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七嶽揉著胸口連連後退,他齜牙咧嘴地擺手。
“哎呦,疼疼疼!不打了不打了,這根本就是單方麵挨揍嘛!”
說著還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語氣滿是委屈。
這小清寒,怎麼專挑我胸口踹?
再這麼下去,我練了三年的胸肌都要被踹沒了!
一旁的姬無忌也好不到哪兒去,一手捂著發疼的屁股,一手撐著旁邊的樹乾,額角還掛著細密的汗珠,倒抽著涼氣附和。
“嗐,可不是嘛!境界差了太多了,他速度還快,我連他衣角都摸不到。”
牧神氣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目光掃過兩人狼狽的模樣,最後落在了掛在老槐樹枝椏上的張正身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他語氣帶著幾分調侃:“還是你精明,直接掛在樹上,倒省了挨打的功夫。”
張正雙手抓著樹枝,兩條腿在半空晃悠,聞言立刻反駁:“明明是那倆二貨非要拉著我切磋!我可不想跟他們一樣當‘活靶子’。”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認真起來,“要我說,得把一歎和大哥叫過來才行。”
“讓一歎用天眼找找清寒的身法破綻,大哥再正麵扛住他的攻勢,我們才有機會反擊,不然在這兒純屬挨揍!”
不遠處的樹蔭下,王權醉攥著木媛的胳膊,眼睛直發亮。
“我嘞個去!小清寒也太酷了吧!木媛你剛看到沒?她剛才就輕輕一抬手,直接把張正扔到樹杈上了!”
“喂喂喂!我聽得見的啊!”樹枝上的張正立刻抗議,聲音拔高了幾分。
王權醉衝他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略略略!臨陣脫逃,說的就是你!”
“我這叫審時度勢,是大智慧!你懂什麼?”張正不服氣地梗著脖子。
“切……”王權醉撇了撇嘴,正要再反駁,就被木媛輕輕拉了拉衣袖。
“好啦好啦,你倆彆鬥嘴了。”
木媛輕聲勸道,目光掃過周圍,“你哥哥呢?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王權醉摸了摸後腦勺,語氣隨意。
“老哥在跟我父親說話呢,都聊大半天了,還特意囑咐不讓彆人進去打擾。”
“嗯……”木媛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地說,“看樣子是在商量什麼重要的事吧。”
她頓了頓,又想起另一個人,“對了,一歎呢?怎麼也沒見他過來?”
“他呀,去找他小姑了。”
王權醉的聲音低了些,語氣裡帶著幾分惋惜。
“說起來,他小姑也真是有點可憐,自從上次那件事後,就很少出來見人了。”
木媛聽到“楊燕”這個名字,微微一怔,輕聲確認:“小姑?你說的是……那個楊燕?”
王權醉點了點頭,“嗯……就是她。”
空氣裡瞬間安靜了幾分,剛才打鬨的熱鬨勁兒,也悄悄淡了下去。
至於李家兄弟,他倆去西西域了,也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
木家
就一個…
很小很小的小木屋…
屋子後一個很小很小的土坡,上麵有個碑…這便算個墳。
墳前很乾淨,還有鮮花,較為新鮮。
楊一歎站在木門跟前。
風…卷著落葉掠過腳邊,他卻像釘在原地般,足足沉默了半炷香的功夫。
當年的事…過去很久了…
他始終覺得,是當年祖父太固執,錯把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才讓小姑孤零零地守著這方小院。(額…姑姑的爸爸叫祖父,應該是吧。)
這些年他總在深夜對著舊物發呆,楊一歎心裡清楚,他早該後悔了,隻是那聲道歉,終究卡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他一生無暇,一塵不染。
這是他的榮譽,也是他的…報應。
指尖漸漸攥緊,指節泛出青白,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指節輕輕落在門板上。
“叩叩叩”,三聲輕響在寂靜的庭院裡格外清晰。
屋內先是一片死寂,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
緊接著,門軸“吱呀”一聲輕響,木門緩緩向內打開。
楊一歎抬眼望去,看見那抹素色身影的瞬間,立刻雙手交疊抱在胸前,腰身深深彎下,“一歎,見過小姑。”
楊燕站在門內,素色布裙上沒有任何紋飾,鬢邊隻彆了支簡單的木簪。
她靜靜看了楊一歎片刻,目光掠過他挺拔的肩背,才緩緩移開視線,聲音清淡,“是一歎啊,都長這麼高了。”
“幾年過去了,總該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