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的風還帶著涼意,百工坊的院裡曬滿了各色絲線。楚國繡娘坐在竹椅上,手裡的梭子在織機上來回穿梭,秦國的麻線、趙國的棉線、齊國的絲線在布麵上織出淡淡的禾紋,像剛冒芽的稻田。
“公孫先生,您看這布成不?”繡娘舉起剛織好的半匹布,陽光透過布麵,紋路在地上投出細碎的光斑,“王二愣子家媳婦要給娃做褥子,說摻了列國線的布暖和。”
公孫矩正給“華夏”劍換劍穗,新穗子用三十七種線擰成,紅的像秦國的辣椒,白的像魯國的雪,黃的像楚國的稻,纏在劍鞘上,正好遮住剛長出的“穗”紋末梢。
“這線得用溫水泡過才不紮人。”他指著院裡的大陶缸,“阿柴剛燒了熱水,摻了列國的草木灰——秦國的艾草灰、趙國的槐樹葉灰、楚國的樟樹葉灰,泡出來的水軟和。”
話音剛落,王二愣子抱著娃來了,媳婦手裡拎著個木盒,裡麵是曬乾的各色花瓣。“俺們采了些花,想讓繡娘染線用,”她打開盒子,齊國的紫茉莉、燕國的野菊、韓國的紫荊花堆得滿滿當當,“娃總抓劍穗子,俺想給劍做個布套。”
娃突然指著劍鞘咿咿呀呀,眾人發現新換的劍穗垂在“年輪紋”上,線頭散開的絨毛竟和織機上的線絮一個樣。
一、織機上的巧思
繡娘把泡好的線架在織機上,列國的線在陽光下泛著不同的光澤。秦國的麻線結實,適合做經線;趙國的棉線柔軟,做緯線正好;齊國的絲線光亮,用來繡花紋最出彩。
“您看這織法,”繡娘踩著踏板,織機“哢嗒”作響,“是俺跟魯國繡娘學的‘通經斷緯’,又摻了楚國的‘盤金繡’,織出來的布又牢又好看。”
阿柴蹲在旁邊幫忙繞線,突然指著布麵:“師父,這紋路跟劍上的年輪紋能對上!”
眾人湊近看,果然見布上的禾紋一圈圈往外擴,每圈都用不同的線織成,秦國的麻線圈裡裹著趙國的棉線,楚國的絲線纏著齊國的絲線,像把列國的線都綁在了一起。
“昨兒個有個魏國商人來,”繡娘換了個顏色的線,“說要訂批混紡布做貨袋,說用列國線織的袋子裝啥都穩妥,就像帶著各家的運氣。”
王二愣子媳婦抱著娃看織機,娃伸手去抓梭子,小手在線團裡攪來攪去,把秦國的麻線和楚國的絲線纏成了個小疙瘩。
“這娃淨添亂,”王二愣子要去掰娃的手,卻被繡娘攔住,“彆碰,你看這疙瘩,多像劍上的‘一’字紋。”
眾人看去,那纏在一起的線疙瘩真的像個歪歪扭扭的“一”字,落在布麵上,正好補全了禾紋的最後一筆。
二、染缸裡的名堂
染布的大缸擺在院角,裡麵泡著各色染液。燕國的靛藍水泛著青光,齊國的梔子水透著明黃,楚國的茜草水紅得像晚霞,水麵上漂著的線團在慢慢變色。
“這染液也得混著用才好看,”繡娘往靛藍水裡滴了點梔子水,藍色立刻變成了青綠色,“就像秦國的漢子娶了楚國的媳婦,生的娃又壯又靈。”
貨郎背著個布包路過,見院裡熱鬨,掀簾進來:“俺從南邊帶了些蘇木,能染出紫色,要不要試試?”
他掏出塊紫紅色的木頭,扔進茜草水裡,紅色竟慢慢變成了深紫,像傍晚的天空。“這色叫‘天下紫’,”貨郎得意地笑,“去年在趙國賣這種布,秦國的兵卒和楚國的商人搶著買。”
公孫矩把劍往染缸旁放,劍鞘上的水珠滴進缸裡,蕩開的漣漪竟讓各色染液融成個圓,圓心處浮著根劍穗掉的線頭。
“您看這圓,”教書先生拄著拐杖過來,他剛從“混味鋪”吃了混麵,嘴角還沾著點紅油,“跟《中庸》裡說的‘致中和’一個理,啥色都有,混在一起就順眼了。”
正說著,個秦國婦人抱著捆麻布進來,布上打著補丁,補丁用的布竟是列國的邊角料——齊國的綢子、趙國的麻布、楚國的葛布,針腳歪歪扭扭,卻把破洞補得嚴嚴實實。
“這是俺當家的穿了十年的布衫,”婦人摸著補丁,“每次在異鄉歇腳,就找塊當地的布補一補,現在看著像幅天下圖。”
繡娘突然眼睛一亮,抓起婦人的布衫往織機上比:“這補丁的拚法,比俺設計的紋路還好看!”
三、布莊裡的新鮮事
“混味鋪”旁邊新開了家“合歡布莊”,開張那天,繡娘帶著列國的織工來捧場。布莊的貨架上擺著各色混紡布:有的用秦國麻線和魯國絲線織成,適合做外衣;有的摻了趙國棉線和楚國葛布,做裡子最暖和;還有種特彆的“記憶布”,用三十七國的線頭拚成禾紋,據說能記住穿者的身形。
“您摸摸這布,”布莊掌櫃是個齊國商人,以前跟著貨郎跑過買賣,“裡麵摻了燕國的兔毛,摸著像咱小時候娘織的毛衣。”
公孫矩把“華夏”劍掛在櫃台旁,劍鞘上的年輪紋正好對著塊新織的布,布上的紋路竟比劍上的多了道細圈。“這是咋回事?”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