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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鐵幕垂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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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倩在一旁看得分明,知道火候已到,適時開口,她的聲音清越,帶著女子特有的穿透力,卻又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殿下,戚特使所言,字字泣血,皆是為大明江山社稷,為天下蒼生,亦是為殿下您的身前身後名考量。我董小倩雖是一介女流,出身微賤,亦深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馬太妃愛子心切,唯恐殿下涉險,此情可以理解。但太妃久居深宮,所見不過庭院四方之天,所聞不過內侍宮娥之言,未必深知外界局勢之危殆,虜寇之凶殘。殿下既為大明藩王,身受國恩,肩負一方守土之責,係百萬生靈之望,更應有自己的判斷和擔當。豈能因婦人之見,囿於庭幃之私,而誤了軍國大事,負了天下蒼生,寒了忠臣義士之心?”她的話語,比戚睿涵更多了幾分直白和尖銳,尤其是“婦人之見”四字,毫不留情地刺破了那層溫情的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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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放肆!”朱由榔聽到董小倩如此直言不諱地批評其母,甚至用了“婦人之見”,臉色頓時一變,浮現出怒容,但嗬斥之聲卻顯得中氣不足,更像是某種習慣性的、維護尊嚴的反應,而非真正的震怒。

戚睿涵立刻接過話頭,語氣轉為深沉,帶著一種推心置腹的懇切:“殿下,非是在下與董姑娘言語冒犯,實是情勢危急,不得不直言犯諫。試想,若武昌城破,倪知府殉國,數萬守軍血染城垣,清軍下一個目標會是哪裡?襄陽前車之鑒不遠。多爾袞、多鐸用兵,向來狠辣迅捷,絕不會給對手喘息之機。屆時,清軍挾大勝之威,繳獲武昌軍資,水陸並進,順流而下,直撲衡州。殿下以為,僅憑桂藩一己之力,能擋得住清軍那些能在天上投彈的‘飛機’、能快速機動的‘滑行炮’與殺人於無形的瘟疫毒氣嗎?”他描繪的場景極其恐怖,讓朱由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屆時,”戚睿涵逼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卻更具衝擊力,“馬太妃所欲竭力保全的兵權、財產,乃至殿下與太妃自身的安危,又將置於何地?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清廷對待前明宗室的手段,殿下難道沒有耳聞嗎?此時出兵,是主動出擊,把握戰機,將戰火阻於境外,是為‘活路’;彼時被動挨打,困守孤城,則是坐以待斃,是為‘死路’。此中利害,關乎生死存亡,關乎宗廟祭祀,還請殿下屏除雜念,再三思之!”

他頓了頓,拋出了最後的,也是極具誘惑力和現實性的籌碼:“若殿下擔心出兵之後,衡州本土防務空虛,為宵小所乘,我可即刻修書一封,以我大順特使及前明欽差的雙重身份,並殿下鈞旨,請駐守長沙的何騰蛟大人、堵胤錫大人,從他們本部兵馬中,抽調一部精銳,南下協防衡州,確保殿下根基無虞,絕殿下後顧之憂。同時,我大順雖新遭挫敗,力有未逮,無法直接派兵南下,但李自成李大帥必可在西北方向,加強對西安清軍的襲擾牽製,使其難以抽調更多兵力南下湖廣,間接為殿下減輕壓力。殿下,此乃同心戮力,共禦外侮之時,絕非桂藩獨自冒險!大明、大順,乃至天下抗清義士,皆與殿下同在!”

朱由榔徹底沉默了。他背著手,無意識地在殿中那塊精美的波斯地毯上來回踱步,腳步顯得有些淩亂。戚睿涵的話語,董小倩的直言,如同重錘,一下下猛烈地敲擊在他長期以來被母親和安逸環境所禁錮的心坎上。

他並非昏庸無知之人,自幼讀書,豈能不知局勢危殆?豈能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隻是長期以來,母親的強勢、耳提麵命的“保全自身”、以及對失去眼前權位和安逸生活的恐懼,像一道無形卻堅韌的枷鎖,牢牢地禁錮了他的手腳和雄心。此刻,戚睿涵和董小倩,一個以大勢、名節、青史留名相激,一個以赤裸裸的利害、後路、生死存亡相勸,將他內心深處那份被壓抑已久的、屬於朱家子孫的責任感,那份不甘於庸碌無為、渴望有所作為的掙紮與熱血,徹底勾了起來,並且放大了無數倍。

