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應明一驚:"您怎麼知道?"
羅四爺示意他坐下,慢悠悠地說:"這幾天,村裡不止你家的狗不對勁。老張家的雞半夜驚窩,李家的牛突然不肯進圈...隻是大家都不說罷了。"
"這是怎麼回事?"羅應明感到一陣寒意。
羅四爺望向遠處的山林,沉默了片刻:"你知道咱們村為什麼叫"羅家村"嗎?"
羅應明搖頭。他雖然姓羅,但從小在城裡長大,去年父親去世才回來繼承老宅,對村裡的曆史知之甚少。
"很久以前,這山裡住著一支羅姓族人。"羅四爺的聲音變得更低,"後來...出了些事,人都不見了。再後來,其他人搬來,就成了現在的村子。"
"出了什麼事?"羅應明追問。
羅四爺搖搖頭:"說不清。老人們隻說,山裡有些東西,平時看不見,但會在某些時候...活躍起來。狗啊,貓啊,能感覺到它們。"
羅應明想起黑子的異常和昨晚的詭異感覺,喉嚨發緊:"它們是什麼?"
"沒人知道。"羅四爺歎了口氣,"隻知道它們不喜歡被打擾。你家的老槐樹...那下麵可能有什麼。"
離開羅四爺家,羅應明的心情更加沉重。走在回村的土路上,他注意到今天的村莊異常安靜。往常這時候,應該能聽見婦女們在溪邊洗衣的談笑聲,孩子們追逐打鬨的喊叫聲,可現在,隻有風吹過玉米地的沙沙聲。
路過羅大富家時,他看見村長正和幾個村民低聲交談,看到他走來,立刻停止了談話。羅應明假裝沒注意到,點頭打了個招呼就繼續往前走。但背後傳來的竊竊私語和不時投來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
回到家,黑子反常地沒有出來迎接。羅應明找了一圈,最後在柴房角落裡發現了它。狗蜷縮在一堆柴火後麵,聽到他的腳步聲隻是微微抬頭,然後又縮了回去,眼神渙散,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羅應明蹲下身,輕輕撫摸黑子的頭。狗的身體冰涼,不停地顫抖。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似乎扭曲了一瞬。他扶住牆壁,等眩暈過去後,發現自己的手掌上不知何時沾滿了細小的黑色顆粒,像是...灰燼。
他驚恐地看向四周,柴房裡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燃燒的痕跡。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來了,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羅應明感到呼吸困難,仿佛有雙無形的手正掐著他的脖子。
他跌跌撞撞地衝出柴房,大口喘著氣。院子裡陽光明媚,可他卻感到刺骨的寒冷。黑子跟在他身後,突然對著柴房方向發出一聲嗚咽,然後夾著尾巴鑽進了屋裡。
那天晚上,羅應明決定不再獨自承受這種恐懼。他給城裡的表哥打了電話,含糊地說家裡有些怪事,想請他過來住幾天。表哥答應明天一早就來。
掛掉電話,羅應明稍微安心了些。他檢查了所有門窗,確保都鎖好後,早早上了床。黑子今晚反常地安靜,趴在床邊一動不動,隻是耳朵始終豎著,像是在聆聽什麼。
半夜裡,羅應明突然驚醒。房間裡一片漆黑,隻有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慘白的光線。他正想翻個身繼續睡,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太安靜了。
平時這個時候,總能聽見蟲鳴蛙叫,偶爾還有貓頭鷹的啼聲。可現在,萬籟俱寂,連風聲都沒有。更奇怪的是,黑子不見了。
羅應明摸到床頭的手機,點亮屏幕。微弱的光線下,他看見黑子站在房間門口,背對著他,一動不動。他輕聲呼喚狗的名字,黑子沒有反應。
就在這時,手機的光突然熄滅了。羅應明按了幾下,發現手機竟然莫名其妙地關機了。他摸索著想開燈,手指剛碰到開關,一陣刺骨的寒意突然從腳底竄上來,他的手臂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黑暗中,他聽見黑子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嗚咽,然後...安靜了。徹底的安靜。連狗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羅應明僵在床上,心跳如雷。他確信房間裡不止他一個人。有什麼東西...就站在他和黑子之間。他看不見它,但能感覺到它的存在——那種壓迫感,那種冰冷的惡意,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想喊,卻發不出聲音;想動,卻像被無形的繩索捆住。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長成永恒。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也許有幾個小時,羅應明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他猛地跳起來,衝向門口,途中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是黑子,狗躺在地上,身體僵硬,但還有微弱的呼吸。
羅應明抱起狗,跌跌撞撞地衝向大門。就在他的手碰到門把的瞬間,整棟房子突然震動了一下,牆上的相框啪嗒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他不敢回頭,拉開門衝了出去。月光下,院子裡的老槐樹紋絲不動,可它的影子卻在地麵上詭異地扭動著,像是有生命一般向他的方向延伸...
喜歡短篇鬼語集請大家收藏:()短篇鬼語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