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深不知處_明末穿越,闖王一統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章 林深不知處(2 / 2)

求生的本能在這一刻壓倒了疼痛和虛弱。戚睿涵幾乎是憑借著身體對危險的自然反應,向旁邊猛地一滾。動作狼狽不堪,扯動了肩傷,痛得他眼前發黑。但那支致命的箭矢,幾乎是擦著他的肋骨飛過,箭簇劃破了他腰側的皮膚,帶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最終“奪”的一聲,深深釘入了他剛才依靠的那棵大樹的樹乾,箭尾的翎羽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而劇烈地顫抖不休,發出“嗡嗡”的餘音。

“你們乾什麼?瘋了嗎?殺人是犯法的!”戚睿涵又驚又怒,恐懼到了極點反而生出了一絲血氣。他捂著再次滲血的肩膀和腰側的新傷,踉踉蹌蹌地想要爬起身,往身後更茂密的樹林深處逃去。地麵上盤根錯節的樹根和濕滑的苔蘚讓他幾次險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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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騎兵見狀,發出一陣戲謔而粗野的哄笑,仿佛在圍獵一隻已經受傷、驚慌失措的兔子,享受著獵物垂死掙紮的樂趣。他們並不急於立刻殺死他,而是好整以暇地策動馬匹,緩緩地、呈一個鬆散的扇形逼近,馬蹄不緊不慢地踏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死神的腳步聲,巧妙地堵住了他所有可能逃竄的路線。撥什庫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笑意,隨意地揮了揮手。頓時,又有兩名騎兵取下弓箭,弓弦拉開的“吱嘎”聲在寂靜的林間格外刺耳,三四點寒星再次對準了戚睿涵,似乎下一瞬就要將他射成一隻刺蝟。

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戚睿涵的口鼻,讓他無法呼吸。他背靠著那棵救了他一命、卻也阻擋了他退路的大樹,退無可退。看著那些在馬上居高臨下、如同看著一具屍體般看著他的“古代士兵”,看著他們手中那些閃著寒光的冷兵器,聞著空氣中漸漸彌漫開的、從自己傷口和對方馬匹身上散發出的混合氣味,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毫無緩衝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感受到了個體在暴力機器麵前的渺小和無助。他意識到,這些人不是在演戲,他們是真的、會毫不猶豫殺死他的古代士兵。那個荒謬的、他一直拒絕接受的猜測,恐怕就是此刻他所麵對的、殘酷無比的真相——他和張曉宇、李大坤,真的被科技館裡那架詭異的天文望遠鏡,送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充滿危險的古代時空。而且,很可能是血雨腥風的明末清初。

就在第二波箭雨即將離弦,戚睿涵幾乎要閉上眼睛放棄掙紮的瞬間,異變陡生。

從樹林的另一側,與他們來時截然不同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更加急促、更加密集、如同暴雨敲打芭蕉葉般的馬蹄聲。這馬蹄聲充滿了衝擊力,並且伴隨著一聲如同半空中炸響驚雷般的怒吼:

“呔,前麵是哪一路不知死活的韃子?光天化日,敢在我大明地界撒野,傷我大明百姓。兒郎們,隨我殺過去,宰了這些狗韃子!”

這一聲吼,中氣十足,聲震林樾,帶著一股濃烈的、與那些八旗兵截然不同的北方口音更接近河北、山東一帶),充滿了憤怒和凜然之氣。

這一聲吼,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那些原本氣焰囂張、視戚睿涵為囊中之物的八旗兵,臉色驟然劇變!他們臉上的戲謔和輕鬆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臨大敵的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們再也顧不上戚睿涵這個“小獵物”,紛紛慌忙調轉馬頭,動作顯得有些倉促,麵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握緊了手中的兵器,陣型瞬間收縮,顯露出訓練有素的應對。

隻見又一隊騎兵,如同旋風般從林木間衝殺出來,人數明顯多於八旗兵,約有十餘騎。他們的裝備與先前的八旗兵頗有不同。大多穿著明軍製式的對襟布麵甲,甲衣的顏色以褪色的赤紅和暗黃色為主,不少甲片上還有刀劍劈砍留下的痕跡,顯得飽經戰陣。頭盔樣式也更接近漢人傳統的鐵盔,或者就是簡單的範陽笠改良而成。為首一員將領,約莫三十四五歲年紀,身材算不得特彆魁梧雄壯,但騎在馬上卻自有一股久經沙場的剽悍沉穩之氣。他麵色微黑,是常年風吹日曬的古銅色,一張國字臉,顴骨略高,嘴唇緊抿,一雙眼睛不大,卻精光四射,如同鷹隼,此刻正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他手中提著一柄雪亮的厚背馬刀,刀身較清軍的彎刀更為筆直,刀尖斜銳,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光芒。

這隊明軍騎兵來得極快,氣勢如虹,絲毫不給那些八旗兵調整陣型、從容應對的時間。那明軍將領一馬當先,如同猛虎下山,直接朝著那名撥什庫衝殺過去!他身後的騎兵們也發出震天的喊殺聲,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就衝入了八旗兵略顯淩亂的陣勢之中。

