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00000015)
淩晨006,心跳直播的餘燼還未冷透。503教室的掛鐘突然倒走,秒針每跳一格,牆麵便鼓起一次,像被倒灌風的塑料袋。林淵站在講台前,左眼重新長出,瞳孔裡映著一枚倒懸燈芯,幽藍、冷寂、一閃一閃。
黑板中央裂開細縫,銀針般的裂縫伸出,末端連著一麵立地鏡——沒有邊框,像被誰從空氣裡撕下一層皮。鏡麵映出教室全景,卻多出一個人:林淵自己,站在最後一排,背對背,頭朝下,腳朝上,像被倒放的膠片。多出的人緩緩抬頭,對鏡頭咧嘴一笑,口型清晰:“下一曲:鏡子裡多出的人。”
係統音從鏡麵傳出,帶著觀眾疊音:“第十章,加載中。播放內容:鏡子倒影。播放方式:無限套娃。倒計時:000800”每跳一秒,鏡麵裂一道細縫,銀針數量翻倍,像誰的手在連按快門。
阿九站在講台,指尖按住鏡麵,薄膜被吸得透明,皮膚下映出倒計時:“000700”。“鏡子是觀眾投票器,”她聲音輕得像塵埃,“你每打碎一麵,觀眾+1,但會釋放一個‘鏡鬼’,鏡鬼可不分敵我。”
二、承00150300)
倒計時跳到000630,鏡鬼完成“抬頭”動作——背對背的倒影突然轉身,與林淵正麵相對,卻仍頭朝下。它抬手,指尖對準林淵眼球,做出“取眼”手勢。鏡麵隨之浮出細小字幕:“觀眾打賞:取眼一次,火箭x1000。”
火箭禮物化作實體燃料,落在講台,幽藍火焰拔高,倒懸燈芯被加熱,林淵左眼自動放大,表麵映出倒計時:“000600”。每跳一秒,眼球就被放大一次,像被誰按了“放大鍵”。
阿九把“盲筆反向)”塞進林淵手裡,“寫下‘不要看’,即可令鏡子閉眼,但寫下即被觀看,觀看即被繼續。”燒熔的指尖握住筆,他在鏡麵寫下三個字:“不要看”。字跡完成的瞬間——鏡子閉眼,裂縫合攏,銀針停住,鏡鬼卻抬頭一笑,口型:“下一曲:心跳直播。”
鏡麵變成“負片”:黑天白雲、紅草綠樹,時間是倒放的,心跳是反向的。鏡鬼從鏡麵走出,化成一張透明膠片,對折再對折,折成一枚細小u盤,對準林淵胸口燈芯,輕輕一插——“哢噠”。u盤與燈芯合一,燈芯瞬間漆黑,漆黑裡映出“鏡鬼林淵”的臉,沒有眼睛,隻剩兩個洞,洞裡飄出雪花點。
三、轉03000500)
倒計時跳到000500,鏡鬼對“角色林淵”做出“請”手勢,像檢票員,也像索命者。阿九字符開始透明,她做最後口型:“打碎鏡子,才能出去,但打碎即被觀看,觀看即被繼續。”
林淵用被燒熔的指尖握住“繼續鍵”,對準鏡麵心臟處,輕輕一按——“哢噠”。鏡麵開始碎裂,碎裂成無數細小鏡片,每片鏡片都映出一隻觀眾眼睛,眼睛同時眨動——“哢嚓”。世界再度黑白,黑白中央隻剩一行細小字幕:“第一卷第十章,鏡子裡多出的人,完成。”
四、合05000530)
黑白世界裡,隻剩一枚倒懸燈芯,懸在虛空,一麵藍,一麵白,互為鏡像,互為觀眾。燈芯根部浮現最後一條彈幕:“觀眾退場完成,角色繼續。”彈幕飄向無限黑暗,黑暗裡傳來新的心跳聲——“咚——咚——咚——”,像場記板緩慢敲打。
最後一眼,燈芯自動旋轉,旋轉成一麵細小鏡子,鏡子裡映出新的字幕:“第一卷第十一章,開機。主演:你。視角:眼球幻燈機。”
——尾——
林淵推門,門後是一間巨大放映廳,銀幕高懸,光束對準他,像審判。觀眾席空無一人,隻有一排排手機,手機支架是細小銀白手套,心臟處空缺,形狀與他胸口燈芯一致。銀幕自動亮起,跳出係統提示:“第一卷第十一章,心跳直播,開始。主演:你。視角:被觀看的觀看。倒計時:000505。提示:不要回頭看幻燈機。”
【第一卷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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