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神都血鑄_明末穿越,闖王一統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61章 神都血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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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頭上,吳三桂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下,密切關注著前方如同煉獄般的戰況。看到毒氣彌漫,火海肆虐,陣地守軍在炮火和毒氣的雙重打擊下傷亡慘重,混亂不堪,吳三桂的拳頭緊緊握住腰間的刀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卻渾然不覺疼痛。他的臉色鐵青,牙關緊咬,腮邊的肌肉棱角分明。

“豪格這是瘋了,不惜一切代價,要在今天踏過洛河!”站在他身旁的戚睿涵聲音沙啞,他被隨風飄來的一絲刺鼻毒氣嗆得連連咳嗽,儘管提前用浸濕的布巾蒙住了口鼻,但那混合著辛辣和甜腥的詭異氣味依然無孔不入,刺激著他的感官,讓他胃裡一陣翻騰。他親眼看到遠處陣地上那些在毒煙中掙紮倒下的士兵,這種超越時代的化學武器帶來的殘酷景象,遠比冷兵器的廝殺更讓他感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寒意與憤怒。

“我們的火炮呢?為何不還擊?哪怕乾擾一下他們的渡河準備也好啊!”吳國貴看著對岸清軍陣地上忙碌調動的人群,急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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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指揮炮隊的參將一臉苦澀與無奈,啞聲回道:“國貴將軍,不是不打,是實在……炮彈所剩無幾了,侯爺有嚴令,要留著對付韃子渡河時,羊皮筏子最密集的時刻,以求最大殺傷……”

就在這時,仿佛是為了印證清軍的決心,在北岸震天的戰鼓和號角聲中,清軍蓄謀已久的渡河攻勢,正式開始了。

在持續炮火和毒氣的掩護下,無數羊皮筏子、小木船,如同驟然聚集的嗜血螞蟥,密密麻麻地從北岸各處預先隱藏的河灣、蘆葦叢中湧出,鋪滿了大片河麵。清軍士兵們嚎叫著,揮舞著順刀、長矛、虎槍,拚命劃水,如同洶湧的潮水,向著南岸奮力衝來。他們顯然也察覺到了守軍遠程火力的減弱,士氣愈發高漲,登陸的欲望無比強烈。

“放箭,火銃手準備!”南岸陣地幸存下來的軍官們,強忍著毒氣帶來的不適和失去戰友的悲痛,用儘全身力氣嘶吼著下達命令。

稀稀落落的箭矢,如同垂死掙紮的飛蝗,勉力射向河麵。相比前幾日的密集箭雨,此刻的還擊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一些清軍筏子被射中,上麵的士兵慘叫著落水,但更多的筏子輕易衝破了這稀疏的箭網,快速靠近河岸。

“火銃手,瞄準了,放!”

“砰、砰、砰——”排銃聲響起,鉛彈呼嘯著射入清軍登陸隊伍,的確造成了一些傷亡,濺起朵朵血花。然而,火力的密度和持續性遠遠不夠,無法形成有效的壓製。清軍見此情形,更是發出了野獸般的歡呼,登陸的速度更快了,衝在最前麵的士兵甚至已經跳下筏子,涉著齊膝深的冰冷河水,揮舞著兵器,嚎叫著衝向殘破的河灘工事。

“弟兄們,城破家亡,身後就是父老鄉親!殺韃子,報國恩,跟我衝!”一名渾身浴血、不知名的關寧軍守備,猛地拔出已經砍出缺口的腰刀,率先跳出幾乎被炸平的壕溝,如同撲向獵物的猛虎,衝向剛剛登陸、立足未穩的清軍。

“殺——!”

“殺韃子!”

絕境之中,被逼到絕境的關寧軍士兵們,爆發出了最後的血勇。他們明白,遠程武器耗儘,此刻唯有近身白刃,以命相搏。越來越多的士兵放棄了無法構成威脅的弓弩火銃,挺起長槍,拔出戰刀,舉起盾牌,如同沉默卻堅定的礁石,迎向那拍岸而來的驚濤駭浪。刹那間,洛河南岸長達數裡的戰線上,爆發了開戰以來最為慘烈、最為原始的白刃格鬥。

金屬猛烈撞擊的刺耳聲響、雙方士兵野獸般的怒吼與咆哮、垂死者的淒厲慘叫、利刃砍入骨骼的沉悶碎裂聲……各種聲音瘋狂地交織、碰撞在一起,譜寫成一首隻有地獄才能聆聽到的、血腥而殘酷的戰爭交響曲。生命在這裡變得無比廉價,每一寸土地的爭奪,都以雙方士兵的鮮血和生命作為代價。鮮血迅速染紅了河灘,彙聚成一股股涓涓細流,無情地淌入冰冷渾濁的洛河水中,將大片大片的河水染成了令人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在城東一段地勢較為平緩的河灘,遊擊將軍鄧雄率領著不足三百人的隊伍,死死擋住了整整一個甲喇清軍的凶猛登陸。他們剛剛用儘了最後一批弩箭,憑借著精準的射擊,射翻了衝在最前麵的幾十名白甲巴牙喇兵。

“沒箭了,將軍,沒箭了!”一個年輕的士兵帶著哭腔喊道,聲音充滿了絕望。

鄧雄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舉起那把已經砍得卷刃、崩口的佩刀,布滿血汙的臉上猙獰無比,嘶吼道:“沒箭就沒箭,關寧軍的爺們兒,靠手裡的刀槍,照樣能殺得韃子屁滾尿流。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為了身後的河南府,跟我衝,把他們趕下河!”