頓時,刀光劍影,人喊馬嘶,整個林間空地被殘酷的廝殺聲填滿!金屬兵器猛烈撞擊發出的“鏗鏘”巨響、利刃砍入肉體時令人牙酸的“噗嗤”聲、垂死者的哀嚎、戰馬受傷後的悲鳴、重物墜地的悶響……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原始而血腥的死亡交響樂。空氣中原本淡淡的鐵鏽味血腥味)瞬間變得濃重無比,直衝鼻腔,還夾雜著汗水、泥土和馬匹受驚後排泄物的騷臭氣味。

戚睿涵蜷縮在粗大的樹根形成的天然凹陷處,雙手死死地捂住耳朵,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被這突如其來、近在咫尺的冷兵器肉搏廝殺徹底驚呆了。這不再是電視上經過剪輯和音效處理的戰爭場麵,這是真實的、血肉橫飛的殺戮!他眼睜睜看著剛才還要取他性命的八旗兵,在明軍騎兵更凶猛、更有組織的衝擊下,人仰馬翻。一個八旗兵被明軍將領一刀劈在脖頸上,鮮血如同噴泉般飆射而出,濺得旁邊的樹葉一片猩紅;另一個被長矛從側麵刺穿棉甲,慘叫著被挑落馬下,隨即被紛亂的馬蹄踐踏……那名撥什庫武藝顯然不俗,試圖組織身邊殘兵抵抗,但明軍將領勇不可擋,刀法狠辣淩厲,幾個回合下來,撥什庫格擋不及,被一刀狠狠劈在左肩鎧甲連接處,甲葉碎裂,鮮血迸流,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跌下馬去。剩下的三四名八旗兵見首領落馬,生死不知,頓時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什麼軍紀,發一聲喊,如同喪家之犬般,拚命鞭打坐騎,狼狽不堪地朝著樹林更深處潰逃而去,連頭都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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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將領並未下令深追,窮寇莫追的道理他似乎很懂。他勒住因為興奮而不斷踏著蹄子的戰馬,環視了一下瞬間安靜下來的戰場。地麵上躺著幾具屍體和瀕死呻吟的傷兵主要是八旗兵),鮮血染紅了地麵的落葉和泥土,幾匹無主的戰馬在原地不安地打著響鼻。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很快便落在了樹根下蜷縮成一團、臉色慘白如紙、肩頭還插著那支醒目箭矢、渾身沾滿泥土和血跡的戚睿涵身上。他皺了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和審視,隨即策動戰馬,緩緩地走了過來。

戰馬噴著粗重的響鼻,帶著一股濃烈的汗味和血腥氣,在戚睿涵麵前停下。高大的馬身投下的陰影,幾乎將戚睿涵完全籠罩。戚睿涵顫抖著,艱難地抬起頭,逆著光,他隻能看到一個高大而模糊的輪廓,以及那雙正在審視著自己的、銳利如鷹隼、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那人身上的甲胄沾染著點點濺射狀的血跡,散發著混合了汗味、馬匹體味和濃重血腥的、極具壓迫性的氣息,幾乎讓戚睿涵窒息。

“你這後生,”那將領開口,聲音比剛才衝鋒時平和了些,但依舊帶著久居人上、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種沙場特有的粗糲感,“是何方人士?為何會獨自在此荒郊野嶺?這身打扮……”他的目光在戚睿涵的短發、t恤、沙灘褲上停留了更長時間,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驚奇和疑惑,“還有這頭發,怎地如此之短?如同還俗的僧侶,又似受了髡刑的囚徒?方才那些東虜韃子,為何要追殺於你?”

戚睿涵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驚嚇、失血帶來的虛弱,以及眼前這超現實的一切,讓他的意識開始像風中的燭火般搖曳、模糊。他張了張嘴,乾裂的嘴唇翕動著,想努力組織語言解釋,卻發現自己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眼前將領的身影開始晃動、重疊,周圍那些屍體、鮮血、以及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都變得扭曲而不真實。廝殺聲、馬蹄聲似乎都漸漸遠去,被一種越來越響的、來自他大腦內部的嗡嗡耳鳴所取代。最終,黑暗如同潮水般徹底吞噬了他殘存的意識,他頭一歪,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徹底暈了過去。

那明軍將領看著暈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戚睿涵,又仔細看了看他肩上那支明顯屬於滿洲弓箭手的雕翎箭矢,以及他那身不倫不類、前所未見的“海寇”般的短打扮,沉吟了片刻,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他對手下吩咐道:“看這小子細皮嫩肉,手無寸鐵,模樣雖然古怪,但也不像歹人,倒像是遭了韃子毒手的尋常百姓,或是哪家落難的少爺。隻是這頭發和衣著,著實蹊蹺……罷了,總不能見死不救,任他曝屍荒野,喂了野狗狼群。來人,把他小心抬起來,找匹溫順的馱馬,把他橫放在上麵,固定好,彆碰著他的傷口。動作輕點。我們回營!”

