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才乾到一半,清新的泥土香就漫了整個村子。秦國長鋤剛翻過的壟上,楚國短薅正清理殘草,魯國耘蕩把土坷垃碾成碎末,三隊人配合得像一台織布機,引得人心裡發癢。
“您看這搭配,”隔壁的老太太坐在馬紮上擇野菜笑,“揮長鋤的是秦國的老漢,可遞水的是楚國的姑娘,拾草的是魯國的娃,忙著忙著就忘了哪國的。”
耘到列國合耕的“共禾田”時,田裡的秦國農夫調鋤深,楚國農婦數苗距,魯國田夫量壟寬,指尖碰過的禾苗都挺得更直,連飛過的戴勝鳥都低低盤旋,像在看稀罕。
“這混耘護的是咱過日子的本,”李掌櫃提著飯籃說,“就像去年咱修的灌溉渠,秦國的石匠壘岸、楚國的木匠做閘、魯國的瓦匠抹縫,水通了,草淨了,禾苗才長得歡。”
歇晌時,小石頭舉著自己除的一捆草跑向劍,剛到旁邊,草葉上的露水突然順著紋路流下,和劍鞘上的耘紋在陽光下連成片,像塊剛梳過的綠絨毯。
“這倆是一夥兒的吧?”有人大著嗓門喊。
四、夏日裡的耘田
小暑那天飄著雷陣雨,列國的農夫卻沒歇,秦國的漢子給耘具搭了草棚,楚國的農婦用桐油抹著木柄,趙國的田夫給眾人煮了薑茶,雨點打在棚頂的“劈啪”聲,竟像在打拍子。
“這耘田真抗淋,”王二愣子往鋤刃塗防鏽油,“去年下雨也是這棚子,列國的人湊一塊兒耘,淋著淋著就不躁了。”
公孫矩抱著劍站在棚邊,劍鞘上的雨水順著紋路彙成個圓,把所有農具和人都圈在裡麵。
“您看這齊心,”教書先生用拐杖指著田壟,“跟《農政全書》裡說的‘夏耘勿失時,禾苗自茂盛’一個理,心齊了,啥雨都不怕。”
雨下得急的時候,有處低窪的禾苗倒了片,眾人趕緊用列國的法子救——秦國的竹片扶苗、魯國的碎土培根、楚國的草繩捆紮,倒伏的禾苗很快站得筆直,像啥都沒發生過。
“這補救比原來的還穩當,”農夫用腳把土踩實笑,“就像這混耘,缺了哪國的法子都不行,湊在一起才牢靠。”
雨停時,眾人發現田邊的水窪裡,映出個小小的“禾”字,是用列國的耘具擺的,秦國的鋤刃做筆畫,楚國的薅齒當點綴,正好在劍的影子裡。
“這劍又長新本事了,”李掌櫃擦著臉上的水笑,“知道咱盼禾壯。”
公孫矩摸著劍上的新紋,突然明白:“不是劍長本事,是咱的心在混耘裡融在了一塊兒,連雨水都跟著幫忙。”
五、歲月裡的耘護
大暑的時候,雜院要新做批耘具,列國的人又來搭手。秦國的鐵匠鍛新鋤刃,趙國的木匠削新木柄,楚國的竹匠編新耘蕩,連小石頭都拿著個小銼刀,學著磨薅齒。
“這新家夥得叫‘共禾具’,”王二愣子媳婦在鋤柄上係紅綢,“不管哪國的田,用這兒的家夥耘,都能讓禾苗長得壯,熱熱鬨鬨的才叫年景。”
新耘具做好那天,列國的人都來試耘,秦國的農夫掄著新長鋤,楚國的農婦揮著新短薅,魯國的田夫推著新耘蕩,號子聲飄出老遠,引得四鄰都來看。
“這叫耘得三分地,”教書先生捋著胡子笑,“就像養娃得常梳頭,禾苗也得勤鬆根,日子才長得旺,看著就親。”
孩子們在田頭學耘田,秦國的娃學揮鋤,楚國的娃學薅草,燕國的小石頭學推蕩,笑聲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隻有“嘻嘻哈哈”的調子在風裡飄。
晚上收拾時,王二愣子發現老桑樹下,不知誰刻了道新紋,把列國的耘具都刻在上麵,秦國的長鋤、楚國的短薅、魯國的耘蕩湊成個圓,和劍鞘上的新紋一個樣。“準是哪個老把式刻的,”他笑著說,“這叫念想。”
公孫矩看著劍上的新紋,“耘”字旁邊又多了道“壯”字紋,摸上去竟帶著點泥土的溫潤。“師父,這紋咋越來越像咱的莊稼地了?”阿柴問。
公孫矩望著田頭來來往往的人,有人在擦耘具,有人在曬草肥,有人在規劃晚田,列國的智慧混在這地裡,像股用不完的勁。“因為日子就是由這混耘護得興旺的啊,”他說,“你揮你的鋤,我薅你的草,你推你的蕩,我施我的肥,耘著耘著就忘了哪是哪國的地界,隻記得要鬱鬱蔥蔥、歲歲豐登。”
後來,這耘田成了全縣的寶貝,每年都有新的混耘法子加進來,老桑樹下的刻痕被摸得鋥亮。有個史官見了,在《春秋會要》續卷裡寫:“所謂豐登,不過是把各家的巧勁用在一塊田,你耘一行,我除一壟,你鬆一片,我肥一畦,年深日久,就成了誰也離不開誰的糧倉。”
而那柄“華夏”劍,依舊靠在老桑樹下,劍鞘上的紋路越來越密,像幅活的耘田圖。有人說這劍吸了禾苗的靈氣,摸上去總帶著點生機;隻有公孫矩知道,那生機哪是劍上的,不過是千萬雙手耘過的痕跡,是千家萬戶的希望,在木頭裡生了根,開了花。
喜歡青史照山河請大家收藏:()青史照山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