他停下腳步,怔怔地望向殿外那片被屋簷切割開的、灰蒙蒙的天空,仿佛透過這衡州王府的寧靜,看到了武昌城頭燃起的衝天烽火,聽到了將士們臨死前悲壯的呐喊與呻吟,看到了清軍鐵蹄過後,山河破碎、百姓流離的慘狀……一種久違的、幾乎被他遺忘的熱流,在他那被謹慎和懦弱冰封的胸腔中,開始微弱地湧動、加速。

他是大明的王爺,太祖高皇帝的子孫,身體裡流淌著開國皇帝的血液,難道真要在這衡州城中,如同鼴鼠一般,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祖宗江山一寸寸淪喪,做一個被後世史書釘在恥辱柱上的懦夫、昏王嗎?不,絕不!

“特使……董姑娘……”朱由榔的聲音依舊不高,帶著顫抖,但這一次,顫抖中卻多了一絲異樣的、破繭而出的決斷,“二位……所言……甚是有理。是寡人……是寡人過於拘泥小節,罔顧大義,過於……怯懦了。”

他猛地轉過身,原本遊移不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多年未見的銳光與堅定,儘管這光芒還帶著些許的不安,但確確實實存在了。他挺直了一直以來有些微駝的背脊,提高了聲音:“好,寡人決定,采納二位忠言,出兵援鄂!”

“殿下英明!”戚睿涵與董小倩心中那塊懸了許久的大石,終於轟然落地,兩人齊聲應道,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而又充滿期待的神情。

然而,朱由榔臉上剛剛浮現的那抹決斷,很快又被一層熟悉的難色所覆蓋,他猶豫著,聲音再次低了下去:“不過……母妃那裡……她性情剛烈,若知曉此事,定然……定然不允。還需……還需妥善說明。若她執意不允,甚至……甚至以死相逼,寡人……寡人實在……”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那痛苦而無奈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戚睿涵早已料到,此事最關鍵、最難逾越的障礙,仍在後宅那位馬太妃。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殿下既已為江山社稷、天下蒼生下定決心,此乃大智大勇!太妃那邊,殿下當以國家大義、宗廟存續耐心勸解。若太妃仍不能體諒殿下苦心,固執己見……”他停頓了一下,目光銳利地看向朱由榔,意味深長地緩緩說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為了抗清大局,為了殿下能掙脫桎梏,真正承擔起匡扶社稷的重任,為了不使殿下的一片赤誠被私情所誤……或許……不得不暫時委屈太妃,讓她在王府中靜養一段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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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榔瞳孔驟然收縮,他完全明白了戚睿涵的言外之意——軟禁生母。這是大逆不道,是違背人倫。他的臉上瞬間掠過極度掙紮、痛苦、甚至是一絲恐懼的神色,手指緊緊攥住了袍袖。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窗外更顯沉悶的鳥鳴。

良久,朱由榔臉上那複雜的情緒慢慢沉澱下來,化為一種帶著悲涼與無奈的堅定。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然。他點了點頭,聲音乾澀而低沉:“寡人……明白了,這就去麵見母妃。還請特使與董姑娘在此稍候,並請……”他轉向殿外侍立的貼身侍衛,命令道,“速請何撫台、堵禦史過府議事,要快!”

“理當如此。”戚睿涵拱手,心中卻並無多少輕鬆。他知道,最艱難、最考驗人心的一步,才剛剛開始。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名朱由榔的親信侍衛匆匆而來,對戚睿涵和董小倩低聲道:“戚特使,董姑娘,殿下請二位至太妃院外等候。何將軍、堵大人也已奉召到了。”

兩人心領神會,知道關鍵時刻已到,立刻跟隨侍衛來到馬太妃所居的院落之外。這是一處更為幽靜精致的所在,雕梁畫棟,庭院中種植著奇花異草,然而此刻,一種無形的緊張氣氛彌漫在空氣中。隻見何騰蛟、堵胤錫兩位封疆大吏也已趕到,何騰蛟身材高大,麵色黝黑,不怒自威;堵胤錫則略顯清瘦,目光炯炯,透著文人的睿智與果決。三人交換了一個凝重的眼神,皆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院內,隱隱傳來朱由榔帶著懇求的、焦急的聲音,以及一個拔高的、帶著哭腔與憤怒的婦人斥責聲,清晰地穿透門廊:

