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在那屋裡過夜了?沒遇到啥子事?”村長問。
陳建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昨晚的經曆說了出來。村長聽後臉色大變。
“那是‘敲門鬼’!”村長壓低聲音,“最近村裡好幾個人都遇到過,天黑後在外麵徘徊,會敲門拉門閂,但從不進屋。老輩人說,這是不乾淨的東西在找替身。”
“啥子替身?”李芹緊張地問。
“就是找替死鬼啊!”村長說,“這東西不會直接害人,但它會一直跟著你,等你時運低的時候,就可能...”村長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兩口子麵麵相覷,後背發涼。
“不過也有破解的辦法。”村長接著說,“這東西怕兩樣東西:一是陽光,二是人多陽氣旺的地方。所以白天它不敢出來,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就安全些。”
從村長家出來,李芹腿都軟了:“建軍,我們今晚去村長家借宿吧,我打死也不回那鬼屋子了。”
“莫怕,村長不是說那東西不進屋嗎?我們今晚把門鎖好就是。”陳建軍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也打鼓。
黃昏時分,他們硬著頭皮回到老屋。一進門,陳建軍就開始檢查所有的門窗,確保都鎖得死死的。李芹則在一旁點上了帶來的所有蠟燭,把屋子照得通明。
天黑之後,恐怖如期而至。
先是熟悉的腳步聲,然後是指甲刮門的聲音。但今晚,似乎有些不同——那東西不再局限於門外,開始繞著屋子打轉,不時拍打牆壁和窗戶。
“它好像...更急了。”李芹聲音發抖。
陳建軍緊緊摟著妻子:“莫怕,它進不來。”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後牆傳來劇烈的刮擦聲,像是用鐵器在挖牆。緊接著,支撐後牆的一根木頭突然鬆動,整麵牆微微傾斜了一些。
“龜兒子!它在挖牆!”陳建軍驚叫道。
老屋的後牆本就脆弱,經不起這麼折騰。如果牆塌了,那東西就能直接進來!
“咋個辦?咋個辦嘛?”李芹帶著哭腔問。
陳建軍急中生智:“快!用東西抵住後牆!”
兩人慌忙把屋裡能搬動的東西都堆到後牆下,可那挖牆聲越來越急,牆體的傾斜也越來越明顯。
“擋不住嘍!”陳建軍絕望地說。
就在這時,挖牆聲突然停止了。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老屋。
“它...走了?”李芹小心翼翼地問。
突然,一個模糊的黑影緩緩從後牆的裂縫中滲了進來——那東西沒有實體,像是一團濃稠的黑霧,隱約有個人形,卻沒有五官,隻有兩個空洞像是眼睛。
它進來了!
陳建軍一把拉過妻子,退到堂屋角落。那團黑影不疾不徐地飄向他們,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令人驚訝的是,它並沒有攻擊他們,而是緩緩抬起霧狀的手臂,指向屋子的一個方向。
“它...它要乾啥子?”李芹顫聲問。
黑影又指了指同一個方向,然後慢慢向那邊移動。
“它好像要帶我們去哪裡。”陳建軍驚訝地說。
“你瘋嘍?跟鬼走?”李芹死死拉住丈夫。
但那黑影並沒有強迫他們,隻是停在那個方向,不斷重複著指路的動作。
陳建軍一咬牙:“反正這樣下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看看它要乾啥子。”
他拉起妻子,小心翼翼地跟著黑影。黑影引領他們來到老屋最裡麵的一間堆放雜物的房間,指向角落的一塊地板。
“下麵是空的!”陳建軍敲了敲地板,發出空洞的聲音。
他撬開地板,下麵竟然是一個暗格,裡麵放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陳建軍取出鐵盒,打開一看,裡麵是一疊發黃的地契和一些金銀首飾!
“這是我太爺爺那輩失蹤的傳家寶!”陳建軍驚呼。
再抬頭時,那黑影已經不見了。屋外,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第二天,他們帶著鐵盒去找村長。村長看到東西後,長歎一聲:“我明白了!那是你祖爺爺陳老爺啊!”
村長告訴他們,陳建軍的太爺爺是清末的鄉紳,亂世中把家產藏起來後暴病而亡,沒來得及告訴家人寶藏的位置。沒想到他死後靈魂不安,一直守著老屋和寶藏。
“他不是要害你們,是想告訴你們家產的位置啊!”村長說。
那以後,村裡的怪事也消失了,村裡再也沒人見過“敲門鬼”。陳建軍終於明白父親托夢的真意。
地契沒用了,後來,陳建軍偷偷找古董商賣了一些首飾,修繕了老屋,還重修了村裡的路、土地廟和山神廟。
村民感激他們,都為他們保密,畢竟這時代,如果被專家和當官的發現誰家有傳家寶,他們就會搶走,說是國家的,最後進誰的腰包無人知曉。
許多年後,當陳建軍頭發花白,坐在修繕一新的老屋前曬太陽時,總會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他明白了,有時最可怕的表象下,可能藏著最深的牽掛。生死不能阻隔的,是家族血脈間那份永遠的責任與愛。
山風依舊吹過石門村,但不再有恐懼隨風飄蕩。老屋穩穩地立在山腰上,像一個曆經滄桑卻依然堅固的誓言,見證著時光流轉中不變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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