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動。”她的聲音有點抖，卻帶著股倔勁，“我在部隊學過戰場急救，雖然沒實操過，但……應該沒問題。”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沈嚴的作訓服，傷口比她想象的深，邊緣還沾著泥沙。她倒了點碘伏在紗布上，剛碰到傷口，沈嚴就猛地繃緊了背。
“疼嗎？”林小滿的聲音放輕了。
“你覺得呢？”沈嚴的聲音有點悶，卻沒再動，“快點，彆磨嘰。”
林小滿咬著唇加快動作，碘伏消毒的刺痛讓沈嚴的手指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她包紮的時候儘量輕，可紗布纏到第三圈，還是不小心扯到了傷口，沈嚴低低地悶哼了一聲。
“對不起！”林小滿立刻停手。
“沒事。”沈嚴深吸一口氣，“繼續。”
包紮完傷口，林小滿的額頭上也冒了汗。她剛把急救包收好，就聽到頭頂傳來“咚咚”的敲擊聲，是摩斯密碼——隊員們在問“裡麵有人嗎？”
沈嚴立刻用拳頭敲了敲石板，回了“兩人，一人受傷”。
外麵的敲擊聲停了幾秒，傳來新的信號：“準備拉繩，抓好繩子！”
光柱從石板縫透進來，越來越亮。很快，一根粗麻繩從洞口垂下來，晃了晃。沈嚴抓住繩子試了試承重，對林小滿說：“我先把你送上去。”
“不行，你後背有傷！”林小滿搖頭，“應該你先上去，我能等。”
“彆廢話。”沈嚴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背，“上來，我托你上去。”
林小滿看著他的背影，傷口被紗布裹著，卻還是能看到隱隱的血跡。她咬著唇不動，眼眶有點紅：“沈隊，你不用這樣……”
“我是隊長，你是隊員，保護你是應該的。”沈嚴的聲音硬邦邦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快點，上麵的人等著呢。”
林小滿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趴在了他的背上。沈嚴的背很寬，隔著濕透的作訓服，能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和急促的心跳。他站起來的時候悶哼了一聲，腳步晃了晃才穩住。
“抓緊了。”他抓住繩子，另一隻手托著林小滿的腿，慢慢往洞口挪。
林小滿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汗水味。他每走一步，後背的肌肉就繃緊一次，傷口肯定很疼，可他連一聲都沒再吭。到了洞口，上麵的隊員伸手把她拉了上去，她回頭往下看，沈嚴正仰頭望著她，額角的冷汗順著下頜線往下滑，眼神卻很亮。
“沈隊！”林小滿想伸手拉他。
“等著。”沈嚴扯了扯嘴角，抓住繩子開始往上爬。
他的動作明顯慢了很多，後背的傷口讓他每動一下都很艱難。林小滿站在洞口，看著他一點一點靠近，心揪得緊緊的。就在他快要爬出洞口的時候，腳下的凹槽突然鬆動，他身體一歪，重重地撞在窖壁上。
“沈嚴！”林小滿驚呼出聲。
沈嚴穩住身形，抬頭衝她笑了笑，那笑容有點蒼白，卻很清晰：“沒事……”
話沒說完，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按住後背的手猛地攥緊，指縫裡滲出了新的血。
林小滿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她看著沈嚴被隊員拉上來，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卻抿成條倔強的線。他被扶著坐下時，目光掃過地窖裡的木箱，突然對隊員說：“把箱子打開，看看裡麵是什麼。”
隊員們用撬棍撬開最上麵的木箱，裡麵裝的不是毒品，而是些生鏽的零件，看起來像是某種儀器的殘骸。可在箱子的夾層裡，林小滿看到了一張泛黃的紙，上麵用鉛筆寫著幾個字——
“深海計劃，啟動時間719”。
她的呼吸猛地頓住，抬頭看向沈嚴。沈嚴也正看著她，眼神凝重。
719，那個和倉庫編號、項鏈刻字一模一樣的數字，終於再次出現了。
而此時的沈嚴，正按著流血的後背，緩緩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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