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想起三天前林舟提交的維修方案，裡麵詳細標注了“驚蟄”號主炮的冷卻係統布局——那正是這次改造的核心機密。“把所有和他們接觸過的人重新篩查，用最高級彆的精神力探測儀。”他對著通訊器下令，“另外，給所有基地入口加裝生物孢子檢測儀，哪怕是一粒粉塵都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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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裡，三名被控製的戰士已被送往隔離艙。探測陣的暗綠色絲線正在消退，但那片被汙染的光暈始終殘留著淡淡的痕跡，像一塊洗不掉的汙漬。潘紅摘下手套，眼神凝重：“他們的記憶還在，寄生體隻是借用了身體。但這意味著，觀測者能在我們內部種下更多‘種子’——下次可能就是艦長，甚至……”
“甚至是我們自己。”陳默接過她的話，目光掃過指揮中心的每個人，“從現在起，所有人每12小時接受一次精神力掃描。另外，讓ai分析這三個人的通訊記錄，找出他們和觀測者的聯絡方式——既然他們想探查我們的秘密，那我們就給他們編一個‘秘密’。”
警報聲漸漸平息，但指揮中心的空氣比戰時更凝重。全息沙盤上，代表隔離艙的紅點閃爍著，像三顆埋在人類陣營裡的定時炸彈。陳默望著屏幕上林舟最後那句話的聲波分析圖，那個混雜的尖銳音節被反複放大——ai識彆出，那是觀測者語言裡“清掃”的意思。
“看來，他們等不及了。”他低聲說，手指在控製台上敲出指令，將月球造船廠的虛假坐標加密後，故意設成“容易被破解”的級彆，“那就讓他們看看，我們想讓他們看到的。”
指揮中心的紅色警報還未完全消弭，陳默已將加密情報壓縮成量子數據包，指尖在授權屏上劃過——指紋、虹膜、聲紋三重驗證通過的瞬間，數據包如一道藍光穿透地球大氣層，精準接入聯合國安理會的絕密信道。
“給各國政府的附加說明裡，必須強調‘寄生體的偽裝精度’。”陳默對著通訊器沉聲說，屏幕上正滾動著各國元首的實時簽收記錄，“告訴他們，常規體檢查不出異常，必須用精神力探測陣和生物孢子檢測儀雙重篩查。尤其是軍政要員的家屬和貼身秘書，這些位置最容易被滲透。”
劉江突然插話，將一份設備清單推到他麵前：“特種裝備的調運路線擬好了。夏國的‘天眼’掃描儀走北極航線，用破冰船偽裝成科考隊；y國的‘神經探針’從海底光纜通道運輸，避開所有民用衛星監控；r國的‘磁場共振儀’拆解成零件，混在國際空間站的補給艙裡——三天內必須全部抵達月球基地。”
“不夠。”陳默在清單邊緣圈出幾個紅點，“在這些運輸節點的五公裡範圍內，布上反隱形無人機。觀測者的寄生體可能具備信號屏蔽能力，但它們的生物電場逃不過無人機的紅外成像。”他頓了頓，調出一份人員名單，“讓艦隊參謀部的人交叉審核所有參與運輸的船員，每個人的社交關係網都要扒到三代以前——我不希望有第二個林舟混在裡麵。”
周恒此時推門進來，手裡攥著剛打印的紙質文件——電子文檔怕被竊聽，這是戰時最原始也最安全的傳遞方式。“基地的網絡防火牆升級好了。”他把文件拍在桌上，紙張邊緣因用力而發皺，“所有涉密數據都改成‘物理隔離’，想調閱必須到地下三層的檔案室，用虹膜+手寫簽名+軍官陪同三重權限。剛才還發現三個試圖破解加密係統的ip，反向追蹤後定位在南美雨林——已經讓當地駐軍去清剿了，估計是寄生體控製的信號中轉站。”
陳默忽然看向金聖，這位獸族將軍的鬃毛正微微炸起，那是他感知到危險時的本能反應。“你聞到什麼了？”
“金屬鏽蝕味。”林傑的鼻尖動了動，指向指揮中心的通風口，“寄生體的孢子在高溫下會散發這種氣味。”他突然躍起，一拳砸向通風格柵——金屬網脫落的瞬間，幾隻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甲蟲掉了出來，落地就化作一灘墨綠色液體，在地板上腐蝕出細小的孔洞。
“是‘竊聽蟲’。”潘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戴著防護麵罩，手裡拿著樣本容器，“外殼是矽基生物材料，能接收我們的腦電波頻率。通風係統必須全麵消毒，用超高頻聲波殺死所有孢子——包括管道內壁的縫隙裡。”
陳默立刻按下緊急通訊按鈕：“通知所有艙室，關閉通風30分鐘。讓工程隊把通風管道換成鈦合金材質，內壁鍍上防生物腐蝕塗層。另外，給每個人發一支‘生物檢測儀’，彆掛在脖子上，藏在衣領內側——遇到異常人員，三秒內就能測出對方是否被寄生。”
此時，聯合國的回電終於傳來。夏國率先響應，承諾調撥五十台“天眼”掃描儀；y國和r國緊隨其後，附帶上各自的設備操作手冊；甚至連幾個中立小國都發來消息，願意開放領空供運輸隊緊急起降。
