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粉在刀身上緩緩流動,仿佛活物,散發出一種冰冷而強大的能量波動。
索菲亞舉著這把沾滿藍蝶鱗粉的刮刀,愣住了。
她看著自畫像上被刮擦的部位,那根絞索依然存在,隻是被刮過的區域,文字消失了,露出了底下……
更加深邃的、如同星空般的黑暗。
而那黑暗之中,似乎有新的、更複雜的紋路正在緩慢生成。
她下意識地揮動了一下刮刀。
刀鋒劃過空氣,帶起一道藍色的光痕。
光痕所過之處,空氣中竟然短暫地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破碎的影像碎片。
那是她之前嘗試修改集中營畫麵時,被“音樂教室“覆蓋掉的、原本的毒氣室細節。
甚至還包括了一些她從未畫過、卻仿佛屬於更古老記憶的殘酷場景。
這把沾滿藍蝶鱗粉的刮刀,似乎……
能夠刮開曆史的表層,顯露出被覆蓋或遺忘的深層真實?
它並非抹除工具,而是揭示的工具?
這與第八條款的警示完全吻合!
條款並非阻止她修改,而是在告訴她修改的真相與代價。
每一次覆蓋都基於對更深真實的揭示,而揭示本身,需要承受其帶來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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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亞低頭看著手中這把散發著不祥藍光的刮刀,又抬頭看向自畫像上那深邃的、正在生成新紋路的刮痕。
她意識到,鏡魔或者說契約)給予她的,從來不是簡單的“是“或“否“,而是一套充滿悖論與危險的工具和規則。
第八條款的顯現,以及這把意外獲得的藍蝶刮刀,沒有給她答案,反而將她推入了一個更複雜的迷局:
如果修改必然伴隨代價,揭示必然伴隨痛苦,那麼,她是否還有勇氣,繼續在這張布滿刮痕的、名為曆史的畫布上,落下下一筆?
沾滿鱗粉的刮刀,在她手中沉重如山,又輕如蝶翼。
藍蝶鱗粉在刮刀上流淌了整整一夜,幽光將索菲亞的臉映得如同鬼魅。
她保持著握刀的姿勢,直到晨曦微露,鱗粉的光芒才漸漸隱入金屬之中,隻在刀身留下淡淡的藍色紋路。
接下來的幾天,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
畫室角落裡父親畫筆繪製的集中營場景,那些原本靜止的線條開始在她餘光中蠕動。
夜裡閉上眼,不再是虛無的黑暗,而是浮現出陌生的雪原、冰冷的鐵絲網、還有絞刑架粗糙的木紋。
這些分明是父親視角的記憶碎片。
更讓她不安的是身體的變化。
脖頸上的絞刑痕在某些時刻會突然傳來真實的灼痛,仿佛繩索正在收緊。
聞到特定氣味,比如教堂壁畫修複用的某種化學試劑。
會引發莫名的心悸與冷汗,如同身體先於意識認出了某種危險。
她開始頻繁地夢見那個南京少女,但夢境變了。
她不再隻是旁觀者,而是仿佛與少女共享著感官,能嘗到江水的腥澀,能感到窒息時的肺部灼燒。
醒來時,枕邊時常會發現細小的蘆葦碎屑,或是濕潤的江沙。
這些症狀遠超心理創傷的範疇。
她秘密預約了一位專攻表觀遺傳學的醫生,借口是研究藝術家的特殊體質對顏料過敏的反應。
全麵的基因測序與生物標記物分析後,她拿到了一份足以顛覆她所有認知的檢測報告。
“羅森塔爾小姐,”醫生推著眼鏡,語氣帶著科學家的困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你的基因序列中,存在一種極其罕見的、結構穩定的甲基化蛋白複合體,我們暫時命名為‘恐懼記憶蛋白’。
“它並非編碼蛋白質,而是像書簽一樣,標記在特定基因片段上,直接影響這些基因的表達。”
他指向複雜的圖譜:
“這些標記,與經曆過極端創傷尤其是大屠殺幸存者後代)的特定基因位點有高度相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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