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在後麵看著,粗獷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有感慨,也有欣慰。
陽光終於穿透了晨霧,灑在山林間,帶來些許暖意。擔架在崎嶇的山路上艱難地移動著,留下兩道深深的拖痕和零星的、來自沈硯傷口的暗紅色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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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當前方出現一條隱約的、似乎是獵人或采藥人踩出的小徑時,三人都鬆了口氣。有路,就意味著方向更明確,也意味著可能離人煙更近了一些。
沿著小徑又走了一段,在一個相對平坦、靠近溪流的林間空地,石頭示意停下休息。
林晚幾乎是在放下擔架的瞬間就癱坐在了地上,雙臂酸麻得抬不起來,肩膀被繩索勒出了深深的紅痕。她大口喘著氣,感覺肺部像破風箱一樣嘶啞。
石頭拿出最後一點壓縮餅乾和水,分給兩人。
沈硯靠在擔架上,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比之前清明了一些。他接過餅乾,沒有立刻吃,而是看向林晚,目光落在她肩膀和手臂的勒痕上,眸色深沉。
林晚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領,試圖遮住那些痕跡。“我沒事,”她搶先說道,拿起水壺喝水,掩飾自己的窘迫,“就是有點累。”
沈硯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掰開餅乾,慢慢吃著。
休息了約莫一刻鐘,石頭起身去溪邊取水,順便探查周圍情況。
空地上隻剩下沈硯和林晚。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們身上投下斑駁的光斑。溪水潺潺,鳥鳴啾啾,暫時驅散了逃亡的緊張。
林晚看著沈硯,他閉著眼,似乎又陷入了半昏睡的狀態,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脆弱得讓人心疼。她猶豫了一下,輕輕挪到他身邊,伸出手,試探性地,觸碰了一下他依舊滾燙的額頭。
她的指尖微涼。
沈硯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她。
林晚像被燙到一樣想縮回手,卻被他抬手輕輕握住了手腕。他的掌心依舊滾燙,力道卻帶著一種虛弱的溫柔。
“你的手很涼。”他低聲說,目光落在她手腕內側細膩的皮膚上。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臉頰微微發熱。“你……還在發燒。”她試圖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沈硯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沒有鬆開手,反而用指腹,在她手腕內側那清晰的血管脈絡上,極其緩慢地、輕輕摩挲了一下。
那觸感帶著電流,讓林晚渾身一顫,一股熱意瞬間從手腕竄遍了全身。
他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隻是這樣握著她的手,拇指無意識地、一遍遍撫過她那微涼的皮膚,仿佛在確認她的存在,也仿佛在汲取著什麼力量。
林晚沒有再掙紮,任由他握著。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溪水聲悅耳,這一刻的寧靜,短暫得如同偷來的奢望,卻足以撫慰千瘡百孔的內心。
她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那依舊緊蹙的眉頭,心裡默默地想:
無論前路還有多少荊棘,隻要他還活著,隻要他還需要她,她就會一直這樣,陪他走下去。
直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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