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
鎖鏈出現細微的裂紋。
我掙脫束縛,撲向右側的母親。
但她比我更快。
一把將我推開,力道大得讓我摔出數米遠。她的身影在強光中顫抖,皮膚開始龜裂,露出底下流動的數據流。
“殺了我!”她嘶吼,“趁我還記得你是誰!趁我還沒變成她!”
我沒有猶豫。
指尖凝聚起最後一絲幽藍光芒,刺向她的胸口。
可她抓住我的手腕,反手將一朵完整的蝕骨花按進我心口。花根紮入皮肉的瞬間,一股溫熱的能量順著血管蔓延開來,與阿絮的心核融為一體。
“記住,”她的聲音開始破碎,像是信號不良的錄音,“真正的力量來自……選擇。”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她的身體徹底崩解,化作無數光點,隨風消散。
白大褂的母親發出一聲怒吼,觀測之眼猛然擴張,整個裂隙都在震蕩。她伸手抓向我,數據觸須如毒蛇般撲來。
但我已經不在原地了。
意識像是被猛地拽回,眼前一黑,再睜眼時,我已經跪在實驗室的廢墟裡。主控台炸得隻剩半截支架,地上滿是斷裂的線路和玻璃碎片。我的手還保持著前一秒的姿勢——掌心向上,托著一朵尚未完全枯萎的蝕骨花。
花瓣邊緣微微發燙,像是還殘留著她的體溫。
阿絮的金影沉入心口,不再浮現,隻有一絲極細微的光流在血管裡緩緩遊動,像心跳的餘韻。
我低頭看著那朵花,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原來母親不是死於實驗事故,也不是被係統吞噬。她是主動把自己切成兩半——一半投入主機,成為係統的“合法入口”,另一半帶著自由意誌逃出來,把我生在普通醫院的產房裡,用最原始的方式,給了我一個不屬於任何程序的人生。
而南宮熾一直在等的,從來不是哪一個“我”。
他要的是我能親手殺死另一個“我”的那一刻——證明我可以為了生存,放棄情感,否定人性,最終成為完美的容器。
我做到了。
可我也毀了他想要的結局。
因為這一刀,是我自己選的。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節奏穩定,不像巡邏的教工。我依舊跪著,沒有回頭,也沒有動。
腳步停在門口。
空氣安靜得能聽見花瓣上露珠滑落的聲音。
那人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我慢慢抬起手,把那朵蝕骨花貼在胸口,壓在心核的位置。
花蕊輕輕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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