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意外的消息渠道_逆流60年代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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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意外的消息渠道(1 / 1)

學習班的壓抑氛圍如同粘稠的泥沼,纏裹著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廖奎和謝薇憑借著內心的堅守與外部的細微溫暖,勉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與順從。然而,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消息,卻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廖奎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天下午,學習班結束後,廖奎正準備離開場部回畜牧科處理些手尾工作,卻被張振山在禮堂門口叫住了。

“廖奎,等一下。”

廖奎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這位一向嚴厲務實的頂頭上司。張振山臉上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但眼神裡似乎比平時多了些難以捉摸的東西。

“張科長,您找我?”廖奎態度恭敬。

“嗯,”張振山點了點頭,示意廖奎跟他往辦公室方向走幾步,避開散去的人流,“豬號那邊,春季防疫的方案你抓緊時間弄個初稿出來,秦技術員最近……狀態不太好,你多上心。”

“是,我明白。方案我已經有了一些初步想法,明天就拿給您過目。”廖奎應承道,心中猜測張振山找他就是為這事。

張振山“唔”了一聲,算是認可。兩人走到一棵光禿禿的老楊樹下站定,張振山摸出煙袋,慢條斯理地卷著煙,目光似乎隨意地掃過遠處忙碌的春耕景象。就在廖奎以為談話結束時,張振山卻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用一種近乎閒聊、卻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斟酌語氣,開口說道:

“對了,場部剛下了個通知。西山那邊……就是前陣子出事的那個勞改隊,”他頓了頓,煙卷在指間撚了撚,沒有看廖奎,聲音平穩,“有個隊員,在那次混亂裡受了重傷,腿廢了,乾不了重活了。上麵研究決定,把人轉到咱們農場家屬區來,安排點編筐、搓麻繩之類的手工活,算是……給條出路,也省得放在那邊占著名額。”

廖奎的心臟在聽到“西山”、“出事”、“勞改隊”這幾個詞的瞬間,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血液似乎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回四肢百骸。他全身的肌肉在那一刻繃緊到了極致,幾乎是依靠著在虛擬空間中千錘百煉出的意誌力,才強行控製住了麵部表情和身體姿態,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

嶽父!是嶽父嗎?!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如同疾風暴雨。嶽父謝廣安在黑水河段主動留下,偽造現場,目的是製造“失蹤”或“死亡”的假象。如果他沒有死,而是重傷……那麼被轉移出來,安排在人員相對混雜的家屬區邊緣,確實是一種可能的處置方式!這遠比讓他直接“消失”或死在勞改隊,更能解釋得通,也更能徹底斷絕外界的追查——一個重傷致殘、失去勞動能力、被“仁慈”安置的前勞改犯,誰還會去過多關注他的過去?

巨大的震驚和隨之湧起的、難以抑製的期盼與擔憂,幾乎要衝垮他的理智。但他死死咬住了牙關,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利用那點刺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能問,不能表現出任何超出常理的興趣。張振山是出於什麼目的告訴他這個消息?是無意間的閒談?還是……某種隱晦的、不便明言的暗示?張振山作為轉業軍人,或許對謝廣安那樣的老軍官存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或尊重?或者,僅僅是出於工作安排,覺得有必要讓他這個畜牧科骨乾了解一下場裡新增加的非生產人員情況?

廖奎強迫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屬於聽到“勞改隊”和“出事”這類字眼時應有的凝重,但又帶著點事不關己的淡漠,他微微蹙眉,語氣平常地回應道:“哦?是這樣。安排在家屬區,倒是……省事了。”

他刻意沒有追問任何細節,比如那人的姓名、年齡、具體傷勢,仿佛這隻是一個與己無關的、微不足道的場部通知。

張振山點燃了卷好的煙,深深吸了一口,煙霧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廖奎,那目光似乎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又似乎沒有。然後,他吐出一口煙圈,聲音恢複了往常的乾脆:“嗯,就這麼個事。你心裡有數就行,防疫方案抓緊。”

“好的,張科長,那我先去忙了。”廖奎恭敬地應道,然後轉身,邁著與平常無異的步伐,朝著畜牧科的方向走去。

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後背已然被冷汗浸濕,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燒紅的炭火上。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撞擊著肋骨,發出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轟鳴。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太意外了!張振山這個看似不經意的渠道,卻可能指向了嶽父謝廣安生死下落的關鍵線索!

他必須立刻告訴謝薇!必須想辦法核實!但在那之前,他需要絕對的冷靜和謹慎。這究竟是希望之光,還是另一個陷阱的開始?他不敢確定,但無論如何,這縷意外透出的微光,已經足以在他和謝薇沉重的心頭,投下了一顆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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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畜牧科那間狹小的工具間,關上門,廖奎背靠著冰冷的木板門,才允許自己急促地喘息了幾聲。張振山那句看似隨意的話,如同在他腦海中投下了一顆炸雷,餘波陣陣,攪得他心神不寧。

嶽父可能還活著!而且就在農場家屬區邊緣!

