牛皮封袋,倒出兩枚錦衣衛腰牌,往桌上一丟,“當啷”一聲響,牌麵“錦衣衛”三字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三日前,朕已讓趙龍、陳武領一千弟兄入晉了。”

李清拿起腰牌,指尖觸到牌麵的刻痕,猛地抬頭:“陛下何時下的令?怎未告知臣?”

“告知你,你又要纏著朕改主意。”朱由檢勾了勾唇角,語氣卻沉了沉,“趙龍、陳武是錦衣衛裡最能熬的硬骨頭。十年前查遼東軍餉貪腐,他倆扮了半年馬夫,硬是從馬糞堆裡翻出了通敵賬冊。這次讓他們領人,或扮乞丐蹲在糧囤外盯梢,或投晉商當護院混進內宅,連聯絡點都定死了——介休城外綿山的山神廟,暗號是三聲布穀。”

他頓了頓,手掌往輿圖“太原府”上一拍,震得燭火跳了跳:“晉王靠晉商喂著,晉商靠通敵賺著,這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朕要的不隻是糧銀,是要把這根繩扯斷。趙龍他們的差事,就是先摸清他倆的底細,再給朕狠狠一刀。”

李清聞言,眼睛亮了亮,隨即又皺起眉:“隻是一千人散入晉中,如水滴入河,若有閃失……”

“閃失免不了。”朱由檢走到帳門口,掀簾望了眼外頭濃得化不開的夜色,“但朕信他們。就像渭水戰場上,那個斷臂小兵能起頭唱《滿江紅》一樣,這些弟兄,知道自己是為誰而戰——為陝西的流民,為帳下的殘兵,為這搖搖欲墜的大明。”

帳內燭火劈啪爆響,濺出幾點火星,落在輿圖“綿山”二字旁。而此時的晉中介休城,夜色像墨汁般潑在街巷裡,曹家大宅的燈籠在風裡晃著,映得院牆影子歪歪扭扭,一場無聲的暗戰已悄然鋪開。

曹家大宅的護院房裡,趙龍正借著油燈的光,往粗布短褂的夾層裡塞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麻紙。他此刻扮作投軍敗歸的漢子,臉上抹了兩道灰,左額角貼著塊黑乎乎的膏藥——那底下是當年在遼東查貪腐時被亂刀砍出的疤,是錦衣衛的記號,絕不能露。

三日前,他領著人離了陝西,一路扮作流民,昨日傍晚才到介休。在曹家門前的空地上“賣藝”時,一套拳腳打翻了三個尋釁的潑皮,被曹家護院頭領趙奎一眼看中,拍著他的肩笑說:“你這身手,來我曹家當護院,保準頓頓有肉吃。”今日,他終於輪上了守後院西庫房的差事——那是曹家存糧的重地,也是他們要查的第一處目標。

“趙兄弟,今夜你守西庫房,可得警醒著點。”同屋的護院王二嚼著乾硬的饅頭,含糊不清地說,“昨兒喬家的賬房丟了兩本要緊賬冊,聽說也是夜裡遭了賊,現在晉中的‘小賊’邪乎得很,專偷大戶。”

趙龍接過王二遞來的饅頭,咬了一口,乾得剌嗓子,卻還是點頭應著:“放心,有我在,啥人也近不了庫房的門。”

等王二歪頭睡熟,打起了震天的鼾聲,趙龍吹滅油燈,摸出靴筒裡的火折子,在手心焐著。他指尖反複摩挲著火折子的銅帽——這是和陳武約好的信號,三更天,陳武會扮作喬家的賬房先生,借著兩家核對票號賬目的由頭,混進曹家後院。

剛到西庫房門口,就見一道黑影從房簷上滑了下來,動作輕得像隻夜貓子,落地時連腳步聲都沒有。趙龍剛要伸手戒備,那人已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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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武。他穿著件灰布長衫,手裡拎著個賬房先生的藍布包,往趙龍手裡塞了張皺巴巴的紙片:“我從喬家賬房那兒套了話,曹家夥計說,東跨院的地窖裡藏著銀錠,西庫房的糧囤底下有暗格,裡頭放著通後金的書信。這是我畫的大概位置,你探庫房,我去東跨院,三更半在後門巷口會和,若有動靜,學布穀叫。”

趙龍把紙片往靴筒裡一塞,借著月光掃了眼庫房的門鎖——沒鎖,是虛掩著的。他對陳武遞了個“放心”的眼色,陳武立刻轉身,貓著腰往東跨院方向溜去,很快消失在牆角的陰影裡。

趙龍深吸一口氣,推開門閃身進去。庫房裡彌漫著麥麩和塵土的味道,糧囤堆得比人還高,借著從窗縫透進來的月光,能看見糧囤上貼著“曹記”的紅帖。他踩著糧袋往上爬,每一步都輕得像貓,生怕踩出聲響驚動外頭的巡夜護院。爬到糧囤中間時,他伸手摸了摸囤底,果然觸到一塊鬆動的木板。

他小心翼翼地掀開木板,底下是個半人高的暗格,裡頭擺著幾封火漆封口的書信,火漆上印著“曹”字的印記。趙龍心裡一緊,趕緊把書信往懷裡塞,剛塞好,就聽見院外傳來趙奎的大喝:“誰在庫房裡?!”