“……我的兒,你糊塗啊,你定是受了那些外人的蠱惑。朝廷那麼多兵馬,史閣部、左良玉,為何偏要你去逞這個英雄?那武昌是黃得功他們該守的,我們守住衡州,就是對陛下,對列祖列宗最大的儘忠。你這一去,刀劍無眼,萬一有個閃失,叫為娘怎麼活?我這輩子就指望你了啊!這桂藩的基業,先王留下的這點家當,難道就要被你這樣敗光,毀於一旦嗎?”馬太妃的聲音尖銳而激動,充滿了不被理解的委屈和強烈的控製欲。

“母妃,國家已到存亡之際,豈能再分彼此,劃地自守?兒臣身為宗室,理應為國分憂,若人人都隻求自保,大明才真的完了。戚特使他們說得對,武昌若失,衡州焉能保全?母妃……”朱由榔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努力堅持著。

“我不聽,我不準,我說不準就是不準!你要是敢出兵,我就……我就立刻死在你麵前。我看你還怎麼去儘忠,怎麼去當你的英雄!”馬太妃的聲音變得歇斯底裡,帶著一種絕望的威脅,緊接著傳來瓷器摔碎的刺耳聲響。

院外幾人聽得清清楚楚,知道裡麵的僵持已到了白熱化,時機稍縱即逝。何騰蛟看向戚睿涵,戚睿涵目光沉靜,微微點頭。何騰蛟深吸一口氣,與堵胤錫對視一眼,兩人一同,率先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院門,戚睿涵和董小倩緊隨其後,邁入了這處決定湖廣命運的庭院。

院內,朱由榔正跪在馬太妃麵前,麵色慘白,嘴唇顫抖。馬太妃則站在廊下,發髻有些散亂,臉上淚痕交錯,手中赫然緊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刀尖正對著自己的咽喉,狀若瘋狂。

“殿下,太妃!”何騰蛟身為武將,聲如洪鐘,一聲斷喝,如同驚雷,打破了院中母子對峙的悲情僵局。

馬太妃看到突然闖入的何騰蛟、堵胤錫以及兩個陌生男女,先是一愣,隨即如同被侵犯領地的母獸,更加憤怒,她尖聲叫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何騰蛟,堵胤錫,你們竟敢擅闖本宮寢院!還有這兩個是什麼人?是要逼宮造反嗎?還有沒有王法?”她揮舞著剪刀,情緒激動。

堵胤錫上前一步,躬身行了一禮,語氣沉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太妃息怒,臣等絕非逼宮造反,實為救太妃與殿下,救大明江山社稷而來!武昌危在旦夕,城破隻在頃刻。桂王殿下決議出兵,乃是秉持大義,順應民心,挽狂瀾於既倒。太妃深明婦德,熟讀詩書,豈不聞《左傳》有雲‘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後漢書》亦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因太妃一意阻攔,致武昌失守,湖廣淪陷,太妃與殿下即便能暫保衡州一時,他日清軍兵臨城下,玉石俱焚,史書工筆,又該如何評判太妃今日因私廢公之行?屆時,太妃恐非愛殿下,實乃害殿下,使我大明痛失一中興英主也!”他引經據典,義正辭嚴,每一句都如同利箭,射向馬太妃那套自欺欺人的邏輯。

馬太妃被堵胤錫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說得臉色煞白,手持剪刀的胳膊微微顫抖,尖聲道:“你……你胡說,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合起夥來逼我們母子!我……我都是為了榔兒好!”

戚睿涵趁機上前,朗聲說道,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太妃,在下戚睿涵,乃大順皇帝特使,亦曾受大明弘光皇帝欽命協防南京。我朝與大明朝廷及諸藩已摒棄前嫌,結盟共抗清虜,此乃天下皆知。清虜勢大,火器犀利,毒氣殘忍,尤以叛徒張曉宇所獻毒計為甚,非一國一族所能獨抗。唯有齊心協力,同舟共濟,方能有一線生機。桂王殿下英明果決,欲挺身而出,此乃社稷之福,萬民之幸,亦是太妃教導有方。太妃若真心為殿下計,為桂藩長遠計,當鼓勵殿下趁此良機,建功立業,青史留名,成為中興大明之柱石。而非以母子私情,束縛殿下手腳,使殿下坐失良機,乃至背負千古罵名,使桂藩亦隨之傾覆。此非愛之,實乃害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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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巧言令色!”馬太妃看著眼前幾人,又看看跪在地上、眼神雖然痛苦卻已不再動搖的兒子,意識到自己慣用的手段已經失效,大勢已去。她手中的剪刀“哐當”一聲掉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下去,伏地放聲痛哭,哭聲淒厲而絕望:“我的兒啊……你這不孝子……你這是要了為娘的命啊……先王啊,你睜開眼看看啊……”

