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錚立刻聽出了他話裡的試探,看向他。
秦泰避開他的目光,自顧自倒了杯冷茶,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我隻是覺得,有些人既然已經選擇了康莊大道,過往種種,便該徹底放下才好。沉湎舊事,於人於己,都無益處。”他這話,像是在說孟承宇,又像是在點醒某個困於過去的人。
梁錚心中了然,知道他說的是趙彥茹。他想起昨夜宴上“陳霜霜”那瞬間煞白的臉和無法掩飾的傷痛,歎了口氣:“放下二字,談何容易。尤其是…在她經曆了那麼多之後。”
秦泰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冷哼一聲:“不容易也得放!如今她是陳霜霜,是…是我秦泰的夫人。與孟家再無瓜葛。”他語氣強硬,卻透著一股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彆扭和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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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錚看著他這副口是心非的傲嬌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這殺伐決斷的錦衣衛僉事,在感情麵前,竟也一樣笨拙。
“秦兄,”梁錚正色道,“感情之事,強求不得,但也…遮掩不住。有時候,坦率些未必是壞事。”
秦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瞪了他一眼,耳根卻微微泛紅:“誰遮掩了!我隻是就事論事!如今局勢未明,豈能沉溺於兒女私情!”他霍然起身,“我去看看外麵審得怎麼樣了!”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梁錚看著他倉促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當秦泰處理完雜務,下意識地走向“陳霜霜”所居的院落時,卻在月洞門外停住了腳步。
院內,晨光熹微中,“陳霜霜”正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身上裹著厚厚的鬥篷,背影單薄而寂寥。她似乎正望著角落裡一株枯萎的海棠出神,側臉線條柔和卻帶著化不開的憂愁。
秦泰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刺了一下。他知道,她一定又想起了昨夜,想起了孟承宇那個冷漠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故意將腳步聲放重了些。
“陳霜霜”聞聲回頭,見是他,連忙起身,臉上已迅速戴上了那副溫順平靜的麵具:“大人。”
秦泰在她麵前站定,目光掃過她微紅的眼眶,心中那股無名火又竄了起來,夾雜著酸意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他刻意用了一種冷硬的、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方才審問那些賊人,倒是得了些線索。你兄長趙彥屏…或許與西南土司的叛亂有關,並非空穴來風。”
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不想錯過她任何一絲情緒變化,尤其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產生的情緒波動。
“陳霜霜”的身體微微地晃了一下,臉色更加蒼白。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湧的痛苦與複雜,良久,才低聲道:“我知道了…多謝大人告知。”
她的反應如此平靜,平靜得近乎麻木,仿佛早已接受了最壞的結局。沒有哭泣,沒有追問,更沒有為兄長辯解。
這反應出乎秦泰的意料,反而讓他更加不是滋味。他寧願她哭出來,鬨出來,也好過這樣將一切悲傷死死壓抑在心裡。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幾乎要控製不住地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不必強撐,告訴他他會幫她。
但最終,他隻是生硬地轉開了話題,語氣甚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遷怒:“另外,梁夫人已經救回來了,受了些驚嚇,但無大礙。你們往後…還是少些往來為好,免得再惹禍上身。”
說完,他不敢再看她的表情,轉身大步離開。仿佛走慢一步,就會泄露心底那些洶湧的、不合時宜的情感。
“陳霜霜”獨自站在原地,看著他近乎逃離的背影,又緩緩看向那株枯海棠,嘴角扯出一抹苦澀至極的弧度。
少些往來麼…在這冰冷的算計與無儘的偽裝中,元娘那份不帶目的的關切,幾乎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了。
連這,也要被剝奪嗎?
寒風卷過庭院,吹起她鬥篷的毛領,冷意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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