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背靠岩壁,喉頭那口血硬生生咽了回去。指尖還在抖,不是疼的,是急的。天狐族長老蹲在旁邊,手裡那張破障符像片枯葉,邊緣焦卷,金光全無。
“廢了。”老頭把符塞回懷裡,聲音壓得極低,“最後一張,靈力抽乾了。”
墨淵沒吭聲,目光掃過地上幾塊黑晶——那是死氣風暴留下的殘渣,泛著幽光,碰一下都能凍傷經脈。尋常修士見了繞著走,可他係統裡的洞察術一照,這些玩意兒的能量頻率,竟和冥骨宗那些鬼畫符差不離。
他忽然咧嘴一笑,牙花子都快露出來了。
“咱們沒符。”他低聲說,“但他們認符。”
靈汐皺眉:“你說什麼?”
“撿點這玩意兒回來。”墨淵指了指地上的結晶,“越多越好,彆用手碰,拿布包著。悄悄地。”
她愣了一下,立刻會意,轉身朝後方散修隊伍打手勢。不多時,幾塊黑晶被裹在破布裡遞了過來。墨淵接過來,掌心一攤,三塊結晶排開,冷氣直往骨頭縫裡鑽。
他閉眼,識海中係統界麵浮現——
【技能融合:啟動】
靈力裹著功德金光緩緩滲入結晶,雜質被一點點剝離,隻留下那股陰森森的死氣核心。他手指微動,灰黑色符紙憑空成形,表麵浮現出扭曲骨紋,跟冥骨宗令符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能撐十息。”他吹了口氣,符紙輕顫,“夠五個人進去。”
“可我們十幾人。”靈汐盯著他,“怎麼分?”
“不用全進。”墨淵冷笑,“第一批三人,扮押祭品的雜役。我打頭,你斷後,天狐族長老裝昏迷——他們最愛運活人進去獻祭,正好順路。”
老頭翻白眼:“老夫一把年紀,還要當祭品?”
“您命硬,死不了。”墨淵拍拍他肩,“再說了,您拐杖裡藏的保命符,比我還多。”
天狐族長老哼了一聲,到底沒拒絕。墨淵扛起他,動作利索得像扛麻袋。靈汐低頭跟上,兩人緩步向巨門走去。
守衛首領抬矛攔住:“口令!”
“戌時三更,陰魂歸位。”墨淵嗓子一啞,學得有模有樣。
守衛眯眼打量,又看向他手中偽符。符紙微微發亮,竟真引動了對方令符一絲共鳴。
“放行。”守衛揮手,“速進,脈心祭典將啟。”
三人腳步未停,踏入巨門陰影。身後,第二批散修趁機攀崖繞後,準備接應。
墨淵剛鬆半口氣,腳下一沉——踩中了塊活動磚。
“糟!”
轟!
銅鈴炸響,撕裂山穀寂靜。整座巨門劇烈震顫,血紋瞬間亮起!
“有外敵觸陣!”守衛怒吼,矛鋒齊轉。
墨淵反手將天狐族長老甩向通道深處,自己拉著靈汐就地翻滾。一道血光擦肩而過,轟在石柱上,碎石飛濺。
“跑!”他低喝。
三人貼牆疾行,通道內光線昏暗,兩側岩壁滲著黑水,空氣中彌漫著腐肉與鐵鏽混雜的腥氣。頭頂懸著骨燈,慘綠火焰搖曳不定。
靈汐喘著氣:“你怎麼知道會有機關?”
“不知道。”墨淵咧嘴,“但凡這種門,底下必有踩板。我隻是賭對了。”
“那你現在還笑?”
“不笑難道哭?”他回頭瞥了眼追兵,“反正都進來了,死也得死在裡麵。”
天狐族長老拄拐站穩,臉色凝重:“這地方不對勁。死氣太濃,還有封印波動……深處有東西被鎖著。”
“那就說明來對了。”墨淵抹了把臉,從儲物袋摸出鎮墓刃,刀柄裂紋還在滲黑氣,但他握得更緊。
遠處腳步聲逼近,火光晃動。守衛已衝入通道,矛尖滴著血,顯然剛宰了幾個來不及撤走的散修。
“分兩路。”墨淵迅速道,“你們往左岔道走,我去引開他們。”
“你瘋了?”靈汐拽住他胳膊,“你一個人頂得住?”
“我不是一個人。”他眨眨眼,“我是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