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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坤寧宮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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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從第則抱拳沉聲道,聲音如同金石交擊,鏗鏘有力:“末將伯父滿桂將軍,為國捐軀,戰死沙場。我滿家滿門,與東虜勢不兩立。末將深知聯虜之害,無異於自毀長城。末將願聽從諸位大人調遣,清君側,正視聽,助陛下明辨利害!”他話語簡潔,卻帶著軍人特有的果決和一種為家國複仇的熾熱情感。

戚睿涵心中一定,最關鍵的內應和武力執行者已然到位。他再次將行動細節逐一確認了一遍:由李繼周利用其職權,以加強戒備或調整班次為名,調開弘光帝寢宮——坤寧宮外圍的部分非核心侍衛,並暗中打開方便之門;滿從第則率領其絕對信任的、人數在二十人左右的一小隊錦衣衛緹騎精銳,換上便於行動的深色服飾,直入寢宮,迅速控製朱由崧及其身邊可能存在的貼身太監官女,務必做到迅雷不及掩耳;史可法與馬士英則在宮外預先約定的安全地點策應,一旦事成,滿從第發出信號,他們立刻以內閣大學士的身份,連夜起草詔書,宣告聯順抗清之國策,並準備安撫可能騷動的朝臣;戚睿涵則隨同滿從第的隊伍一起行動,以便在關鍵時刻與朱由崧溝通,闡明利害,避免其因過度驚恐而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計劃已定,眾人再無多言,彼此交換了一個充滿決絕與信任的眼神。成敗,在此一舉。

一行人借著濃重夜色的掩護,由熟悉宮禁路徑的李繼周引路,悄無聲息地離開驛館,向皇城方向潛行。南京的皇城,在夜色中顯得更加巍峨而森嚴,高大的宮牆投下大片大片的陰影,仿佛一隻蟄伏的、隨時可能蘇醒的巨獸。李繼周對宮禁路徑了如指掌,他帶著眾人避開燈火通明的主要通道和宮門,專走那些偏僻無人的小徑、夾道,甚至是一些隻有內部人員才知道的、年久失修的側門。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力,每個人都屏息凝神,隻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和極力放輕的腳步聲。偶爾遇到一隊巡邏的侍衛,李繼周便主動上前,亮出司禮監的腰牌,低聲吩咐幾句,那些侍衛見是宮內權勢太監,也不敢多問,恭敬行禮後便繼續巡邏,並未起疑。

終於,穿過一道道宮門和幽深的巷道,來到了弘光帝朱由崧寢宮——坤寧宮的外圍。這裡的氣氛明顯更加肅靜,巡邏的侍衛也更多了些。李繼周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隱蔽在宮牆拐角的陰影裡。

他獨自整理了一下衣袍,臉上換上一副平靜無波的表情,從容上前,與守在外圍宮門的侍衛隊長低聲交談了幾句,又出示了令牌,低聲吩咐道:“雜家奉旨,今夜坤寧宮加強戒備,爾等帶人往西邊巡邏輯些,此處自有安排。”那隊侍衛顯然是李繼周早已安排好的心腹,或是被他平日權勢所懾,聞言後並未多問,隻是默默抱拳行禮,隨後便領著隊伍,踏著整齊的步伐,退到了更遠的地方巡邏,巧妙地將坤寧宮核心區域隔離出來。

滿從第見狀,眼中精光一閃,回頭對隱藏在陰影中的手下們一揮手。那十餘名精心挑選的、身手矯健、對滿從第絕對忠誠的錦衣衛緹騎,如同鬼魅般無聲地散開,兩人一組,迅速而精準地控製了寢宮周圍的各個出入口、走廊拐角等關鍵位置。滿從第則親自帶著兩名最得力的親信,與戚睿涵、李繼周一起,如同暗夜中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接近坤寧宮那扇沉重而華麗的殿門。

李繼周從懷中掏出一把特製的鑰匙,小心翼翼地插入鎖孔,輕輕轉動。一聲輕微的“哢噠”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殿門被推開一條縫隙,一股混合著龍涎香、酒氣和某種腐敗水果氣味的、暖膩而沉悶的空氣撲麵而來。

滿從第對戚睿涵和李繼周使了個眼色,當先側身閃入殿內。戚睿涵和李繼周緊隨其後,那兩名親信則守在殿門內側,警惕地注視著外麵的動靜。

殿內燈火比外麵更加黯淡,隻有幾盞放置在角落的長明燈,散發著昏黃而微弱的光暈,勉強照亮著空曠而華麗的殿堂。金磚鋪地,反射著幽光;巨大的蟠龍柱在陰影中若隱若現,如同蟄伏的巨獸;帷幔低垂,隨著眾人帶入的微風輕輕晃動。空氣中彌漫的龍涎香氣,此刻聞起來卻帶著一種衰敗的氣息。隱約能聽到內殿方向傳來沉重而毫無規律的鼾聲,間或夾雜著模糊的囈語。