“他們怕了。”劉江看著屏幕上跳動的信息，突然笑了，“林舟他們暴露的不止是觀測者的陰謀，還有我們的防禦漏洞——現在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陳默卻盯著屏幕角落的時間戳，距離特種裝備全部到位還有71小時。他想起那三隻被林傑砸死的“竊聽蟲”，它們的腐蝕痕跡還留在地板上，像一串無聲的警告。“把基地的備用發電機啟動。”他突然下令，“主電網可能已經被滲透，從現在起，所有指揮係統改用獨立供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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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地球的弧線在黑暗中泛著淡藍色的光暈。陳默知道，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觀測者想從內部瓦解人類的防線，而他要做的，就是給這顆星球焊上一層密不透風的鎧甲，連一粒孢子都彆想鑽進來。行動代號定為“大掃除”，啟動時間定在淩晨三點——這是生物節律中意識最鬆懈的時刻，也是寄生體與宿主神經連接最脆弱的節點。
月球基地的隔離艙外，獸族的將軍金聖鬃毛根根倒豎。他鼻尖湊到艙門觀察窗上，嗅著裡麵夏國戰士林舟的氣息：“寄生體在他左肺葉築巢了，呼吸裡有臭氧的味道。”話音未落，他突然揚爪拍向艙壁控製麵板，“它想自爆！”
千鈞一發之際，潘紅按下遠程注射按鈕。針管穿透艙壁，淡黃色的“神經剝離劑”注入林舟頸部動脈。監控屏上，他體內的暗綠色寄生體突然劇烈抽搐，像被燙到的蛇般從肺部湧向咽喉，卻在氣管口被藥劑凝成的薄膜困住。“就是現在！”陳默下令，機械臂瞬間穿透艙頂，帶著強磁吸盤精準吸住那團蠕動的生物，猛地拽出體外——寄生體接觸真空的刹那，發出尖銳的嘶鳴，化作一縷青煙。
與此同時，地球同步軌道的“天眼”掃描儀正發出脈衝。南美雨林上空，三十七個偽裝成鳥類的隱形探測器在脈衝波中顯形，金屬羽毛下的攝像頭還在轉播地麵軍事基地的畫麵。劉江盯著屏幕，指尖在火控係統上輕點：“讓‘穀雨’號的激光炮調至最低功率，彆引爆它們的自毀裝置。”
激光束掠過大氣層，精準熔毀探測器的信號發射器。墜落的殘骸裡，周恒發現了微型量子通訊器——拆解後顯示，它們正將地球艦隊的布防圖發往獵戶座方向。“找到母信號源了。”他調出星圖，紅點在柯伊伯帶閃爍，“是觀測者的‘中繼站’，藏在冥王星的陰影裡。”
在獸族的領地火山礦區，金聖的族人正展開搜捕。一個偽裝成鐵匠的寄生體在敲打礦石時暴露——它的錘子每次落下，都會在熾熱的金屬上留下暗綠色的腐蝕痕。獸族戰士的骨矛精準刺穿它的胸腔，寄生體離體的瞬間，宿主突然清醒，茫然地看著自己布滿老繭的手：“我……剛才在做什麼？”
最驚險的是清理仲裁者的轉播攝像頭。這些納米級設備藏在地球的各個角落：珠峰冰縫裡、馬裡亞納海溝的探測器外殼、甚至是巴黎聖母院的彩色玻璃中。潘紅的團隊發明了“共振探測器”，能讓攝像頭的矽基芯片發出獨特的嗡鳴。在紐約聯合國大廈，特工們循著聲音拆開安理會會議廳的吊燈，發現三百個微型攝像頭正對著各國代表的座位——它們的鏡頭還在微微轉動，記錄著每一次舉手投票。
行動進行到第七小時，月球基地的警報突然響起。地下三層檔案室，一個r國文職人員突然雙眼翻白，指甲變得尖利如刀，撲向存放戰艦藍圖的保險櫃。“是漏網的寄生體！”周恒抓起旁邊的消防斧，卻被陳默攔住。後者調出檔案室的通風管道圖：“它想破壞藍圖，說明觀測者最在意這個。”他按下緊急按鈕，保險櫃瞬間沉入地下，四周升起合金隔離牆。那名文職人員撞在牆上，寄生體被逼出體外，在牆內瘋狂衝撞，最終被高壓電流燒成灰燼。
當最後一個隱形攝像頭在南極冰蓋下被引爆時，陳默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清除進度條：99.7。潘紅遞來一杯熱咖啡：“剩下的0.3藏得太深，可能在深海海溝或者地心附近。”
“沒關係。”陳默望著窗外，地球的輪廓在晨光中愈發清晰，“至少現在，他們再也看不到我們的底牌了。”
林傑正給族人發通訊，聲音裡帶著笑意：“火山裡的寄生體卵都清乾淨了，我讓鐵匠們把它們鑄成了箭頭——下次見麵，正好用得上。”
指揮中心的屏幕上，各國傳來捷報：y國在白金漢宮的吊燈裡找到五個轉播器；夏國的量子對撞機旁，三個偽裝成研究員的寄生體被剝離；連小行星帶的采礦站，都清理出二十個藏在礦石裡的信號發射器。
陳默將最後一份清理報告歸檔，封麵上的紅色印章印著“已清除”。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觀測者失去了眼睛和耳朵，接下來，該輪到他們亮出獠牙了。但至少此刻，地球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星空，都暫時擺脫了窺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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