他身先士卒,如同暴怒的雄獅,衝向敵陣。身後的士兵們眼見主將如此悍勇,也紛紛紅了眼睛,發出不似人聲的咆哮,緊緊跟隨,義無反顧地撞入了清軍登陸的隊伍之中。長戟凶狠地突刺,戰刀瘋狂地劈砍,雙方瞬間絞殺在一起,戰線扭曲、犬牙交錯。

鄧雄武藝高強,勢如瘋虎,連劈三名清兵,身上也添了幾道傷口,鮮血染紅了征袍。但他很快被幾名凶悍的白甲兵重點圍住,刀槍並舉,他身上瞬間又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他依然死戰不退,怒吼連連。最終,一杆從側麵刺來的長槍,抓住他力竭的空隙,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胸膛。鄧雄身體猛地一僵,緩緩倒下,壯烈殉國。他部下的士兵們見狀,非但沒有潰散,反而被主將的犧牲徹底激發了凶性,更加瘋狂地撲向敵人,幾乎是以命換命,用牙齒,用拳頭,用頭槌,用儘一切手段,直到全部戰死在這片他們誓死守衛的河灘上,無一人後退,無一人投降。

在城西另一段河岸,戰鬥同樣進入了白熱化。一支關寧軍的遊擊小隊,由一名姓李的老哨總帶領,他們彈藥早已打光,弓弦也因為連續使用和高濕度的空氣而崩斷。看著如同潮水般湧上岸的清軍,老哨總默默地從腰間解下一個油光發亮的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劣質卻辛辣的燒刀子,然後隨手將葫蘆遞給身邊一個臉色蒼白、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的年輕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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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怕不怕?”老哨總的聲音嘶啞難聽,如同破舊的風箱。

年輕士兵用力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遠處慘烈的廝殺和越來越近的敵人,倔強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顫音卻異常清晰:“不……不怕!”

“好樣的!”老哨總咧嘴笑了笑,露出被煙草熏得焦黃的牙齒,拍了拍年輕士兵的肩膀,“跟著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十八年後,老子還帶你們殺韃子。下輩子,還做咱大明的兵!”

他扔掉酒葫蘆,撿起地上一杆不知是誰遺落的、沾滿血汙和泥濘的長戟,深吸一口氣,用儘生平最大的力氣,向著逼近的敵人,發出了生命最後的怒吼:“大明——萬勝!”

殘餘的幾十名士兵,包括那個年輕士兵,同時發出了震天的咆哮:“萬勝——!”聲音彙聚成一股悲壯的洪流。下一刻,他們如同撲向烈焰的飛蛾,義無反顧地衝入了數倍於己的敵群。長戟折斷,就用腰刀;腰刀砍缺,就用拳頭、用牙齒、用頭撞……他們用最原始、最慘烈、最不屈的方式,拖延著清軍推進的每一步,直至流儘最後一滴血,全部壯烈犧牲在這片他們用生命扞衛的土地上。

戚睿涵和董小倩也被吳三桂派往壓力最大的一段城牆督戰兼支援。董小倩劍法精妙,身形靈動如燕,在城頭垛口間穿梭,手中長劍如同毒蛇吐信,專挑清軍中勇猛的小頭目、白甲兵下手,劍光閃爍間,已有數名凶悍的清軍勇士捂著喉嚨或心口倒地。

戚睿涵武藝遠不如董小倩,但他利用自己對曆史和一些簡單物理化學知識的了解,指揮士兵們有效地使用滾木、礌石,甚至將收集到的清軍射上城頭未爆的毒氣陶罐,小心地用長杆推下城牆,在其登城人群或者聚集處碎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造成了一定的混亂和殺傷,暫緩了清軍的登城企圖。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俯瞰著下方如同真正煉獄般的戰場,看著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麵孔在血火中一個個倒下,變成冰冷的屍體,戚睿涵心中充滿了巨大的無力感與悲憤。這就是冷熱兵器交替時代的戰爭,個體的勇武在集體性的、組織化的殺戮麵前顯得如此渺小和脆弱,而自己作為穿越者的那點先知先覺,在如此直接、如此殘酷的血肉碰撞中,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微乎其微,這種認知讓他感到深深的挫敗。

“睿涵,小心左側!”董小倩一聲清叱,如同玉磬敲響,將戚睿涵從短暫的失神中驚醒。她手中長劍疾點,“鐺”的一聲脆響,精準地格開一支從城下射來、直奔戚睿涵咽喉的冷箭。

戚睿涵驚出一身冷汗,回過神來,深吸一口帶著濃重血腥味和硝煙味的冰冷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董小倩,她原本潔淨的白衣服上已沾滿了暗紅的血汙和黑色的煙塵,發髻也有些散亂,幾縷青絲垂落額前,但那雙清澈的眸子依舊堅定如磐石,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多謝小倩。”戚睿涵低聲道,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感激,有依賴,或許還有一些彆的什麼。