這個認知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混雜著難以置信的狂喜、深切的擔憂,以及一種近乎恐懼的謹慎。他必須親眼確認,必須知道嶽父現在究竟怎麼樣了。那個“重傷致殘”、“腿廢了”的描述,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裡。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像過去無數次在虛擬訓練空間中分析情報一樣,迅速製定了一個看似合理、不會引起任何懷疑的行動計劃。畜牧科最近確實有一頭拉車的駑馬蹄鐵有些鬆動,需要去後勤倉庫領點備用材料和工具,而通往後勤倉庫的路,恰好會經過家屬區最外圍那片相對偏僻的區域,那裡靠近農場早期的廢棄苗圃,也是安排一些特殊人員的理想地點。

第二天上午,廖奎拿著一份手寫的領料單,刻意繞了一段路,朝著家屬區的邊緣走去。越靠近那片區域,環境越發顯得荒僻。幾排低矮破舊的土坯房稀疏地散布著,房前屋後堆著雜物柴火,與農場中心區域的規整截然不同。一道鏽跡斑斑、象征意義大於實際阻隔作用的鐵絲網,將這片區域與更遠處的荒野林地粗略地分割開來。

陽光有些刺眼,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植物腐爛的氣息。廖奎放慢腳步,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達,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前方。

在靠近鐵絲網的一處背風的土坡下,有一個極其簡陋的窩棚,用舊木料和破席子勉強搭成,勉強能遮風擋雨。窩棚前,有一小堆浸泡過的、顏色發暗的柳條。一個身影背對著他,坐在一個低矮的小木墩上,正佝僂著腰,費力地整理著那些柳條。

那個背影……廖奎的心臟猛地一縮。

雖然比記憶中更加消瘦,肩胛骨隔著破舊的單衣清晰地凸現出來,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雖然頭發更加花白雜亂,如同枯草。但那個坐姿,那肩背依稀殘留的、屬於軍人的挺直輪廓……不會錯!

就在這時,那人似乎想要挪動一下位置,他用手撐住膝蓋,試圖站起來。他的動作顯得異常艱難和遲緩。當他勉強站直身體,轉過身想去拿放在稍遠一點的砍刀時,廖奎看清了他的側臉和全身。

嶽父!謝廣安!

他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顴骨高高凸起,皮膚是長期缺乏營養的蠟黃色,布滿風霜刻下的深深皺紋。但那雙眼睛,儘管深陷在眼窩裡,卻依舊沉靜,如同兩口古井,看不到底,卻蘊含著一種經曆過生死、被打磨到極致後反而愈發堅韌不屈的韌性。

然而,最讓廖奎心頭劇痛的,是嶽父的腿。他的左腿明顯行動不便,站立時身體重心完全落在右腿上,左腿微微蜷縮著,腳尖虛點地麵。當他試圖邁出一步去夠那砍刀時,整個身體猛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及時用手扶住了旁邊的窩棚柱子才穩住身形。那走路的姿態,是一種明顯而笨拙的跛行,每一步都仿佛牽扯著巨大的痛苦和不適。

“重傷致殘”、“腿廢了”……張振山的話在他耳邊回響。眼前的景象殘酷地印證了這一切。嶽父為了他們,不僅選擇了犧牲自由,更付出了如此慘重的身體代價!

廖奎站在原地,仿佛被釘在了那裡。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隔著稀疏的灌木和那道鐵絲網,他貪婪地、死死地望著那個身影。他看到嶽父重新坐回木墩,拿起一根柳條,那雙曾經握槍、指揮若定的大手,如今布滿了新舊交錯的傷痕和老繭,正有些笨拙卻異常專注地嘗試著將它彎曲、編織。他的動作很慢,時不時會因為腿部的不適而微微蹙眉,但他沒有停下,眼神裡沒有任何抱怨或絕望,隻有一種近乎本能的、對生存的堅持。

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胸腔裡衝撞,催促著廖奎衝過去,喊一聲“爸”,扶住他顫抖的身體,查看他腿上的傷勢。但他不能。他的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理智如同冰冷的鎖鏈,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任何不必要的接觸,都可能將嶽父重新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也可能毀掉他們好不容易才為母親爭取來的“死亡”身份。他們此刻的“不識”,才是對嶽父最大、最殘酷的保護。

他就這樣靜靜地、遠遠地看著,將嶽父消瘦卻堅韌的身影,那跛行的腳步,那沉靜的眼神,深深地刻印在腦海裡。沒有交流,甚至嶽父可能根本未曾察覺到遠處女婿的凝視。但這無聲的遠望,卻完成了一次沉重的確認。

嶽父還活著。他以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活了下來,就在他們觸手可及,卻又必須遙遙相望的地方。

廖奎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在春日陽光下,與柳條和殘疾搏鬥的、孤獨而堅韌的背影,然後猛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後勤倉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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