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泰加緊布置對漢王府和馬三槐的監視時,第五日,第三起命案,如同精準計算的噩兆,如期而至。
這一次,地點在城南一家規模不小的“劉記染坊”。清晨,夥計們上工時,發現染坊主劉順並未像往常一樣出現巡視。有人尋至後院最大的那個盛滿猩紅色染液的染缸旁,駭然發現劉順頭下腳上,倒栽在其中,早已氣絕身亡!
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將他打撈上來後,其眉心赫然烙印著第三個朱紅玄印——“血池獄”!
而死者劉順,經過查證,正是五行屬“土”的命格!
梁錚、秦泰等人聞訊,立刻以最快速度趕到染坊。然而,他們還是晚了一步——染坊已被另一群人嚴密控製。一群身著褐色番子服、腰佩彎刀的東廠番役,將現場把守得如同鐵桶一般。
為首者,正是東廠掌印太監曹謹容,麵白無須,眼神陰鷙,手中捧著一卷明黃聖旨。
“梁大人,秦僉事,來得正好。”曹謹容尖細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他目光落在梁錚身上,如同毒蛇盯住了獵物,“雜家奉旨,特來查驗此案。”
他側身,指向那口巨大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猩紅染缸旁。那裡,泥土之上,赫然躺著一柄帶鞘的腰刀。刀鞘樣式古樸,靠近刀鐔的位置,清晰地刻著一個“梁”字!
“梁大人,”曹謹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此刀,經辨認,乃是您早年在大理寺任職時,由上官所賜,後來不慎遺失的佩刀,沒錯吧?如今,它出現在這血池獄的現場,死者身旁……您,作何解釋啊?”
梁錚心中一震!這柄刀,他確實遺失多年,早已不報尋回的希望,怎會在此處出現?
他尚未開口,身邊的元元已經按捺不住,一下子跳了出來。她靈動的眼睛此刻瞪得圓圓的,指著那腰刀,聲音又急又脆:“這分明是栽贓陷害!曹公公你看清楚,這刀身上沾著的血跡,顏色鮮紅,尚未完全凝固!可劉坊主死了至少有三個時辰了,血液早就該發暗凝固了!這血根本就是後來才抹上去的!你們東廠辦案,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
她氣得臉頰泛紅,下意識就想衝上前去理論。
“元娘!”梁錚反應極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輕輕將她拽回自己身後,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將她護住。他手掌溫暖有力,帶著令人安心的沉穩。“彆衝動,此事我來應對。”他低聲安撫,隨即抬頭,目光平靜地看向曹謹容,不卑不亢,“曹公公,此刀確為梁某舊物,但遺失已久。至於為何會出現在此,梁某亦不知情。方才內子所言雖急切,卻不無道理,刀上血跡與死者死亡時間不符,顯係有人故意構陷。還請公公明察,莫要讓真凶逍遙法外。”
曹謹容冷哼一聲,尖聲道:“梁大人,鐵證如山,豈容你巧言狡辯?是不是構陷,跟雜家回東廠說個清楚便知!來人呐,請梁大人回東廠問話!”
幾名東廠番役立刻上前,就要拿人。
“我看誰敢!”
一聲冷喝,如同冰裂!秦泰身形一動,已如一道白色閃電,瞬間擋在了梁錚身前。他消瘦的身軀此刻卻爆發出驚人的氣勢,繡春刀“錚”然出鞘半寸,寒光映照著他那張清俊至極卻冷若冰霜的臉。
“梁大人乃奉旨查案之主審官!無聖上親筆旨意,誰敢無故鎖拿朝廷四品大員?!”他目光如刀,掃過那些被震懾住的番役,最終定格在曹謹容臉上,語氣斬釘截鐵,“爾等東廠,莫非是想越權行事,擾亂法紀不成?!”
隨著他的話音,身後跟隨而來的錦衣衛校尉們,“唰”地一聲,齊齊亮出了雪亮的繡春刀,刀鋒向前,與東廠番役形成對峙之勢,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錦衣衛與東廠,皇帝麾下兩大特務機構,此刻在這小小的染坊後院,形成了尖銳的對峙。曹謹容臉色鐵青,他沒想到秦泰竟敢如此強硬,直接亮刀對抗。東廠雖權勢熏天,但錦衣衛同樣不是軟柿子,尤其秦泰此人,背景不俗,手段狠辣,是出了名的難纏。
僵持片刻,曹謹容心知今日難以強行將梁錚帶走,隻得陰惻惻地撂下話:“好!好個秦僉事!雜家今日便給你這個麵子!但此事,絕不會就此罷休!我們走!”
東廠番役悻悻退去。
待東廠的人走遠,秦泰立刻收刀回鞘,轉身對梁錚急聲道:“兄長,東廠既已出手構陷,必有後招!此地不宜久留!我在城南有一處隱秘彆院,鮮有人知,你帶上元元和彥茹,立刻前去暫避!這裡的事,交給我來周旋!”
他語速極快,安排果斷。隨即,他看向被梁錚護在身後的元元,以及一直安靜站在稍遠處、麵色擔憂的趙彥茹,語氣瞬間放緩,帶著囑托:“元元,照顧好彥茹。彥茹,你跟著元元和兄長,萬事小心,若有急事,可通過暗探傳信於我。”
趙彥茹走上前,蒼白的臉上帶著憂慮,她輕輕咳了兩聲,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們會小心。你……你也要當心。”
梁錚深知此刻不是猶豫之時,重重拍了拍秦泰的肩膀:“阿泰,一切小心!”隨即,不再多言,拉起元元,與趙彥茹一起,在幾名心腹校尉的護衛下,迅速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染坊後院,隻留下那口猩紅的染缸,以及空氣中彌漫不散的血腥與陰謀的氣息。鐵四角,因這突如其來的構陷,被迫離散,前景陡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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