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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還畫了個哭喪臉的表情。
“維修中？”周默眉頭擰緊。這牌子…是巧合？還是第50章細綱裡那個關鍵的地點伏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擰那黃銅色的球形門把手。
紋絲不動。從裡麵鎖死了。
一股極其微弱、難以名狀的氣味從門縫裡飄散出來。不是廁所的氨水味，也不是下水道的腐味，更像是一種…混合了強力消毒水、陳年黴菌和某種類似高壓電弧擊穿空氣後的金屬腥氣？這味道讓周默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他湊近門縫，幾乎把臉貼在冰涼粗糙的木門上，側耳傾聽。
裡麵很安靜。隻有那持續不斷的、單調到令人心慌的“滴答…滴答…”水聲，規律得如同某種倒計時。在絕對的寂靜裡，這聲音被無限放大，一下下敲打在緊繃的神經末梢。
維修工在裡麵？還是…彆的什麼？老k約在這裡見麵，偏偏廁所維修？這牌子…是真的，還是某種偽裝？尋呼機的亂碼，會不會根本不是信息，而是某種…定位或觸發的電子陷阱？自己像個被牽著鼻子的傻瓜一頭撞了進來？
疑雲翻滾，冰冷的危機感瞬間淹沒了腳踝，並急速上漲。
就在這時！
“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急促、帶著狂暴不耐的砸門聲猛地從廁所門板另一側炸響！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門板上，也砸在周默毫無防備的耳膜和心臟上！
周默渾身劇震，像被高壓電擊中，整個人向後彈開一大步！心臟在喉嚨口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腔而出！後背“哐”一聲撞在身後一個搖搖欲墜的書架上，幾本厚重的舊書嘩啦啦滑落，砸在地板上，揚起一片嗆人的塵霧。
“誰？！誰他媽在外麵？！”一個粗嘎暴躁、帶著濃重本地口音的男聲穿透門板吼了出來，火藥味十足，“眼瞎啊？！沒看見牌子嗎？！修水管呢！敲你媽敲！急著投胎啊？！滾遠點！再敲老子出來削你！”聲音充滿了被強行打斷工作的狂怒。
維修工？聽起來像。
周默驚魂未定，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那扇墨綠色的門，仿佛那後麵藏著一頭被激怒的困獸。維修工？真的隻是維修工？那剛才的異樣感…
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再次掃視門和周圍。黃銅把手冰涼布滿劃痕，門板油漆剝落，門框上方牆壁有一片不規則的水漬洇痕…等等！
周默的視線猛地定格在水漬下方、門框與牆壁接縫處、在昏暗光線裡幾乎被忽略的角落。
那裡，似乎…刻著什麼東西？
非常淺，非常小，像是用尖銳的硬物匆匆劃上去的。他屏住呼吸，幾乎是撲過去，鼻尖幾乎抵在冰冷的牆麵上。
勉強看清了。
是幾道極其細微、但邊緣銳利清晰的刻痕，組合成一個簡單卻異常刺眼的圖案：一條短促、生硬的直線——），緊接著在其末端，是一個小小的、銳角分明的“v”形凹陷＞），像一個指向下方的箭頭，又像一個微縮的、扭曲的鳥喙。刻痕邊緣還帶著新鮮的、細微的白色粉末。
這圖案…陌生！卻又帶著冰冷的熟悉感！絕對在哪裡見過！不是在書上，不是在圖紙裡…是在數據裡！波形裡！
綠洲實驗室！那個被多重加密、代號“根脈”的異常植物電信號實驗數據包！在分析某個被過濾掉的超高頻噪聲頻段時，就曾短暫出現過極其類似的、極短促、高幅值的尖峰脈衝波形！當時他以為是設備乾擾或生物偽跡，隨手就濾掉了！
冷汗瞬間浸透了周默的後背！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從尾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
這不是塗鴉！這是一段被“刻錄”下來的、極其特殊的聲波信號特征！是“老k”留下的！他她）就在這裡！或者說，剛剛就在這裡！就在維修工或者偽裝者）在裡麵狂暴砸門、製造混亂和恐懼的掩護下，把這個致命的標記刻在了這裡！這是第50章細綱的核心信息——廁所聲波圖！
“咚咚咚！咚咚咚！外麵那個傻逼！聾了嗎？！滾蛋！聽見沒有！！”門內的砸門聲和吼叫聲陡然升級，變得更加狂暴！拳頭砸在門板上的悶響如同重錘，震得門框簌簌發抖！墨綠色的門板在狂暴的砸擊下痛苦呻吟，門鎖連接處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
危險！近在咫尺！實質化的危險！
周默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冰手死死攥住，幾乎窒息。腎上腺素瘋狂奔湧，血液衝上頭頂又在瞬間冰冷回流。求生的本能如同高壓電流擊穿所有思考！
跑！
這個念頭如同炸雷！他顧不上再看那圖案第二眼，也顧不上掩飾狼狽，猛地轉身，跌跌撞撞地撞開擋路的書籍，像隻被獵槍驚飛的鳥，朝著書店狹窄的前門亡命狂奔！身影在昏暗的光線和林立的書架陰影間狼狽閃動。
“吱呀——砰！！！”
書店那扇老舊的木門被周默用肩膀狠狠撞開，又在他身後帶著巨大回響猛地反彈合上！門楣上那串風鈴被震得如同發了瘋，叮叮當當亂響成一團淒厲的噪音，撕破了書店的死寂，像是為他狂跳的心臟敲響的喪鐘。
他頭也不回地衝進外麵嘈雜的街道，混雜著尾氣和食物香氣的空氣撲麵而來，卻絲毫無法緩解肺部的灼燒感和喉嚨的腥甜。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他眯著眼，腳步踉蹌，隻想離那扇墨綠色的、仿佛連接著深淵的門越遠越好。
就在這時——
“嗡……”
褲兜裡的手機，突然傳來一下極其短暫、卻異常清晰的震動。不是電話，不是信息提示音，就是一下單純的、冰冷的震動。
周默狂奔的腳步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猛地釘死在原地！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幾乎要碎裂。他僵硬地、極其緩慢地，將手伸進褲兜，掏出了手機。
屏幕自動亮起。
沒有來電顯示，沒有短信號碼。
隻有一條純文本的信息，突兀地懸浮在冰冷的默認白色背景中央。
四個字，加一個冰冷的句號。
字體是係統默認的黑體，沒有任何修飾，卻透著一股直鑽骨髓的寒意：
【彆看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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