李繼周對戚睿涵和滿從第使了個眼色,當先向內殿走去,他的腳步放得極輕,如同貓行。內殿的布置更為奢華,象牙床、翡翠屏風、珊瑚擺件……無不彰顯著皇家的奢靡。龍床之上,黃綢被褥淩亂,弘光帝朱由崧正袒胸露腹,四仰八叉地睡得香甜,肥胖的肚腩隨著呼吸起伏,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亮晶晶的涎水,鼾聲如雷。床邊的小幾上,散落著精致的玉杯和一些果核、糕點碎屑,一片狼藉,空氣中酒氣更濃。

看到皇帝如此不堪、毫無警覺的模樣,李繼周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鄙夷,有無奈,也有一絲履行“非常之忠”的決絕。滿從第則眉頭緊鎖,臉上掠過一絲痛心與厭惡,但他動作毫不遲疑。他不再猶豫,一個箭步上前,並未動用腰間的繡春刀,而是伸出鐵鉗般的大手,直接按向了朱由崧肥厚的肩頭,意圖將其控製。他身後的兩名錦衣衛也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準備協助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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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崧在睡夢中被肩上傳來的巨力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床前竟然站著幾個黑影,其中甚至有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和一個麵生的年輕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睡意全無,張口欲呼:“來……”

“人”字還未出口,滿從第另一隻手已經迅速而準確地捂住了他的嘴,同時沉聲低喝道:“陛下,臣等萬死,得罪了。”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量。

朱由崧徹底清醒過來,看清了眼前之人不僅有太監李繼周,有錦衣衛鎮撫使滿從第,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戚睿涵),他眼中瞬間充滿了極度的驚恐和難以置信,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如同被困野獸般的低沉嘶鳴,肥胖的身體像離水的魚一樣拚命扭動,試圖擺脫控製,黃綢被褥被踢得更亂。

“陛下,請安靜。”李繼周上前一步,尖細的嗓音在寂靜的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而冰冷,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平靜,“奴婢等並非欲行刺駕,實是有關乎社稷存亡的要事,不得不以此種方式,請陛下清醒過來,細聽臣等之言。”

朱由崧哪裡肯信,掙紮得更加厲害,眼神中充滿了被冒犯的滔天憤怒和深入骨髓的恐懼,臉色因缺氧而開始漲紅。

戚睿涵知道此時必須由他來說了。他上前一步,隔著幾步遠的安全距離,對著龍床上狼狽不堪的朱由崧躬身一禮,聲音儘量保持平穩,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陛下,草民戚睿涵,乃大順皇帝特使。深夜驚駕,實屬無奈,情非得已。隻因陛下所堅持之‘聯虜平寇’之策,實乃自毀長城、加速亡國之策!陛下若一意孤行,則我大明最後之基業,江南億萬之生靈,都將墮入萬劫不複之深淵!”

朱由崧聽到“大順使者”四個字,眼中怒火更熾,幾乎要噴出來,掙紮得更凶,被捂住的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咒罵。

戚睿涵不為所動,繼續道,語速加快,言辭如刀:“清虜狼子野心,絕非可信之盟友。其誌在吞並天下,而非與我大明平分秋色。左懋第大人忠心耿耿,代表朝廷北使,如今已被清廷無故扣押,此乃明確信號。多爾袞信函之中,狂妄傲慢,視我江南如囊中之物。陛下豈可因一家之私怨,而忘天下之公仇?豈可因父子之血恨,而棄國家之危亡於不顧?李自成雖曾與陛下有隙,然究其根本,仍是漢家內部之爭,乃兄弟鬩牆。而關外清虜,乃異族入侵,欲亡我種姓,絕我文化,此乃華夏存續之生死大敵。孰輕孰重,孰急孰緩,陛下聖明,熟讀史鑒,豈能不明?!”

他一邊說,一邊示意滿從第可以稍稍放鬆捂嘴的手,讓朱由崧能發出聲音辯解或傾聽,但必須控製其不能大聲呼救。

朱由崧一旦嘴巴獲得些許自由,立刻嘶啞地、帶著哭腔和無比的憤怒叫道:“逆臣,賊子,你們……你們竟敢如此對朕。李闖殺朕父王,烹而食之,此仇不共戴天。你們……你們這是謀反,是弑君,是要毀了我大明江山!史可法呢?馬士英呢?他們是不是也參與了?”他的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顫抖變形。

“陛下!”就在這時,史可法和馬士英按照計劃,估摸著裡麵已經控製住局麵,也從外殿走了進來,顯然外麵的局勢已經被完全掌控。史可法看到龍床上朱由崧那副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被錦衣衛按著的狼狽模樣,眼眶瞬間紅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頭搶地,泣不成聲:“陛下,臣等萬死,然戚使者所言,句句是實,字字泣血啊。清虜之禍,遠甚流寇百倍。若陛下執意聯虜,無疑是抱薪救火,薪不儘火不滅。臣等唯有以此等方式,死諫陛下。若陛下應允聯順抗清,臣等立刻請罪,要殺要剮,絕無怨言。但求陛下,以社稷為重,以蒼生為念啊!”他的哭聲在寂靜的宮殿裡回蕩,充滿了悲愴與無奈。

