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刀那冰塊臉站在門口，風衣下擺微微飄動，眼神冷得像兩把淬了毒的匕首，直勾勾地盯著我。他剛才那句話——“關於你我的前世”——像塊燒紅的烙鐵，直接摁在我腦門上，燙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前世？前世個鬼啊！老子這輩子都還沒活明白呢！
“喂！冰塊臉！”我攥緊裝著百年首烏的紫檀木盒，警惕地往後退了半步，“你誰啊？張口閉口前世今生的，神神叨叨的，該不會也是黑紋教的吧？”
林三刀沒搭理我，目光轉向葉瓷。她這會兒正疼得冷汗直冒，右手掌心金光和黑氣互相撕扯，整個人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虛脫地靠在硬紙板“龍榻”上，但眼神卻死死盯著林三刀，帶著一絲微妙的……熟悉感？
“葉家的丫頭，”林三刀開口，聲音低沉冷硬，“你爺爺葉青衣，沒跟你提過‘神農紋’的來曆？”
葉瓷瞳孔猛地一縮，嘴唇顫了顫，沒吭聲。
我瞅著她那反應，心裡咯噔一下。靠，這男人婆居然真知道點什麼？
“喂！男人婆！”我湊過去，壓低聲音，“你認識這冰塊臉？”
葉瓷咬著牙，搖了搖頭，但眼神裡的動搖藏不住。
林三刀冷笑一聲，邁步走進屋，順手把門帶上。他走路幾乎沒聲音，跟個鬼似的，直到他站到我麵前，我才發現這貨比我高了小半個頭，壓迫感十足。
“蕭燼，”他盯著我，眼神銳利得像能直接剜進我腦子裡，“你師父玄機子，是不是從沒告訴過你，你為什麼姓‘蕭’？”
我心頭猛地一跳。
草，他怎麼知道我師父的名號？！
“關你屁事！”我梗著脖子，嘴硬道，“老子姓蕭是因為我師父撿我的時候，我繈褓上繡了個‘蕭’字！怎麼，你還能是我失散多年的親爹不成？”
林三刀嘴角抽了抽，似乎被我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張死人臉。
“蠢貨。”他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塊巴掌大的青銅令牌，直接拍在我胸口上。
我低頭一看，令牌上刻著一道扭曲的裂紋，裂紋中央嵌著一枚暗紅色的血玉，形狀像是一道被斬斷的掌紋。
“認識這個嗎？”他問。
我盯著那令牌，腦子裡突然嗡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強行撬開，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猛地閃過——
血。滿地的血。
一個男人跪在血泊裡，掌心裂開一道猙獰的傷口，他抬頭，眼神絕望又瘋狂，對著我嘶吼：“哥！快走！！”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踉蹌著後退兩步，令牌“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林三刀的眼神瞬間變了，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骨頭捏碎：“你想起來了？”
“想個屁！”我甩開他的手，心臟狂跳，“你他媽到底是誰？！”
他沒回答，彎腰撿起令牌，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向葉瓷：“葉家丫頭，你掌心的‘神農紋’撐不過三天。想活命，就帶他去葉家老宅的地窖。”
葉瓷臉色煞白，但眼神卻銳利起來：“你怎麼知道葉家老宅有地窖？”
林三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因為百年前，是我親手封的。”
我和葉瓷同時僵住。
草。百年前？這冰塊臉難不成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
還沒等我消化完這個信息，林三刀已經轉身往門口走，隻丟下一句話：“寅時之前，配好藥。天亮後，去葉家老宅。否則——”他頓了頓，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得讓人發毛，“你們倆，都得死。”
說完，他推門離開，身影眨眼間就消失在夜色裡。
屋裡一片死寂。
半晌，葉瓷虛弱地開口：“蕭燼……”
“彆問我！”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老子現在腦子比漿糊還亂！”
她沉默了一下，突然抬起左手，指了指我腳邊：“你踩到藥方了。”
我低頭一看，那張皺巴巴的宣紙不知什麼時候掉地上了，正好被我踩了一腳，上麵“百年首烏一兩”的字跡旁邊，又多了一個泥腳印。
葉瓷盯著我，蒼白的臉上突然扯出一絲冷笑：“你是不是故意的？”
“放屁！”我炸毛，“老子是那種人嗎？！”
她沒說話，隻是用那種“你就是”的眼神看著我。
我：“……”
媽的，這男人婆，都快死了還這麼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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