是護院巡夜時發現了異常。趙龍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吹滅剛點燃的火折子,貼著牆根往外摸。剛到門口,就見一個穿著乞丐服的身影從房頂上跳了下來,直奔院外——是錦衣衛小旗劉三。他扮作乞丐,在庫房外的牆角放風,此刻見護院衝來,故意暴露自己,要引開追兵。

“抓賊!”趙奎吼著,揮揮手,“都跟上!彆讓這小賊跑了!”

護院們抄起腰間的棍子,呼啦啦跟著趙奎追了上去。劉三回頭望了一眼庫房門口,目光與趙龍撞了個正著,眼裡閃過一絲決絕,隨即轉身往城外方向跑。趙奎回頭瞪著趙龍:“你愣著乾啥?跟上!要是讓他跑了,仔細你的皮!”

趙龍攥了攥拳,指節捏得嗡嗡直響,卻還是拔腿跟了上去。他跑得不快,故意落在後麵,眼睛死死盯著劉三的背影——那是他在錦衣衛裡一起摸爬滾打的弟兄,當年在遼東查案,劉三還替他擋過一刀,後背至今留著一道長疤。

劉三跑得不慢,卻故意往僻靜的巷子鑽,拐了幾個彎,就到了城外的亂葬崗。這裡荒草齊腰,紙錢飄得滿地都是,夜裡風一吹,嗚嗚咽咽的像哭。劉三突然停住,轉身望著追來的人,沒有跑,也沒有反抗。

趙奎喘著氣,指著劉三:“把他拿下!敢偷曹家的東西,活膩歪了!”

兩個護院剛要衝上去,劉三突然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動作很輕,卻看得趙龍心頭發緊——那是他們錦衣衛的暗號,“衣襟下有物,需取”。趙龍心裡像被刀割了一下,他知道劉三這是要把東西留給自己,也知道劉三沒打算活著走。

“趙兄弟,還愣著?”趙奎推了他一把,“上!你身手好,彆讓他反抗!”

趙龍咬了咬牙,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刀——那是曹家護院的鐵刀,刃口磨得鋒利,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提著刀,腳步沉重地往前走,眼睛通紅,紅血絲爬滿了眼白。劉三看著他,沒躲,反而挺了挺胸膛,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動手”。

“噗嗤”一聲,刀捅進了劉三的胸口。劉三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卻還是望著趙龍,眼裡沒有怨懟,隻有一絲釋然。趙龍握著刀柄,手在抖,卻還是狠狠把刀拔了出來,鮮血濺了他一身,溫熱的,燙得他心尖發疼。

劉三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好樣的!”趙奎走過來,拍了拍趙龍的肩,“這賊骨頭還想反抗,殺得好!”

趙龍低著頭,沒說話,隻覺得喉嚨裡像堵了塊石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他看著地上劉三的屍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還是趕緊收了神色——不能讓趙奎看出破綻。

“把他丟去亂葬崗深處,彆讓人看見,晦氣。”趙奎揮揮手,轉身往回走,“剩下的人跟我回府,再查查庫房有沒有丟東西。”

趙龍應了一聲,彎腰把劉三的屍體扛起來。劉三不重,卻壓得他肩膀發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走到亂葬崗深處,他把劉三放在一棵歪脖子樹下,趁護院們沒跟來,趕緊伸手摸向劉三的衣襟——裡頭藏著個油紙包,摸起來是圖紙的質感。

他把油紙包往懷裡塞,又對著劉三的屍體深深鞠了一躬,喉嚨裡擠出幾個字:“兄弟,等著,我會給你報仇。”

夜風吹過亂葬崗,荒草沙沙作響,紙錢飄得滿地都是。趙龍直起身,抹了把臉,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他停住,對著綿山的方向,學了三聲布穀叫——“布穀,布穀,布穀”。

過了一會兒,遠處綿山方向也傳來三聲布穀,在夜裡飄得很遠,很輕,卻像一根線,把散在晉中的弟兄們,緊緊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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