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最後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確認無誤後,如同鬼魅般再次融入陰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錯綜複雜的後巷迷宮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巷子裡,隻剩下阿強逐漸冰冷的屍體,靠坐在牆根,低著頭,仿佛在懺悔,又像是在沉睡。脖頸處那血色的蛇紋,在昏黃的光線下,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次日清晨,六點剛過,天色微熹。
接崗的警員揉著惺忪的睡眼,來到後巷替換阿強。他沿著熟悉的路線走去,嘴裡還嘟囔著這鬼天氣和倒黴的早班。當他走到那個昏暗的巷口,看到靠坐在那裡的同僚時,起初還以為阿強是太累睡著了,心裡還暗罵了一句這小子真會偷懶。
“喂!強仔!醒醒了,換班了!”他一邊喊著,一邊走近。
沒有回應。
隨著距離拉近,他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看到了阿強胸前那片深褐色的、已經半凝固的血漬,以及那把觸目驚心的匕首!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接崗警員踉蹌著後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忙腳亂地掏出對講機,語無倫次地呼叫支援。
幾分鐘後,刺耳的警笛聲再次撕裂了酒店周邊的空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密集。大批警察趕到,迅速將酒店後巷區域徹底封鎖,黃色的警戒線拉了一圈又一圈。聞訊趕來的高級警官們,看到現場的情形,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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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強的屍體保持著被發現的姿勢,脖頸上那血色的蛇形圖案仿佛帶著嘲諷的意味。胸口釘著的紙條被小心翼翼地取下,展開。上麵是用從不同報紙上剪下的印刷字拚湊而成的一句話,字跡歪歪扭扭,卻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警察保護不了你。”
現場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所有警員的臉上都充滿了憤怒、震驚,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這不再是普通的刑事恐嚇,這是對香港皇家警察公然的、極其殘忍的挑釁和打臉!凶手不僅手段專業、冷血,而且刻意營造了這種恐怖氛圍,意在震懾。
陳督察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高級警官之一。當他看到阿強那失去生氣的年輕臉龐,以及那血色的蛇紋和字條時,他的臉色鐵青,拳頭死死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感到一股怒火從腳底直衝頭頂,但更多的是一種沉重的無力感。對方囂張至此,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封鎖消息!絕對不能讓媒體知道細節!”陳督察幾乎是咬著牙下達命令,聲音嘶啞,“所有參與現場勘查的人,簽署保密協議!快!”
他知道,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引發的恐慌和社會影響將是災難性的。
上午八點,蕭亞軒和謝亦菲剛剛用完索然無味的早餐,套房的門就被敲響了。門外站著的是陳督察,他身後跟著幾名臉色同樣難看的便衣。與往日不同,陳督察今天沒有那種程式化的客氣,他的眼神深處帶著血絲,整個人籠罩在一層低氣壓中。
“蕭女士,謝女士,”陳督察的聲音異常沉重,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抱歉打擾,有緊急情況需要告知二位。”
他將兩人請到客廳沙發坐下,揮手讓其他警員暫時退到門外。
“今天清晨,我們一名負責在外圍值守的同事……殉職了。”陳督察艱難地開口,目光緊緊盯著蕭亞軒的反應。
蕭亞軒的心猛地一沉,與謝亦菲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謝亦菲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怎麼回事?”蕭亞軒的聲音依舊冷靜,但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陳督察沒有隱瞞,將後巷發現的慘狀簡要說了一遍,略去了過於血腥的細節,但提到了那個血色的蛇形圖案和那張字條上的話。
“……現場留下的信息,明確指向你們目前的處境。”陳督察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無奈,“這是一次有預謀的、針對性的警告和挑釁。對方……‘蝮蛇’,他們毫無底線。”
蕭亞軒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陳督察講述的隻是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直到他說完,房間內陷入一片死寂。
幾秒鐘後,蕭亞軒才緩緩抬起眼眸,那目光清冷如冰,直直地看向陳督察,語氣平緩,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陳督察,我早就說過,他們毫無底線。”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窗外依舊閃爍的警燈,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卻讓陳督察感到一陣莫名的壓力:
“現在,他們連警察都敢殺。下一次,你們猜,他們的目標會直接是誰?”
這句話像一把冰冷的錐子,刺破了警方試圖維持的表麵鎮定,將最殘酷的現實赤裸裸地攤開在了桌麵上。保護?在如此瘋狂且專業的敵人麵前,所謂的保護,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陳督察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澀,一時竟無言以對。他看著眼前這個冷靜得近乎可怕的女人,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他們麵對的,是一場遠超普通治安案件範疇的、你死我活的戰爭。
而戰爭的陰雲,已經籠罩了這座酒店,無人能夠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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