馬士英也緊跟著跪了下來,磕頭道,語氣更加實際:“陛下,韃虜凶殘,已有遼東、畿輔無數血案為證。陛下乃萬民之主,天下共仰,豈能因一人之仇,而置天下萬民於水火?老福王在天之靈,若知陛下為報私仇而引狼入室,致朱明江山斷送於異族之手,他在九泉之下,又豈能瞑目啊?”他巧妙地將“孝道”與“江山”聯係了起來。

朱由崧看著跪倒在地、涕淚交加的兩位肱股之臣,再看看身邊如同鐵塔般紋絲不動的滿從第,眼神陰冷的李繼周,以及那個神色冷靜、言辭鋒利的“大順使者”,他肥胖的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憤怒和一種被徹底背叛的絕望而劇烈顫抖著。他明白了,這不是簡單的勸諫,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兵諫。他已成甕中之鱉,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間。

他掙紮著,用儘最難聽的話語咒罵著,試圖喚起眼前這些“逆臣”內心深處對皇權的最後一絲敬畏與忠誠,但回應他的隻有史可法悲慟的哭聲、馬士英“懇切”的勸誡、滿從第鋼鐵般的控製,以及戚睿涵那冷靜到近乎殘忍的分析。殿內一時間隻有他粗重如同風箱的喘息聲、絕望的咒罵聲和史可法壓抑的低沉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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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僵持中一點點流逝,窗外依舊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朱由崧的力氣漸漸耗儘,咒罵聲也變成了無力的、斷續的嗚咽和呻吟。他環顧四周,每一張臉上都寫著同樣的決絕,他知道,自己不答應,今晚絕難善了。這些人,尤其是那個來曆不明的戚睿涵和那個對清虜恨之入骨的滿從第,或許真的敢……他不敢再想下去。

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懼感攫住了他。他想起左懋第被扣後朝野的嘩然,想起多爾袞那封措辭傲慢、充滿威脅的信函,又恍惚間想起戚睿涵之前曾經在偏殿向他展示過的那些“攝魂鑒”手機)中,那些如同地獄繪卷般的、關於未來屠城的血腥畫麵戚睿涵給他看的是一些後世繪製的想象圖或相關紀錄片截圖)……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聯虜,真的不是中興之道,而是自取滅亡?難道父皇的仇,真的要比整個大明的存續更重要嗎?

終於,在漫長的、幾乎讓他精神崩潰的心理較量之後,朱由崧那本就算不上堅韌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了。他停止了所有掙紮,像一攤爛泥般癱軟在龍床上,披頭散發,黃袍淩亂歪斜,露出大半個肥胖的胸膛,脖子上方才被繡春刀冰冷的刀刃貼過的地方還殘留著寒意,模樣狼狽不堪到了極點,哪裡還有半分天子的威儀。

他閉上眼,兩行渾濁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混著臉上的油汗,顯得無比頹喪。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嘶啞地、帶著無限屈辱、疲憊和一種認命般的頹然,斷斷續續地說道:“罷……罷了……你們……算你們勝了……聯順……抗清……朕……朕準了……明日……明日早朝……朕……朕就下詔……宣告……天下……”

這微弱而艱難的話語,如同赦令般,在寂靜的內殿中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話音落下,殿內先是一片寧靜,隨即,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那緊繃得幾乎要斷裂的神經驟然鬆弛下來,不少人甚至感覺腿有些發軟。

史可法和馬士英重重地將頭磕在金磚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齊聲道:“陛下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隻是這“萬歲”之聲,在此情此景下,顯得格外諷刺。

滿從第緩緩收回了按在朱由崧肩頭的手和一直戒備的繡春刀,和李繼周一起,退後幾步,跪倒在地,口稱:“臣等死罪,請陛下責罰。”

戚睿涵也深深地躬身行禮,心中並無多少成功的喜悅,反而充滿了複雜難言的情緒——有慶幸,有沉重,有對曆史被強行扭轉一絲方向的茫然,也有對眼前這個癱軟帝王的些許憐憫。這一步,終究是以這種激烈而危險的方式走出去了。曆史的車輪,被他這個意外闖入的異數,以近乎粗暴的方式,強行扳動了一絲方向。未來的道路,是通向光明,還是引向更不可知的深淵?他不知道。

坤寧宮的這一夜,這充斥著脅迫、掙紮、淚水與最終妥協的一夜,注定將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也注定將在這個時空的史書上,留下充滿爭議、撲朔迷離的一筆。是“甲申宮諫”?還是“坤寧之變”?後世史家,又將如何評說?

夜色更深,宮外的南京城依舊沉浸在沉睡與無知之中,對這座象征著最高權力的宮殿裡發生的驚天變故一無所知。隻有東方天際,那濃重的墨色邊緣,隱隱透出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灰白,預示著漫長而黑暗的一夜即將過去,黎明,終究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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