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麗合上筆記本電腦，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窗外夜色已深，二十八層公寓的落地窗外，城市燈火如繁星般閃爍。她起身倒了杯紅酒，蜷縮在沙發上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漫無目的地滑動，忽然停在一個名為"午夜玫瑰"的網店頁麵上。
"情趣用品專賣"幾個字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醒目。王曉麗抿了一口酒，臉頰微微發熱。三十歲的單身生活已經持續了三年，偶爾她也想嘗試些新花樣。網店界麵設計得簡約而神秘，黑色背景上點綴著暗紅色玫瑰圖案，商品圖片都做了模糊處理，需要點擊才能看清細節。
"反正沒人知道。"她自言自語著，又灌了一口酒壯膽。手指輕點，三件商品加入了購物車：一套號稱"極致體驗"的拉珠，一個是大尺寸黑牛，還有一個標注"深度探索"的鋼塞。結算時，頁麵彈出一條提示："午夜特惠：購買三件及以上商品可享秘密贈品"。王曉麗猶豫了一下，還是點擊了確認支付。
三天後的傍晚，門鈴響了。王曉麗透過貓眼看到快遞員站在門外，手裡拿著一個黑色包裝的盒子，沒有任何商標或標識。她開門簽收時，注意到快遞員的手異常冰冷，甚至讓她打了個寒顫。
"您的午夜包裹。"快遞員的聲音低沉而平板，眼睛始終盯著地麵。王曉麗接過盒子時，感覺重量比預想的要輕得多，幾乎像是個空盒子。等她再抬頭時，快遞員已經不見了，走廊裡空無一人，電梯顯示停在1樓，仿佛從未有人上來過。
回到客廳，王曉麗用剪刀小心地拆開黑色包裝。裡麵是三個分彆包裝的物品，每個都用暗紅色絲絨布袋裝著，觸感異常柔軟，幾乎像是某種生物的皮膚。她先打開了標有拉珠的袋子——十二顆大小漸變的珠子，顏色是詭異的暗紅色，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但摸上去卻有種難以形容的溫熱感，仿佛有生命一般。
黑牛看起來比網店圖片上更加精致，通體漆黑，表麵有著細微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文字的變體。當王曉麗的手指無意中碰到底部的開關時，它突然震動起來，嚇得她差點把它扔出去。更奇怪的是，她明明記得自己沒有裝電池。
最後是那個塞子，形狀比普通產品更加怪異，尾部有一個小小的凸起，像是某種尾巴的雛形。王曉麗把它拿在手裡時，明顯感覺到它在微微收縮，就像在回應她的觸摸。她搖搖頭，把這歸咎於自己的想象。
當晚洗澡後，王曉麗決定試試那套拉珠。浴室裡水汽氤氳，她小心地將第一顆珠子推入體內。一種前所未有的溫熱感立刻蔓延開來，比普通產品要強烈得多。隨著珠子增加，感覺如潮水般湧來，但同時也伴隨著一種奇怪的被注視感。王曉麗幾次回頭看向浴室門，確信自己鎖好了，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揮之不去。
當她用到第六顆珠子時，浴室的燈光突然閃爍了一下。王曉麗僵住了，她清晰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呻吟，像是有人就站在她背後呼吸。猛地轉身，浴室裡除了蒸騰的水汽空無一物。她迅速取出所有珠子，心跳如鼓，那種被注視的感覺這才慢慢消退。
第二天晚上，王曉麗決定再給"黑牛"一次機會。她告訴自己昨晚隻是太緊張了產生的錯覺。臥室裡隻開了一盞小夜燈，她把黑牛放在床頭櫃上，先去倒了杯水。回來時，她驚恐地發現黑牛已經不在原位，而是移到了枕頭旁邊，底部的開關閃著微弱的紅光。
王曉麗僵在原地，水杯差點脫手。她確定自己沒有移動過它。猶豫再三，她還是拿起了黑牛，這次它沒有突然震動。使用過程中，比任何同類產品都要強烈，但同時也伴隨著一種奇怪的異物感，仿佛有什麼東西隨著震動鑽入了她的體內。那個來臨時，王曉麗恍惚間看到床頭櫃的陰影裡有什麼東西蠕動了一下，但定睛看去又什麼都沒有。
