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林小滿急得跺腳，“難道眼睜睜看著‘深海’把證據毀掉？”
“當然不。”沈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我們可以讓他們以為，我們還不知道證據在哪。”他掏出手機，給小李發了條消息：“通知隊員，準備行動，目標‘全球優選’總倉庫，注意隱蔽，彆打草驚蛇。”
發完消息，他看向林小滿，眼神裡帶著種她從未見過的堅定。“但你得答應我，到了倉庫，一切聽我指揮。”
林小滿重重點頭，眼眶裡的淚終於憋了回去。她知道沈嚴是為她好，這個時候衝動隻會壞事。
沈嚴的病房成了臨時指揮點。他靠在床頭，左肩的繃帶又換了新的，雪白的紗布上很快洇出一小片暗紅。林小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拿著“全球優選”倉庫的平麵圖，指尖在“殘次貨架”的位置畫了個圈。
“小李他們已經到倉庫外圍了。”沈嚴看著手機裡傳來的實時畫麵，畫麵裡倉庫的大門緊閉，周圍靜悄悄的，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亮著，“沒發現異常，‘深海’的人應該還沒動靜。”
“會不會是我們猜錯了？”林小滿有些不安，“也許u盤根本不在那。”
“不會。”沈嚴的語氣很肯定，“你父親既然把地址和密碼都指向那裡，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張老板的反應也證實了，那裡藏著‘深海’害怕的東西。”他頓了頓，看向林小滿，“緊張嗎？”
林小滿老實點頭：“有點。”她怕找到u盤，怕裡麵的內容證實張老板的話；又怕找不到，怕這條唯一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沈嚴拿起桌上的蘋果，用沒受傷的右手削著皮：“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倉庫見麵嗎？你拿著個平板電腦，說能通過數據找到毒販。”
林小滿被他逗笑了：“你當時還說我異想天開。”
“是挺異想天開的。”沈嚴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但結果證明，你的數據比我們的線人還靠譜。”他的目光落在她頸後，“包括你頸後的胎記，說不定也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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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滿的手頓了頓。她一直沒告訴沈嚴，父親日記裡提到“李哥的女兒丟了”，而那個女孩頸後也有塊楓葉狀的胎記。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是那個丟了的女孩，那現在的一切算什麼？父親又為什麼要抱走她？
“彆想太多。”沈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林小滿，是那個能用口紅畫電路、能用exce追毒販的林小滿。這一點不會變。”
他的話像顆定心丸，讓林小滿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咬了口蘋果，甜脆的口感在舌尖散開，驅散了些許不安。
晚上十點，小李發來消息：“沈隊，倉庫內部排查完畢，沒發現埋伏，可以行動了。”
沈嚴立刻回複：“按原計劃，你帶兩個人在外圍接應，我和林參謀進去。”
“沈隊，你傷還沒好，要不我進去，你在外麵指揮？”小李不放心。
“執行命令。”沈嚴的回複簡單乾脆。
林小滿看著他，想說什麼，卻被他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這個倉庫的密碼是你的工號，裡麵的東西很可能隻有你能看懂。我必須陪你去。”
他的眼神很認真，林小滿說不出拒絕的話。
兩人換了身深色的衣服，沈嚴把槍彆在腰後，又給林小滿塞了把折疊刀：“防身用，不到萬不得已彆用。”
林小滿點點頭，把刀放進帆布包，裡麵還裝著父親的日記和那枚五角星徽章。
倉庫的大門虛掩著，像是在歡迎他們。林小滿跟著沈嚴走進去，熟悉的黴味和化學品味撲麵而來，讓她想起上次在這裡的混戰。粉色的泡沫早已被清理乾淨，但地上還留著些淡淡的痕跡，像未乾的血跡。
“跟緊我。”沈嚴的聲音壓得很低，左手按著左肩，右手警惕地四處張望。
兩人很快來到西北角的“殘次貨架”前。貨架上堆滿了破損的紙箱，和上次來時一模一樣。林小滿深吸一口氣，輸入自己的工號+“全球優選”的拚音首字母。
“哢嗒”一聲，貨架緩緩移開，露出後麵的金屬門。
門沒鎖。
林小滿的心猛地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正常情況下，這麼重要的地方應該會有多重保險才對。
“小心點。”沈嚴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
裡麵比上次他們發現的暗格大得多，像是個小型倉庫。貨架上整齊地碼著一排排紙箱，和他們之前查獲的“軍用壓縮餅乾”包裝一樣。
“看來‘深海’還沒來得及轉移。”林小滿的聲音有些發顫。
沈嚴沒說話，手裡的槍一直沒放下。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兩人在倉庫裡仔細搜查，終於在最裡麵的貨架後麵發現了一個隱蔽的保險櫃。保險櫃的密碼鎖是電子的，上麵有個小小的楓葉圖案。
林小滿的心臟狂跳起來。
是楓葉！和她頸後的胎記一樣！
“密碼會是什麼？”她看向沈嚴。
沈嚴的目光落在楓葉圖案上，又看了看林小滿的後頸：“試試你的生日。”
林小滿的手抖得厲害，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嘀——”密碼錯誤的提示音響起。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彆急。”沈嚴安慰她，“再試試你父親的生日。”
林小滿又試了一次，還是錯誤。
