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院子,一路狂奔回老張家,驚醒了所有人。王國福看到妻子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樣子,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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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家了?"他抓住妻子的肩膀,聲音因憤怒和恐懼而顫抖,"你知不知道今晚是什麼日子?"
李桂芳隻是不停地搖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鐵盒子還死死抱在懷裡。小強被吵醒,揉著眼睛從裡屋出來,看到母親的樣子嚇得哭了起來。
老張頭歎了口氣:"造孽啊,回煞夜活人在家,衝撞了亡魂,怕是要出事了。"
王國福臉色鐵青,卻也知道現在責怪無用。他安撫好妻兒,向老張頭道了歉,一家人再也無法入睡,就這麼熬到了天亮。
雞叫三遍,東方泛起魚肚白。王國福硬著頭皮帶著全家往回走。一路上,李桂芳緊緊抓著丈夫的胳膊,眼睛紅腫,顯然一夜未眠。
推開院門,院子裡看起來一切如常。但走進堂屋,王國福立刻發現了不對勁——供桌上的酒杯空了,臘肉少了一半,米飯上插著的筷子交叉放著,正是王老漢生前吃飯後的習慣。
更詭異的是,地上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供桌一直延伸到王老漢生前住的西屋。腳印不大,像是老人的腳,每一步都帶著水漬,在乾燥的土地上格外顯眼。
"這...這不可能..."王國福喃喃自語。昨晚明明沒有下雨,哪來的水?
小強好奇地跟著腳印走,被李桂芳一把拽住:"彆過去!"
王國福深吸一口氣,走向西屋。門關著,他鼓起勇氣推開——屋裡空無一人,但炕上的被褥明顯有人躺過的痕跡,枕頭凹陷,被子一角掀開,就像老人剛起床不久的樣子。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王國福退出來,輕輕關上門,轉身對妻兒說:"今天誰也彆進這屋。"
接下來的幾天,怪事接連不斷。廚房的碗筷會在夜裡自己移動位置;水缸裡的水明明蓋著蓋子,第二天卻總是少了半截;夜深人靜時,總能聽到西屋傳來咳嗽聲和旱煙袋敲擊炕沿的聲音。
最可怕的是第三天晚上,王國福半夜醒來,發現李桂芳不在床上。他急忙起身尋找,最後在西屋門口找到了癱坐在地的妻子。李桂芳目光呆滯,嘴裡不停地念叨:"爹叫我給他燒炕...他說冷..."
王國福再也坐不住了。第二天一早,他去了村東頭找趙半仙。趙半仙七十多歲,是附近幾個村子有名的陰陽先生,懂些驅邪的法子。
聽完王國福的講述,趙半仙搖搖頭:"你媳婦犯了忌諱,回煞夜活人在家,亡魂以為是在挽留他,就不肯走了。"
"那怎麼辦?"王國福急得直搓手。
趙半仙掐指算了算:"今兒個正好是頭七,還有機會。準備三牲祭品,天黑前我去你家做場法事,送老爺子安心上路。"
當天傍晚,趙半仙帶著法器來到王家。他在院子裡擺起香案,點燃符紙,搖著銅鈴念念有詞。王國福一家跪在香案前,大氣不敢出。
法事進行到一半,突然刮起一陣怪風,香案上的蠟燭同時熄滅。趙半仙臉色一變,加快念咒的速度,手中的銅鈴搖得更急了。
就在這時,西屋的門"砰"地一聲自己關上,接著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仿佛釋然,又像不舍。院子裡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趙半仙鬆了口氣,對王國福說:"好了,老爺子走了。"
果然,從那晚起,王家再沒出現過任何怪事。西屋恢複了平靜,廚房的碗筷不再自己移動,水缸裡的水也不再神秘減少。
秋去冬來,王家溝下了第一場雪。王國福站在院子裡,看著西屋緊閉的門,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父親真的走了,這次是永遠地走了。
李桂芳從廚房出來,遞給丈夫一杯熱茶:"想爹呢?"
王國福點點頭:"你說,那晚爹是真的回來了,還是我們想多了?"
李桂芳打了個寒戰,沒有回答。有些事,或許永遠沒有答案。但從此以後,王家溝的人家辦喪事,再沒人敢在回煞夜留在家裡了。
每當秋風再起,落葉紛飛時,王國福總會想起那個詭異的夜晚,和那些無法解釋的痕跡。它們提醒著他,有些古老的規矩,或許真有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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