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他聲音發抖。
女人慢慢地坐起來,開始穿衣服,動作關節仿佛不太靈活。她轉過頭,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看著他,猩紅的嘴唇咧開著那個固定弧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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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她又說了一遍。
李強連滾帶爬地跑了,錢都忘了給。
這次之後,他病了三天,發燒,說胡話,夢裡全是那張笑著的慘白臉孔和冰冷的觸感。他發誓再也不去那條巷子。
又過了一周,他的好奇心像毒草一樣瘋長。他告訴自己,再去確認一次,就一次。他叫上了另一個跑車的朋友老王,老王是個老光棍,膽子大,也好這口。
“操,五十?真的假的?”老王聽了,眼睛放光,“你小子彆騙我!”
“騙你乾嘛?就是…就是那女的不太愛說話,有點怪。”李強沒敢說全部。
半夜,兩人勾肩搭背地找到了胭脂巷。紅光依舊亮著。
“就…就那兒。”李強指著那點紅光,自己不敢過去。
“瞧你那點出息!”老王嘿嘿笑著,搓著手走了進去。
李強在巷口等著,心臟怦怦直跳。時間過得極慢,巷子裡靜得可怕。
過了大概十分鐘,老王出來了,臉色發白,腳步有點虛浮。
“怎麼樣?”李強趕緊問。
老王點煙的手有點抖,深吸了一口:“媽的,邪門…真他媽冰…跟…跟死人一樣。一聲不吭,動都不怎麼動,就瞪著眼笑。不過…五十塊,還要啥自行車…”
“你看到她脖子了嗎?”李強壓低聲音。
老王手一僵,煙差點掉了:“你…你也看到了?我操,我還以為我眼花了…那他媽是針線縫的?”
兩人麵麵相覷,冷汗都下來了。
從那天起,關於胭脂巷裡五十塊錢的“冰美人”的消息,就在他們一個小圈子裡秘密傳開了。有人好奇,有人害怕,有人就好這口,也有幾個像老王一樣不信邪的真的去了。
回來的反應都差不多:先是炫耀占了便宜,隨後又忍不住透露那股難以言說的詭異——不變的房間,不變的香味,冰冷僵硬的觸感,還有那縫合的痕跡和永不變化的笑容與價格。
直到有一天,圈子裡一個叫大斌的家夥,回來後麵無人色,幾乎精神失常。他灌了半瓶白酒,才哆哆嗦嗦地說出經曆。
“她…她他媽不是活的!”大斌眼神渙散,“我…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喝多了,手賤…我摸到她脖子後麵那線頭了…我…我輕輕扯了一下…”
圍著他的人全都屏住呼吸。
“然後呢?”李強顫聲問。
“然後…然後她脖子上的皮,稍微裂開了一點…”大斌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我…我好像看到裡麵了…媽的…是黑的…空的…還有…還有一股那股香味源頭的味兒,濃得嚇人…我他媽當場就軟了,屁滾尿流地跑出來了…”
沒人再說話。恐怖的真相像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每個人的心臟。
第二天,李強和大斌等人鼓起勇氣,決定白天去胭脂巷看看。陽光下的巷子雖然依舊破舊,但沒了那分陰森。他們找到那間發廊的位置,卻隻看到一堵斑駁的、完整的牆。牆上沒有任何門,牆根長滿苔蘚,沒有任何有人活動過的痕跡。隻有地上,扔著一個被踩癟了的、顏色艶俗的廉價口紅管。
那點詭異的紅光,連同那個索價五十的“女人”,徹底消失了。仿佛它從未存在過。
但事情並沒有結束。幾個月後,在城市另一頭的一條廢棄隧道裡,開始流傳一個新的傳聞:隧道深處深夜會亮起一點幽藍的光,一個穿著暴露、身材火辣的女人會站在光裡,對過往的孤獨男人低聲招呼,價格低得不可思議。
據說,她的皮膚,冷得像冰。
都市的陰影之下,怪談從未消失,它隻是悄然挪移了位置,換了一副妝容,繼續等待著下一個黑夜,下一個被欲望或好奇引來的靈魂。它的根須深植於人性的幽暗縫隙,依靠著流傳與恐懼悄然滋長,成為這座城市肌體上又一抹擦不掉的、詭秘的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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