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過的"..."劉誌偉突然想起夢中不斷重複的低語,"他一直說"你答應過的"..."
李阿婆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幾枚銅錢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就麻煩了...你可能無意中和他達成了某種契約。"
"什麼契約?我什麼都沒答應啊!"劉誌偉的聲音因為恐懼而提高。
"有時候,不需要言語..."李阿婆意味深長地說,"一個點頭,一個眼神,甚至...一個默許的念頭都足夠。"
劉誌偉感到一陣眩暈,他想起在墳地裡,當老人對他笑的時候,他確實有過一瞬間"如果這能結束眼前的恐怖,我願意答應任何事"的念頭。
"現在怎麼辦?"他的聲音幾乎變成了耳語。
李阿婆將最後一件法器收進包裡:"先看看今晚你能不能睡個好覺。記住,護身符絕對不能離身,尤其是睡覺的時候。"
送走李阿婆後,劉誌偉筋疲力儘地倒在床上,護身符緊緊攥在手心裡。房間裡的香燭味還未散去,混合著朱砂的刺鼻氣味,卻莫名給了他一絲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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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身符似乎起了作用。連續三天,劉誌偉終於睡上了安穩覺,沒有噩夢,沒有那個陰魂不散的白須老人。他眼下的黑眼圈淡了些,精神也好了不少,甚至開始懷疑那天的驅邪儀式已經徹底解決了問題。
第四天早晨,劉誌偉對著鏡子刮胡子時,發現自己的臉色依然蒼白得不正常。他湊近鏡子,突然注意到自己的瞳孔在特定光線下似乎變得細長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鏡子時,瞳孔已經恢複了正常。
"一定是看錯了。"劉誌偉自言自語道,卻還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第五天晚上,劉誌偉加班到九點多。辦公室隻剩下他一個人,敲擊鍵盤的聲音在空蕩的辦公區格外清晰。突然,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背後襲來,空調明明已經關了。
"你答應過的..."
那聲音輕得像是幻覺,卻又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劉誌偉猛地轉身,辦公區空無一人,隻有幾盞應急燈投下慘白的光。
他的手開始發抖,護身符在口袋裡突然變得滾燙。劉誌偉掏出護身符,發現紅色的布袋已經變成了焦黑色,裡麵的符灰正從縫隙中漏出來。
"不,不..."劉誌偉顫抖著撥通了李阿婆的電話。
電話那頭,李阿婆的聲音異常嚴肅:"護身符失效了?看來他比我想象的更難纏。讓我再想想辦法吧。"
第六天是星期六,劉誌偉一整天都把自己鎖在家裡,所有的燈都開著,電視聲音調到最大。他試圖用噪音和光亮驅散恐懼,但每當安靜下來,耳邊就會響起那個陰魂不散的聲音:"你答應過的..."
傍晚時分,門鈴突然響了。劉誌偉透過貓眼看到是李阿婆,連忙開門。李阿婆看起來比前幾天更加憔悴,眼睛布滿血絲。
"阿婆,護身符壞了!他又來了!"劉誌偉聲音嘶啞。
李阿婆沒有進門,隻是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今晚子時是陰陽交替的關鍵時刻,我會準備好一切。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護身符不要離身,哪怕它已經燒焦了,明天是第七天,晚上你到我那去。"說完,她轉身離去,背影顯得異常沉重。
第七天的白天異常漫長。劉誌偉請了假,一整天都在房間裡踱步,時不時檢查護身符是否還在。焦黑的布袋已經破了一個洞,裡麵的灰燼不斷漏出,但他還是緊緊攥著它。
天色漸暗時,劉誌偉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李阿婆家。突然,所有的燈同時閃爍了一下,然後徹底熄滅了。窗外,最後一縷夕陽也被烏雲吞噬,房間陷入完全的黑暗。
"不...不..."劉誌偉摸索著向門口移動,卻撞上了一個冰冷的東西。他顫抖著掏出手機,借著屏幕的微光,他看到白須老人就站在他麵前,距離不到半米。
老人的臉在手機光下呈現出屍體的青灰色,嘴角掛著那個熟悉的詭異笑容,眼睛卻黑洞洞的沒有反光。更可怕的是,劉誌偉發現老人的身體是半透明的——他能透過老人的身體看到後麵的牆壁。
"時辰到了..."老人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炸開,"你答應過的..."