朱由榔見狀,心中如同刀絞,湧起巨大的愧疚和不忍,幾乎要上前攙扶。但想起戚睿涵等人的話,想起武昌危局,想起那“史筆如鐵”,他知道此刻絕不能心軟,否則前功儘棄,萬事皆休。他狠下心腸,沒有去看哭泣的母親,而是站起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對何騰蛟、堵胤錫下令道:“何撫台,堵禦史,母妃情緒激動,憂思過度,鳳體欠安,需絕對靜養一段時日,不宜再見外客,亦不宜過度操勞。王府內務,暫由你二人選派絕對可靠之人打理,加派護衛,務必保證母妃安全,不得有任何閃失,亦不得讓母妃與外間隨意通信,以免打擾母妃清靜。若有差池,唯你二人是問!”

這便是正式的、不留餘地的軟禁了。何騰蛟、堵胤錫心領神會,知道這是不得已而為之,齊聲躬身,肅然應道:“臣等遵命,必竭儘全力,護衛太妃周全,打理好王府內外!”

朱由榔最後看了一眼在地上哀泣的母親,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但他迅速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已隻剩下決然。他轉身,對戚睿涵和董小倩道:“戚特使,董姑娘,我們走,去銀安殿!”

走出這處令人窒息的院落,朱由榔仿佛真的卸下了千斤重擔,雖然眉宇間那絲因軟禁生母而產生的痛苦陰霾依舊濃重,但他的腰杆卻挺直了許多,步伐也變得沉穩有力。他立刻下令,召集桂王府所有文武屬官,升坐銀安殿議事。

片刻之後,王府鐘鼓齊鳴,屬官將領們紛紛匆忙趕來,肅立於大殿兩側。氣氛莊重而肅殺。朱由榔端坐於王座之上,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中已有了前所未有的威儀和決斷。

“傳寡人令!”朱由榔的聲音在寬闊的銀安殿中清晰地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以巡撫何騰蛟部為前鋒,整備精銳,即日開拔,疾馳武昌,務求擊破清軍圍城一部,打通入城通道。以督師堵胤錫總督中軍及各路援軍,調集桂藩所有可用之兵馬糧草,後續跟進。各部須於三日內準備完畢,寡人將親赴城外軍營,誓師北上,馳援武昌,與虜寇決一死戰!”

“謹遵王令!”殿下以何騰蛟、堵胤錫為首的文武眾將,見到久無決斷的桂王終於展現出如此魄力,無不精神一振,轟然應諾,聲震屋瓦,一股久違的昂揚鬥誌,開始在大殿中彌漫開來。

戚睿涵與董小倩站在殿側,看著終於擺脫束縛、展現出幾分藩王氣概的朱由榔,看著下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桂藩將士,心中湧起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有欣慰,有期待,仿佛在無儘黑暗中看到了一線曙光;但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沉的憂慮。逼宮,軟禁生母,無論出於多麼高尚的理由,畢竟有違人倫綱常,此事日後會否成為朱由榔內心深處無法愈合的創傷和心魔?亦或是成為政敵攻擊他、否定他合法性的絕佳口實?但在眼下,為了抗清大局,為了武昌乃至湖廣無數生靈,他們彆無選擇,隻能行此險招、下策。

夕陽的餘暉,掙紮著穿透了衡州上空連日來的陰雲,透過高大的殿門,斜斜地灑在朱由榔那身親王袍服之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悲壯而璀璨的金色光邊。殿外,點將台下,已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馬蹄聲、傳令聲,兵馬調動,旌旗獵獵,一場關係湖廣乃至整個南明命運走向的大戰,即將因為這衡州城中的一場艱難決斷,而拉開新的、未知的序幕。衡州城,這個沉寂了太久、幾乎被人遺忘的藩王府邸,終於清晰地響起了戰爭的號角,而這號角聲,注定將傳向遠方,攪動整個天下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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