“還有什麼可能？”林小滿急得快哭了，“難道我們真的猜錯了？”
沈嚴盯著保險櫃上的楓葉圖案，突然想起什麼：“試試。”
“1998年6月18日？”林小滿愣住了，“為什麼是這個日期？”
“你父親日記裡提到李哥的女兒丟了，我查過，那天就是1998年6月18日。”沈嚴的聲音很沉，“也許和你的身世有關。”
林小滿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顫抖著輸入了。
“嘀——”
這次，密碼對了。
保險櫃的門緩緩打開。
裡麵沒有u盤，隻有一個小小的鐵盒。
林小滿拿起鐵盒，打開一看，裡麵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兩個女人，一個抱著個嬰兒，另一個挺著大肚子，兩人笑得很開心。抱著嬰兒的女人頸後，露出一塊楓葉狀的胎記。
林小滿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那個抱著嬰兒的女人，和她母親年輕時的照片一模一樣。
而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
林小滿的目光落在信上，信封上寫著“致我的女兒安安”。
安安！
是那個丟了的女孩！
林小滿顫抖著打開信，父親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安安，當你看到這封信時，爸爸可能已經不在了。請原諒爸爸一直瞞著你，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的親生父親是軍供站的李會計，他因為舉報‘深海’的走私活動被滅口了。你母親在你出生後不久也被他們害死了，我隻能把你抱回來，當成自己的女兒撫養。
那個u盤裡存著‘深海’走私販毒的全部證據，是你父親用命換來的。我把它藏在了一個隻有你能找到的地方，密碼是你的生日。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爸爸彆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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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勢力很大，包括軍供站內部都有他們的人。沈嚴的父親沈建國就是其中之一，你一定要小心他。
爸爸對不起你，沒能給你一個安穩的人生。但請你相信，爸爸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為了給你父母報仇。
頸後的胎記是你的記號，也是你身份的證明。希望你有一天能知道真相，也希望你永遠不知道。
愛你的爸爸林建軍”
林小滿僵在原地，手裡的信紙飄落在地。
原來她真的是安安。
原來沈嚴的父親真的是“深海”的人。
原來父親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
無數的真相像潮水般湧來，讓她窒息。
就在這時，倉庫的燈突然滅了。
“誰？”沈嚴立刻把林小滿護在身後，槍對準黑暗中傳來響動的方向。
黑暗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冰冷的笑意：“沈嚴，林小滿，我們又見麵了。”
是那個律師！
“‘深海’？”沈嚴的聲音很沉。
“聰明。”律師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沒想到你們真的能找到這裡。”
“你想乾什麼？”林小滿的聲音發顫，手裡緊緊攥著那個鐵盒。
“很簡單。”律師的聲音帶著貪婪，“把u盤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點。”
“u盤不在我們手裡。”沈嚴冷靜地說，“你以為我們會這麼輕易把它帶來嗎？”
律師冷笑一聲：“彆騙我了。保險櫃是空的，u盤肯定在你們身上。”
突然，一道強光射了過來，照得沈嚴和林小滿睜不開眼。他們能感覺到，有無數支槍對準了他們。
“沈隊，林參謀，我們被包圍了！”小李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帶著焦急，“他們人太多了，我們衝不進去！”
沈嚴的臉色變得凝重。他知道，這次他們恐怕很難全身而退了。
他回頭看了看林小滿，她的臉上滿是淚痕，卻眼神堅定。
“彆怕。”他低聲說，“有我在。”
林小滿看著沈嚴，突然笑了。她想起在通風管道裡，他把氧氣罩給她；想起在粉色泡沫裡，他把槍塞給她；想起在醫院裡，他疼得攥緊床單還不忘逗她。
“沈嚴，”她輕聲說，“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我請你吃草莓奶蓋。”
沈嚴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在強光的照射下，那道疤痕顯得格外清晰：“好。”
就在這時，律師的聲音再次響起：“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交不交u盤？”
沈嚴和林小滿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決絕。
沈嚴舉起槍，對準強光傳來的方向，聲音響亮而堅定：“有本事，就來拿！”
槍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倉庫的寂靜。
林小滿緊緊攥著那個鐵盒，知道裡麵不僅裝著父親的信和照片，還裝著他們唯一的希望。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但她知道，她必須保護好這個鐵盒，保護好父親用命換來的真相。
黑暗中，沈嚴的身影擋在她身前，像一座永不倒下的山。而她頸後的楓葉胎記，在偶爾閃過的火光中，紅得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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