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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自己進去就好。”皇後輕輕搖頭,推開禦書房的門。
皇上正坐在紫檀木禦案後,手裡拿著三司會審的卷宗,眉頭微蹙。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望去,在看到皇後身上的雲錦常服時,瞳孔驟然收縮,握著卷宗的手頓了頓——這套衣服,他記得,是他登基那年送給她的生辰禮,料子是他特意讓人從江南加急運來的,紋樣是他親自選的“歲歲安”,寓意平安順遂。
“你怎麼來了?”皇上的聲音比平日溫和了些,放下手中的卷宗,指了指禦案旁的錦凳:“坐吧。”
皇後走到錦凳旁坐下,沒有像往常一樣談朝政或後宮瑣事,隻是看著皇上,輕聲道:“今日翻衣櫃,看到這套衣服,想起當年你送我時的模樣,便想著穿來給你看看,你看,還合身嗎?”
皇上的目光落在她袖口的“歲歲安”紋樣上,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年他剛登基,朝局不穩,是她陪著他處理奏折到深夜,是她在他被太後訓斥時默默遞上熱茶。
後來他後宮漸豐,與她的交流越來越少,甚至忘了,她也曾是那個能與他並肩看桃花的女子。
“合身。”皇上的聲音低了些,拿起案上的茶杯,卻沒喝:“你穿這個,很好看。”
皇後低下頭,指尖捏著衣角,語氣帶著幾分試探:“陛下,我聽說……太子被禁足了?”
皇上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他做錯了事,該罰。
偽造賬本、栽贓兄弟,若不嚴懲,恐難服眾,也難讓他明白,儲君之位,靠的不是陰謀詭計,是民心與能力。”
“我知道他錯了。”皇後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卻依舊保持著端莊:“他自小被我慣壞了,性子急,野心重,卻從沒想過要傷害誰。
這次……他也是一時糊塗,被豬油蒙了心,陛下,我知道您生氣,可他終究是您的兒子,是咱們的兒子……”
她沒有說“求您從輕發落”,隻是提起“咱們的兒子”,提起那份藏在舊衣裡的夫妻情分。
皇上看著她眼底的淚光,又看了看她身上的雲錦常服,想起那年桃花樹下的約定,心裡忽然軟了幾分——他對太子的野心不滿,卻也知道,太子是他與皇後唯一的兒子,若真嚴懲,皇後怕是也承受不住。
“朕知道。”皇上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皇後身邊,目光落在她頸間的珍珠綴子上:“禁足東宮,是為了讓他反省,也是為了保護他。
如今朝局複雜,他若再摻和進去,恐會被人利用,惹出更大的禍事,待他想明白,朕自會讓他出來。”
皇後心裡一鬆,連忙起身躬身行禮:“謝陛下。
臣妾知道,陛下心裡始終有他,有咱們這個家。”她抬起頭,眼底的淚光未散,卻多了幾分笑意——這套舊衣,終究是起了作用,皇上雖沒明說會縮短禁足時間,卻也承諾了“會讓他出來”,這已是她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
皇上看著她的模樣,想起年少時的時光,伸手輕輕拂去她發間的一縷碎發——這個動作,他已多年未曾做過,指尖觸到她發間的素銀扁方,竟有些陌生的溫柔。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坤寧宮吧。”他的聲音溫和了些:“太子那邊,朕會讓人多照看,不會讓他在東宮受委屈。”
“謝陛下。”皇後再次躬身,轉身退出禦書房。
走到門口時,她回頭望了一眼,見皇上正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複雜,卻沒有了之前的冷意。
禦書房內,皇上重新坐回禦案後,目光落在皇後剛坐過的錦凳上,又拿起案上的三司卷宗,卻沒再看進去。
他想起皇後身上的雲錦常服,想起那些年的桃花與承諾,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他終究還是念及了舊情,或許,這不僅是為了皇後,也是為了那個年少時,還相信“歲歲相守”的自己。
皇後坐在回宮的轎子裡,指尖依舊摩挲著袖口的“歲歲安”紋樣。
夕陽透過轎簾,落在紋樣上,泛著暖光。
她知道,太子的禁足不會太短,東宮的勢頭也難以立刻恢複,但至少,皇上沒有徹底放棄太子,她還有機會,慢慢為太子鋪路。
轎子駛過那棵半枯的老槐樹,皇後望著窗外,心裡默念:你一定要好好反省,娘會幫你,會讓你重新站起來。
宮道旁的宮燈漸漸亮起,暖黃的光映著轎簾,將皇後的身影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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