“是,大人!”兩名士兵應聲下馬,他們動作還算輕柔,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渾身滾燙可能開始發燒)的戚睿涵抬起。其中一人還順手從水囊裡倒出一點水,潤了潤戚睿涵乾裂的嘴唇。然後他們將他橫放在一匹專門馱運物資的、性格較為溫順的備用戰馬背上,用繩索仔細地固定好,防止他掉落。

隊伍迅速收拾停當,有人簡單地打掃了一下戰場,收繳了那些八旗兵遺落的兵器尤其是弓箭和腰刀)以及還算完好的箭袋。那明軍將領最後看了一眼八旗兵潰逃的方向,眼神冷冽,隨即撥轉馬頭,低沉地喝了一聲:“走!”

整支隊伍護衛著馱有戚睿涵的馬匹,朝著來時的方向,沿著一條若隱若現的林間小路,疾馳而去。馬蹄聲再次響起,逐漸遠去,留下身後一片狼藉的戰場、逐漸凝固的暗紅色血跡、以及空氣中久久不散的血腥氣,見證著剛才那場短暫而殘酷的遭遇戰。

……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又仿佛隻是短暫的一瞬,戚睿涵在一片溫暖和隱隱的、苦澀的草藥氣味中,再次恢複了微弱的意識。首先感受到的,是左肩傷口處傳來的、被某種布料緊緊包裹後的鈍痛和緊繃感,雖然依舊疼痛難忍,但比起之前那撕心裂肺、無法忍受的尖銳痛楚,已經緩和了許多,似乎得到了初步的處理。他試著動了動右手的手指,指尖傳來麻癢的感覺,確認自己還活著,肢體尚在。

他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仿佛被膠水粘住的雙眼,努力適應著眼前昏暗的光線。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堅硬的木板床上,身下鋪著粗糙的、磨得皮膚有些發癢的布單,身上蓋著一床略顯厚重、帶著陽光曝曬後氣味和淡淡黴味的棉被。抬眼望去,屋頂是直接用原木搭建的,能看到清晰的、未經精細加工的椽子和上麵鋪著的、厚厚一層已經變得灰黑的茅草。牆壁是土坯壘成的,表麵刷了一層白灰,但已經大麵積斑駁脫落,露出裡麵黃色的泥土,還有些地方因為潮濕而形成了深色的水漬。房間不大,陳設極其簡陋,隻有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桌,桌腿甚至不太平穩,旁邊放著兩把簡陋的、沒有上漆的木椅子。桌上放著一個粗陶水壺和幾個同樣質地的碗。窗戶是木格窗,窗欞很粗,上麵糊著泛黃、甚至有些破損的窗紙,透進微弱的天光,勉強照亮了室內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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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和他熟悉的、充滿現代工業製品的世界格格不入。這裡沒有電燈,沒有塑料製品,沒有玻璃窗戶,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工業文明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古老而複雜的氣息:苦澀的草藥味、泥土的土腥味、木材的天然味道、舊棉布的黴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屬於很多人居住生活後留下的、混雜的人氣。

他艱難地轉動著如同生鏽齒輪般的脖頸,頸骨發出輕微的“哢噠”聲,看向床邊。一個寬厚的、穿著紅色粗布古代便服交領右衽)的背影正對著他,坐在一張低矮的小板凳上。那人頭發在頭頂束成一個發髻,用一根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木簪固定著。從背影看,體型微胖,肩膀寬厚,似乎正在打盹,腦袋隨著呼吸一點一點的。

戚睿涵的心,如同墜入了無底的冰窖,一直沉下去,沉下去。最後一絲僥幸心理,最後一點關於“整蠱節目”或“極端逼真夢境”的幻想,也在這真實無比、細節豐富的古代房間和身邊這個古裝打扮的人麵前,徹底煙消雲散,連一點漣漪都沒有留下。科技館那匪夷所思的異變,原始森林中真實的追殺,那些冷酷無情的八旗兵,那些奮勇殺敵的明軍,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以及眼前這絕無可能偽造的、充滿曆史塵埃感的場景……所有線索都清晰地串聯起來,指向一個他無法接受、卻又不得不麵對的、鐵一般的事實——

他,戚睿涵,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真的穿越了時空,來到了這個血與火交織的、似乎是明末清初的動蕩年代。而且,從之前的對話和戰鬥看,時間點可能極其敏感,甚至可能就是崇禎十七年1644年)左右,清軍入關、天下大亂的前後。而白詩悅、袁薇、李大坤,還有那個可恨卻同樣可能遭遇不測的張曉宇,他們又在哪裡?是否也和他一樣,被卷入了這個時空漩渦,來到了這個危機四伏的時代?還是……隻有他們三個男的被卷了進來?詩悅和袁薇,兩個女孩子,她們在這個亂世中該如何生存?她們還安全嗎?

無數的疑問、擔憂、恐懼和對未來的茫然,如同無數沉重的巨石,一層層壓在他的胸口,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感覺比肩上的箭傷還要痛苦萬分。他望著那個陌生的、打著盹的背影,張了張嘴,喉嚨裡如同火燒,最終卻隻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的、帶著無儘痛苦和深入骨髓迷茫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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