劉誌偉想尖叫,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他想逃跑,雙腿卻像灌了鉛。老人緩緩抬起手,那乾枯的手指離他的臉越來越近...
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他的一瞬間,護身符突然爆出一團火花,老人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叫,後退了幾步。劉誌偉感到喉嚨一鬆,立刻奪門而出。
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隻有路燈投下慘白的光。劉誌偉跌跌撞撞地跑向李阿婆家,背後似乎總有腳步聲跟著他,但每次回頭都空無一人。
李阿婆的家亮著詭異的紅光。劉誌偉衝進門,發現整個房間已經布置成了一個法壇。地上用朱砂畫著複雜的符咒,牆上掛滿了黃符,中央擺著一張鋪著紅布的桌子,上麵放著銅錢劍、鈴鐺和各種法器。
"關門!快!"李阿婆厲聲道。劉誌偉剛關上門,就聽到外麵傳來指甲刮擦門板的聲音,尖銳得讓人牙酸。
李阿婆一把拉過他,讓他坐在法壇中央的蒲團上:"他比我想象的更強。"她的聲音裡有一絲緊張,"今晚我們必須徹底斬斷你與他的契約聯係。"
"阿婆,救救我..."劉誌偉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李阿婆沒有回答,而是開始快速布置最後的準備。她在劉誌偉周圍撒了一圈混合了鐵砂的鹽,又在他額頭、胸口和手心用朱砂畫了符咒。最後,她拿出一根紅繩,一端係在劉誌偉手腕上,另一端係在銅錢劍上。
"聽著,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離開這個圈。"李阿婆嚴肅地說,"當我讓你喊出"契約解除"時,你必須用儘全力喊出來。"
劉誌偉點點頭,感覺心臟快要跳出胸腔。李阿婆開始念誦《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妙經》,聲音忽高忽低,手中的銅錢劍開始微微震動。房間裡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劉誌偉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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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所有的蠟燭同時變成了詭異的綠色。門外刮擦的聲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濕漉漉的拍打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行。
"他來了..."李阿婆的聲音變得異常尖銳,"記住,不要動!"
門板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仿佛有巨力在撞擊。一次、兩次、三次...隨著一聲巨響,門被撞開了,但門外空無一物。
劉誌偉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耳邊響起了濕重的呼吸聲。他死死咬住嘴唇,不敢轉頭,但餘光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正從門口向法壇爬來。
李阿婆的誦經聲越來越大,銅錢劍開始劇烈震動,發出嗡嗡的響聲。那團黑影在鹽圈外停了下來,漸漸凝聚成人形——白須老人出現了,但比之前更加實體化,壽衣上還滴著黑色的液體。
"你阻撓不了..."老人的聲音同時在房間各處響起,"契約已成..."
李阿婆突然從桌上抓起一把浸泡過黑狗血的糯米撒向老人。糯米在空中就變成了黑色,落地時發出滋滋的響聲。老人發出一聲怒吼,向法壇撲來,卻在接觸到鹽圈時被彈了回去。
"現在!喊出來!"李阿婆大喊。
劉誌偉用儘全身力氣喊道:"契約解除!"
李阿婆立刻將銅錢劍刺入事先準備好的契約符中,符紙瞬間燃起金色火焰。老人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身體開始扭曲、融化。
"天清地靈,陰濁陽清!"李阿婆將燃燒的符紙拋向老人,"以三清之名,斷此邪契!"
符紙貼在老人額頭,金色火焰瞬間蔓延全身。老人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嚎叫,身體像燒焦的紙一樣片片剝落,最終化為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蠟燭恢複了正常的黃色火焰,溫度也開始回升。劉誌偉癱坐在地上,渾身被冷汗濕透。
李阿婆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她慢慢收起銅錢劍,紅繩已經化為灰燼。
"結、結束了?"劉誌偉顫抖著問。
李阿婆長舒一口氣,疲憊地點點頭:"徹底結束了。契約已斷,魂飛魄散。"她頓了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劉誌偉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阿婆,謝謝你..."
李阿婆擺擺手:"彆急著謝,驅邪不是沒有代價的。"她指了指自己花白的頭發,"我至少折了五年陽壽。你要記住這個教訓,清明前後不要獨自上墳,更不要在恐懼中做出任何承諾。"
劉誌偉鄭重地點頭。離開時,他看到李阿婆家門口的桃木門檻上多了幾道深深的黑色抓痕,像是有什麼東西曾拚命想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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