事後，她立刻把黑牛放進抽屜最深處，決定暫時不再使用。然而淩晨三點，她被一陣持續的嗡嗡聲驚醒。拉開抽屜，黑牛正在瘋狂震動，抽屜內壁已經被震得發燙。王曉麗顫抖著取出電池，但它依然在震動，直到她把它扔進裝滿水的玻璃罐裡，震動才停止。水麵平靜後，她驚恐地發現罐底沉澱著一縷縷暗紅色的物質，像是稀釋的血絲。
第三天，王曉麗決定把這些詭異的東西都收起來。當她整理抽屜時，那個塞子不見了。她翻遍了臥室和浴室都沒找到，直到晚上準備睡覺時，發現它靜靜地躺在被子下麵，形狀似乎比之前更飽滿了一些，尾部的凸起也更加明顯。王曉麗用鑷子把它夾起來扔進了垃圾桶，但第二天早上，它又回到了床頭櫃上。
噩夢開始頻繁造訪。王曉麗夢見自己被無數細小的觸須纏繞，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在她體內蠕動。每次醒來，她都發現自己的睡衣被汗水浸透，身上出現莫名的淤青，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勒過。更可怕的是，公寓的溫度越來越低，即使把暖氣開到最大也無濟於事，而電費賬單卻顯示能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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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晚上，王曉麗終於崩潰了。她洗完澡出來，發現十二顆拉珠整齊地排列在臥室地板上，形成一個指向衣櫃的箭頭。衣櫃門微微敞開，裡麵傳出細微的蠕動聲。王曉麗鼓起勇氣猛地拉開櫃門，裡麵掛著的衣服紋絲不動，但衣櫃底部赫然躺著那個矽膠塞子，此刻它已經完全變成了暗紅色，尾部延伸出一條細長的"尾巴"，正緩慢地扭動著。
王曉麗尖叫著後退，撞到了書桌。桌上的黑牛突然亮起紅燈，開始劇烈震動，頻率高到整個書桌都在顫抖。她轉身想逃出臥室，卻發現房門不知何時被鎖上了。溫度驟降，她呼出的氣在空中凝結成白霧。牆上的影子開始扭曲變形，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生物在牆內蠕動。
在極度的恐懼中，王曉麗抓起桌上的剪刀，瘋狂地刺向那個扭動的塞子。一聲非人的尖嘯在房間裡回蕩，所有物品都劇烈震動起來。
幾秒後，震動突然停止，房間恢複了寂靜。王曉麗癱坐在地上，看著那個被刺中的塞子慢慢萎縮，最終變成了一團乾癟的鋼材。衣櫃裡的衣服不再異常，黑牛也安靜地躺在桌上，像是普通的塑料製品。
第二天一早，王曉麗把三件情趣用品全部裝進一個鐵盒，開車到郊外的一片荒地。她挖了一個很深的坑，將鐵盒埋了進去，又在上方壓了一塊大石頭。回家的路上，她感覺肩上的重擔終於卸下，陽光似乎也比前幾天溫暖了許多。
生活逐漸恢複正常。王曉麗再也沒有做過那些噩夢，公寓的溫度也不再異常。她嘗試再次查找"午夜玫瑰"網店，卻發現所有記錄都消失了，甚至連購買記錄和銀行扣款信息都不複存在，仿佛那筆交易從未發生過。
一個月後，王曉麗偶然在咖啡廳聽到兩個女生的談話。
"你聽說過那個網購情趣用品鬨鬼的故事嗎？"一個女生壓低聲音說，"據說有個網店賣的東西其實是...你知道的，不是給活人用的。"
"真的假的？"另一個女生既害怕又好奇地問。
"當然是真的！我表姐的朋友的同事就遇到過，買的東西會自己動，還會..."
王曉麗放下咖啡杯，悄悄離開了咖啡廳。陽光照在她身上，卻驅散不了脊背上升起的那股寒意。她知道，都市怪談又多了一個版本，而她是少數知道真相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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