董小倩微微搖頭,目光依舊警惕地掃視著城牆下方和左右,輕聲道:“守得住今日,不知明日……豪格又會使出何種手段。”她的聲音很輕,卻道出了所有人心中最深沉的憂慮。

這場從清晨持續到午後的慘烈攻防戰,最終,關寧軍再次憑借著一股被逼到絕境後爆發出的驚人血勇,和保衛身後家園的堅定信念,硬生生地將登陸的清軍又一次趕回了洛河北岸,或者徹底殲滅在了南岸的灘頭陣地之上。清軍精心策劃的、投入了巨大力量的第四次大規模進攻,再次以失敗告終。

然而,勝利的代價,高昂得讓人無法呼吸。南岸經營多日的陣地幾乎被炮火徹底夷為平地,所有的工事、柵欄、拒馬都化為烏有。參與白刃戰的各支遊擊小隊傷亡極其慘重,許多建製被打散,甚至像鄧雄部那樣,成建製的全體殉國。

洛河南岸,真正意義上的屍橫遍野,斷戟殘槍與破碎的肢體混雜在一起,隨處可見,鮮血浸透了每一寸焦黑的土地,場麵狼藉而悲壯,如同傳說中的修羅場。

殘陽如血,將那西邊低沉厚重的雲層邊緣染得一片淒豔詭異,仿佛天空也在這座城市的苦難麵前流下了血淚。疲憊不堪到了極點的守軍,默默地、機械地打掃著戰場。他們收斂著同伴們殘缺不全的遺體,試圖辨認那些已經麵目全非、或布滿血汙的熟悉麵孔。低沉的哭泣聲被強行壓抑在喉嚨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幾乎令人靈魂凍結的沉默。悲傷已經太過巨大,反而失去了聲音。

吳三桂在戚睿涵、董小倩、吳國貴等人的陪同下,沉默地巡視著這片殘破不堪、如同被犁過一遍的陣地。他看著那些年輕的、年老的士兵遺體,看著他們至死仍緊緊握著的、砍缺了刃的兵器,看著他們怒目圓睜、仿佛仍在呐喊衝鋒的表情,這位見慣了生死、心腸早已被戰場磨礪得堅硬的沙場宿將,眼角也不禁有些濕潤,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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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好兵啊……都是我關寧軍的好兒郎……”他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深切的痛惜。這些士兵,很多都是跟隨他多年,從遼東一起轉戰千裡的老部下,如今卻永遠倒在了這異鄉的河畔。

回到總兵衙門,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喘勻氣息,那名派往伊川傳令的家丁隊長回來了。他帶回來的消息,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眾人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幸,讓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無底冰淵。

“侯爺……”家丁隊長跪在地上,聲音疲憊而帶著憤怒,“潘化雲……潘化雲他拒絕了調令。他甚至連侯爺的親筆信都沒仔細看,就說伊川防務緊要,關乎整個豫南安危,無馬總督直接命令,他不敢擅離職守。他還說……還說侯爺您雖是瞿大帥任命的總指揮,但也無權直接調動他的部隊,需通過兵部和馬總督……”

“混賬!”吳國貴勃然大怒,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椅子,“這狗賊,分明是貪生怕死,找借口推脫!”

吳三桂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怒到了極點,但他最終還是強行壓下了怒火,聲音冰冷:“本侯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家丁退下後,大堂內鴉雀無聲。最後一絲指望外援的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戚睿涵深吸一口氣,走到吳三桂麵前,沉聲道:“侯爺,伊川潘化雲靠不住,看來尼堪若真去攻打,伊川危矣。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吳三桂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般的目光。他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戚睿涵、董小倩、吳國貴,以及幾位身上帶傷、神色疲憊的將領。

“諸位,”他的聲音沙啞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你們都聽到了,也看到了。援軍無望,伊川可能失守。我們,已經被徹底放棄了。”

他停頓了一下,讓這殘酷的事實沉澱在每個人心中。

“但是,”他猛地提高了音量,雖然嘶啞,卻如同金鐵交鳴,“我關寧軍,自太祖皇帝時成軍,衛戍遼東,抗擊韃虜,大小數百戰,從未有過不戰而逃之兵,更從未有過向韃子屈膝投降之將!”

“河南府,就是我們最後的戰場;洛河,就是我們最後的防線。哪怕戰至一兵一卒,流儘最後一滴血,也要讓豪格,讓多爾袞知道,我漢家兒郎,有寧折不彎的脊梁!”

“傳令,將所有剩餘糧草分發下去,讓弟兄們飽餐一頓。今夜,修補工事,整頓兵馬。明日,無論南北,無論來的是豪格還是尼堪,唯有死戰!”

“死戰!”

悲壯而決絕的吼聲,衝破了總兵衙門的屋頂,在這座被血與火籠罩的孤城上空回蕩,飄向那輪愈發黯淡的血色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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