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能殼的碎片在林辰靴底咯吱作響,像踩碎了滿地冰碴。他彎腰撿起塊最大的殘片,殼內側的守護紋還沾著阿古拉的血,被地脈泉的水汽潤得發亮,指尖剛觸到那道風信子紋路,就覺掌心的舊傷突然發燙——那是上次石獸刻下的共生紋,此刻正與殘片上的紋路共振,燙得他指腹皮膚微微發皺。
“這殼裡裹著活物。”暗族戰士用戟尖挑起塊帶血絲的碎片,綠焰在戟尖跳動,映得他眼白上的紅血絲格外清晰,“剛才裂開時,我看見裡麵有團白影,像被蝕能裹著的繭。”他往穀口方向啐了口唾沫,唾沫在半空凝成細小的冰粒,“這鬼地方的寒氣能凍住蝕能,卻凍不住那東西的胎動,邪門得很。”
林辰的喉結輕輕滾動,往穀口深處望去。那裡的岩壁結著層厚冰,冰殼下隱約有青灰色的影子在蠕動,冰麵的裂痕裡滲出淡紅色的汁液,滴在風信子幼苗上,竟讓那些紫色花瓣瞬間染上金邊。他握緊蝕能殼殘片往前走,冰碴刮得靴底“沙沙”作響,每一步都能聽見冰層下傳來的“咚咚”聲,像誰被困在裡麵敲牆。
石輪族工匠扛著水龍炮跟上來,鐵管的星鐵砂在冰麵上拖出火星,燙得冰層“滋滋”冒白煙。“這冰裡摻了蝕能晶,”他用指節敲了敲冰麵,回聲悶得像敲在死人的骨頭上,“比淬火鋼還硬,水龍炮怕是得調三倍星鐵砂才能炸開。”他往鐵管裡塞砂時,指縫被冰碴劃破,血珠滴在砂粒上,竟讓那些星鐵砂突然發亮,像撒了把碎星。
阿古拉抱著桶地脈水,凍得鼻尖通紅,桶沿的水珠剛墜下就凝成冰珠,砸在他手背上,疼得他指尖發顫。“葉語者姐姐說這水能化冰,”他往冰麵倒了點水,地脈水接觸到冰殼,立刻騰起白霧,“但得混著咱們的血才管用,她說……活物的氣才能破死物的寒。”
林辰突然蹲下身,蝕能殼殘片的紋路正對著冰麵的裂痕,綠焰從紋縫裡竄出,在冰上烙出個小小的風信子印記。冰層下的胎動突然變急,白影撞得冰麵起伏,像有頭困獸要破殼而出。他往印記裡滴了滴自己的血,血珠滲入冰麵的瞬間,裂痕突然蔓延,冰下的汁液順著裂痕往上湧,在他手背上凝成朵血色的花。
“是‘蝕能繭’。”霧婆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被葉語者姑娘們攙扶著,腳踝的舊傷讓她每走一步都往外側傾斜,卻死死攥著潮語珠,“以前聽守聲人說過,蝕能會把活物裹成繭,慢慢吸乾生氣,最後變成新的母核。但這繭裡的東西還在動,說明還有救。”她的指尖在潮語珠上劃出漣漪,水珠落在冰麵,竟順著裂痕往裡鑽,“這冰殼在保護它,不是困住它。”
齒輪族械師的探測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他的機械臂猛地指向冰殼最厚的地方:“這裡的地脈能異常活躍,比驛站的泉眼還高!”探測器的屏幕上,紅色的蝕能指數正在下降,綠色的生命指數卻在飆升,“繭裡的東西在吸收蝕能!它在……淨化自己!”
