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朔的手指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看向陳玄,目光中之前的猜疑和惋惜被一種決絕的倚重所取代。
“陳玄,本官不管你來自何方,身負何種秘密。”嬴朔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今局勢,已非朝堂爭鬥所能涵蓋。北疆告急,暗影現世,驪山乃地脈核心,若此處失控,天下必將大亂!本官需要你的知識和……你的力量!”
他拿起案上一枚造型古樸、刻有蟠龍紋的玉符,遞給陳玄:“此乃陛下親賜,可調驪山境內部分資源與人手,必要時,可見機行事,先斬後奏!本官會全力支持你,查明‘玄龜’真相,找到遏製暗影之法!公輸大師也會傾力配合!”
這是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授權!意味著嬴朔將賭注完全押在了陳玄身上!
陳玄心中震動,雙手接過那沉甸甸的玉符。他知道,這不僅僅是權力,更是沉甸甸的責任和……催命符。
“下吏……定當竭儘全力!”他躬身領命。
離開軍帳時,陳玄的心情無比沉重。獲得了嬴朔的全力支持,看似局麵好轉,但他肩上的壓力卻倍增。他要麵對的,是能夠跨越時空界限的恐怖陰影,是深不可測的“玄龜”,是老謀深算的李斯,而現在,還要加上尋找那虛無縹緲的“玄扈”遺澤。
返回匠房的路上,他摩挲著懷中那枚蟠龍玉符和冰冷的龜甲。玉符代表著現實的權柄,龜甲連接著未知的恐怖。他行走在兩者之間的鋼絲上,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張禳默默跟在他身後,能感受到陳玄身上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壓力。
回到匠房,陳玄立刻將自己關在內室。他需要整理思緒,需要製定計劃。他攤開猗頓的竹簡、異變的龜甲、那幾顆暗紅結晶,以及剛剛得到的那塊繪有邪符的黑色石片。
所有的線索,如同散落的拚圖,在他腦中瘋狂旋轉。
北疆怪物……龜甲暗紅能量……玄鳥夔龍紋章……寒潭玄龜……李斯的計劃……幽門內的血手與戰場……
它們之間,一定存在著一個關鍵的聯係點!
他嘗試著,再次將精神力探入龜甲,這一次,他不再抗拒那暗紅的瘋狂,而是試圖去“理解”它,去追溯其源頭……
就在他的精神力與龜甲中那股暴戾能量再次接觸的瞬間,異變陡生!
懷中的那幾顆暗紅結晶,仿佛受到了召喚,突然自動漂浮起來,環繞著龜甲緩緩旋轉,散發出更加濃鬱的暗紅光芒!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那塊來自北疆的黑色石片,上麵的邪符也仿佛活了過來,血色的線條扭曲蠕動!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強烈的召喚感,混合著無儘的殺戮欲望和某種……空間的坐標信息,如同洪流般衝入陳玄的腦海!
他“看”到了!不再是破碎的畫麵,而是一個相對清晰的“景象”:
那是一片被暗紅色霧氣籠罩的山穀,穀中堆積著無數慘白的獸骨與人骨,山穀的中央,矗立著一座用黑色巨石壘成的、布滿邪異符文的祭壇!祭壇之上,懸浮著一顆巨大的、不斷搏動著的、如同心臟般的暗紅結晶!而祭壇下方,密密麻麻地跪伏著無數身影,它們……它們有的穿著破爛的秦軍服飾,有的則是衣不蔽體的胡人,甚至……還有幾個身影,穿著驪山勞工的短褐!
所有這些跪伏的身影,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雙眼,都散發著與狗子異變時一模一樣的赤紅光芒!
景象一閃即逝,但那山穀的輪廓和大致方位,卻如同烙印般刻在了陳玄的意識中。
那地方……不在北疆,也不在驪山核心區,似乎就在……驪山北麓的某條支脈深處!
陳玄猛地睜開眼,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暗紅能量的源頭……一個聚集了被侵蝕控製的人類和怪物的巢穴……竟然就隱藏在驪山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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