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光調整了一下背包肩帶,抬頭望向眼前蜿蜒的山路。八月的陽光本該毒辣,但在這片被稱為"鬼眼山"的深山裡,卻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削弱了,隻剩下慘淡的光線透過茂密的樹冠斑駁地灑在泥土上。
"你確定是這條路?"張小光回頭問身後的李海,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突兀。
李海掏出手機看了看離線地圖,又對照了一下指南針:"沒錯,再往上走兩公裡左右,應該就能看到那個廢棄的村子了。"
"石頭村..."張小光低聲重複著這個地名,心裡泛起一絲莫名的不安。三天前他們在山下的鎮子裡補給時,雜貨店老板聽說他們要去鬼眼山,臉色立刻變得煞白,說什麼也不肯收他們的錢,隻求他們彆去那個"被詛咒的地方"。
"彆想那麼多,"李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什麼場麵沒見過?去年在雲南那個"鬼打牆"的山穀不也安全出來了?"
張小光勉強笑了笑,沒有告訴李海,這次的感覺完全不同。從踏入鬼眼山地界的那一刻起,他就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處注視著他們,那種被盯梢的感覺如影隨形。
山路越來越窄,兩旁的樹木逐漸變得扭曲怪異,樹乾上布滿瘤狀突起,像是無數雙閉著的眼睛。張小光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仿佛害怕驚醒這些沉睡的"監視者"。
"到了!"李海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
張小光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後,隱約可見幾座破敗的房屋輪廓。兩人撥開灌木,一個荒廢的山村赫然出現在眼前。
石頭村比他們想象的要大得多,二十多座石木結構的房屋錯落分布在山坡上,大多已經坍塌或半傾。村中央有一口乾涸的古井,井沿上刻著模糊的符文。最引人注目的是村子儘頭一座相對完好的建築,門楣上掛著半塊殘破的牌匾,隱約可見"祠堂"二字。
"奇怪..."張小光喃喃道,"這些房子看起來至少有七八十年沒人住了,但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雜草叢生?"李海接上他的話,同樣感到困惑。確實,整個村子雖然破敗,但地麵出奇地乾淨,連石板路上的青苔都很少,仿佛有什麼東西定期"清理"著這裡。
一陣冷風吹過,張小光打了個寒顫。他注意到村子裡的溫度明顯比外麵低了幾度,而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氣味——像是陳年的黴味混合著某種草藥的氣息,令人作嘔卻又莫名熟悉。
"我們分頭看看,"李海提議道,"天黑前在這裡集合,如果條件允許就在祠堂過夜。"
張小光本想反對,但職業習慣讓他點了點頭。作為資深背包客,他們早已習慣在野外分工合作。他選擇了村子東側幾座相對完整的房屋,而李海則向西邊探索。
推開第一戶人家的木門,腐朽的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屋內光線昏暗,但奇怪的是,灰塵並不多。家具基本保持完好——一張木桌,兩把椅子,角落裡甚至還有一個完好的土灶。張小光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手電筒的光束掃過牆壁,突然照到什麼東西反射了一下。
那是一個掛在牆上的小銅鏡,鏡麵出奇地乾淨,仿佛剛剛被人擦拭過。張小光走近細看,銅鏡中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鏡中的"自己"表情有些異樣——嘴角似乎上揚得太過刻意,眼睛也睜得太大...
"啪嗒"。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張小光猛地轉身,手電筒的光束劇烈晃動。屋內空無一人,但那把原本靠牆放著的椅子,現在卻歪斜地擺在房間中央,仿佛剛剛有人坐過。
"李海?"他試探著喊道,聲音有些發抖。沒有回應。
張小光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可能是風吹的。他繼續檢查其他房間,但接下來的發現讓他更加不安——臥室的床上鋪著整潔的被褥,衣櫃裡的衣服疊放得整整齊齊,甚至廚房的碗櫃裡還擺著幾個乾淨的粗瓷碗。這一切都不像一個廢棄了幾十年的村莊該有的樣子,倒像是主人剛剛出門,隨時可能回來。
當他檢查第三戶人家時,一個細節讓他渾身發冷——餐桌上放著一碗粥,表麵結了一層薄薄的膜,但明顯是幾天前才煮好的。碗邊放著一雙筷子,尖端微微插入粥中,仿佛有人剛吃了一口就突然離開了。
"這不可能..."張小光喃喃自語,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決定立刻返回找李海,這地方絕對有問題。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時,餘光瞥見窗外有個影子一閃而過。張小光僵在原地,死死盯著那扇破敗的窗戶。窗外隻有搖曳的樹影,但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了一張臉——慘白、模糊,但絕對是一張人臉,正貼在窗玻璃上向內窺視。
"李海!李海!"張小光衝出屋子,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跑向村中央的祠堂,希望李海已經在那裡等他。
祠堂比想象中保存得更好,厚重的木門虛掩著。張小光推門而入,昏暗的光線中,他看到李海正站在祠堂深處,背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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