林辰的短刃突然發燙,木柄的風信子紋路滲出綠焰,他握緊刀柄往冰麵刺去,刃尖的結晶撞在冰殼上,炸開的不是冰碴,是漫天的光屑。冰層下的白影突然停了胎動,冰麵的裂痕裡,竟鑽出根嫩白的根須——是風信子的根,正順著地脈水往繭裡鑽,根須末端的絨毛閃著金光,像在給繭裡的東西輸送力氣。
“水龍炮準備!”石輪族工匠的吼聲震得冰麵發顫,他把鐵管架在冰殼的裂痕上,星鐵砂在管內“嘩嘩”作響,“瞄準繭的位置,彆傷著裡麵的東西!”阿古拉往管口倒水時,地脈水混著他的血,在管內凝成道紅流,燙得鐵管“滋滋”冒煙。
暗族戰士們舉著長戟圍成圈,綠焰在戟尖織成個光籠,將冰殼罩在中央。蝕能從冰縫裡往外滲,一碰到光籠就化作白煙,戰士們的玄甲被蝕能灼出黑斑,卻把戟握得更緊,指節泛白得像要捏碎戟柄。葉語者姑娘們的共鳴葉突然齊鳴,清越的歌聲撞在光籠上,讓綠焰又漲了幾分,冰殼的裂痕在歌聲裡“哢哢”蔓延。
“放!”林辰的吼聲混著冰裂的脆響。
水龍炮噴出的水柱裹著星鐵砂,撞在冰殼中央時,炸開的冰屑裡竟飛出無數光蝶——是風信子的花粉被地脈水激活,在光籠裡飛舞。冰殼裂開的瞬間,林辰看見繭裡的白影——不是什麼怪物,是個渾身裹著綠焰的少年,蝕能正從他的皮膚裡往外滲,被風信子的根須吸得乾乾淨淨。
少年睜開眼時,綠焰在他瞳孔裡流轉,像兩簇跳動的地火。他的指尖觸到冰麵的風信子印記,根須突然瘋長,纏上他的手腕,把他從繭裡拉了出來。少年落地時,冰麵的汁液在他腳邊開出朵血色的花,他卻渾然不覺,隻是盯著林辰手背上的血色印記,睫毛微微發顫。
“是……泥語者的孩子。”族長的聲音帶著哽咽,他拄著柳木棍走近,少年的耳後有個小小的風信子胎記,和阿木小時候的一模一樣,“他被蝕能裹了三年,竟自己淨化成了……”老人的話沒說完,就被少年抱住了腰,孩子的臉頰貼在他的舊傷上,綠焰從孩子的皮膚裡滲出,竟讓老人的傷疤泛起柔光,“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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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看著少年手腕上的根須正往回退,風信子的花瓣落在他的發間,像給綠焰的光鍍了層紫。石輪族工匠的水龍炮還在冒煙,鐵管的餘溫燙得冰麵冒白煙;暗族戰士的玄甲沾著蝕能的黑斑,卻擋不住他們眼裡的光;齒輪族械師的探測器屏幕上,綠色的生命指數已經滿格,像片初春的草原。
少年突然指著穀口深處,綠焰在他指尖跳動:“那邊……還有很多繭。”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卻異常清晰,“它們在等風信子的根,等……等你們來。”
林辰往穀口深處望去,冰殼在遠處連綿成片,陽光下泛著冷光,卻能看見無數根風信子的根須正順著地脈水往冰殼裡鑽,根須末端的光在冰下連成片,像無數顆埋在冰裡的星。他摸了摸掌心的共生紋,綠焰的溫度裡,竟摻著點少年的體溫,暖得他後頸的肌肉都放鬆了。
霧婆婆的潮語珠突然飛起來,在冰麵上炸開成水網,水珠落在每片冰殼上,都凝成個小小的風信子印記。“守聲人說過,萬物皆有靈,蝕能也能被感化。”她的指尖在水網裡滑動,水珠沾著她的血,在冰上畫出條通往深處的路,“這些繭裡的孩子,會成為新的守護者,像石獸,像阿木,像……所有為光軌鋪路的人。”
石輪族工匠突然掄起錘子,在冰麵的風信子印記旁鑿出個淺坑,把蝕能殼的殘片埋了進去。“給這地方立個碑,”他抹了把臉上的冰碴,鐵屑混著冰珠在他皺紋裡閃光,“就叫‘新生穀’,讓往後的人知道,蝕能裡也能開出花。”
林辰的短刃插在冰麵的印記裡,綠焰順著刃身往上爬,在他頭頂凝成朵光花。少年的指尖碰了碰光花,綠焰突然轉紫,和風信子的花瓣融在一起,在穀口的風裡飄成條光帶,往更西的地方延伸。
他知道,該往穀深處走了。帶著會淨化蝕能的孩子,帶著能開花的冰殼,帶著風信子根須裡藏著的新生。這條路的儘頭,或許沒有想象中的終點,但每一步踩碎的冰碴下,都有顆等著發芽的種子,像在說:彆急,我們在長,你們慢慢來。
少年突然拉起林辰的手,綠焰在兩人交握的掌心跳動,冰麵的風信子印記突然集體亮起,把穀口照得像白晝。林辰低頭時,看見自己手背上的血色花,正和少年的綠焰融在一起,在冰上畫出道新的光軌——比之前任何一條都亮,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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