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鹽策之爭_數學易聖:我在春秋當國師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8章 鹽策之爭(1 / 2)

晉都絳城,夏日的悶熱被高聳殿宇的陰影和青銅冰鑒散發的絲絲涼氣驅散,但朝堂之上的空氣卻仿佛凝固的岩漿,灼熱而沉重。巨大的蟠龍柱下,公卿大夫分列,玄衣纁裳,玉組佩輕響,卻壓不住那無聲湧動的暗流。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彙聚在殿中央那方巨大的、用細沙鋪就的“解池輿圖”上——晉國命脈所在,鹽池之利,今日便要在此定奪歸屬!

解池,這片位於晉南、波光粼粼的鹹水之澤,流淌的不是水,是白銀!鹽乃百味之王,更是邦國命脈,財賦根基。舊製,解池鹽利多為公室壟斷,然公室衰微,強卿崛起,這流淌白銀的池子,便成了各方垂涎的肥肉。郤氏欲借推行新法之勢染指,胥氏雖遭重創但根基猶在,更欲奪回損失,公室則死死攥著最後的權柄不願放手。三方角力,互不相讓,朝會已僵持半日。

“鹽乃天賜,利歸公室,此乃祖製!”公室代表、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宗正聲音嘶啞,拍著幾案,“郤芮妄圖以‘作爰田’之名,行侵奪鹽利之實!胥氏更是一丘之貉!絕不可行!”

“祖製?”郤芮出列,聲音洪亮,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昔日公室強盛,自可專營。然今戎狄環伺,強卿林立,解池鹽工懈怠,私鹽泛濫,鹽稅歲減!再固守舊法,坐視鹽利流失,是自斷臂膀!解池需能者治之,需新法激之!我郤氏有治霍之才,有革新之誌,當掌生產,開源節流!”他目光灼灼,掃向胥氏一黨。

胥氏新任家主胥甲胥臣之子)臉色陰沉,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他強壓怒火,出列道:“郤芮大言炎炎!解池鹽工,多為我胥氏故舊!運輸通道,亦多經我胥氏封邑!論根基,論人脈,論地利,鹽事非我胥氏莫屬!公室若允我專營,必使鹽稅倍增!”他絕口不提霍邑通狄之恥,隻強調胥氏在鹽業經營上的“曆史優勢”。

三方唇槍舌劍,互揭其短,公室斥卿族貪婪,卿族責公室無能,胥氏罵郤氏僭越。殿內氣氛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連晉惠公夷吾高踞禦座之上,眉頭也越皺越緊。鹽利必須重分,但如何分才能平息紛爭、確保收益?這難題如同亂麻,絞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夠了!”惠公終於不耐,聲音冰冷地壓下了爭吵,“爭來爭去,無非一己私利!寡人要的是解池鹽利充盈府庫!要的是鹽道暢通,惠及萬民!爾等可有良策,能使公室得利、鹽產增益、運輸無虞?若無,今日之議,到此為止!”他將難題拋回,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向了列席末位、一直沉默旁觀的周鳴。

壓力如同實質的巨石,瞬間轉移到周鳴肩頭。郤芮急切地看向他,眼中充滿期待。胥甲則投來怨毒而警惕的目光。公室老臣們則帶著審視與懷疑。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以“算”聞名的客卿,是郤芮最大的倚仗。

周鳴深吸一口氣,在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緩步走到殿中央那幅巨大的解池輿圖前。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從懷中取出他那標誌性的算籌筒,倒出一大把長短粗細均勻、顏色分明的赤、黑、黃三色算籌,放在輿圖旁的幾案上。這舉動,讓原本喧鬨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

“君上,諸位大夫。”周鳴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鹽利之爭,非零和之弈他用了更古的詞‘此消彼長之局’)。強取豪奪,終致池枯路斷,三輸之局。鳴有一法,名曰‘三權分利’,或可解此困局。”

他拈起一根赤色長籌,置於輿圖代表解池的位置:“赤籌,代鹽池生產之權。此權,當交予最善精工提效、增鹽產、降損耗者。郤氏大夫於霍邑推行‘九賦數圖’,善理庶務,精於算籌,可掌此權。然其利,非獨占,而需浮動。”

他又拈起一根黃色中籌,置於輿圖上連接解池與各主要城邑的運輸路線之上:“黃籌,代鹽運流通之權。此權,當交予最熟路徑、控車馬、通關節、保鹽貨無損送達者。胥氏經營鹽道多年,根基深厚,人脈通達,可掌此權。然其利,非坐享,而需計價。”

最後,他拈起一根黑色短籌,置於輿圖上方,象征至高無上的權力:“黑籌,代公室稅賦之權。此乃國本,不容動搖。無論鹽產幾何,運輸幾許,公室皆取固定比例之鹽稅,充盈府庫,穩定國用。”

“三權分立,各司其職,各取其利,相互製衡!”周鳴環視眾人,聲音帶著一種洞穿迷霧的冷靜,“其利如何分?非憑口舌之爭,爵位高低,而憑算!”

他雙手開始動作,算籌在幾案上飛快排列組合,如同變戲法般構建著動態模型:

1.公室之利黑籌):固定比例稅。周鳴取一束十根黑色短籌,置於一旁。“無論鹽產運輸如何,公室歲入此數,穩如泰山。”這是定心丸。

2.郤氏生產之利赤籌浮動):

他先模擬舊製:懶散生產,年得粗鹽十萬斛假設),算十根赤籌。

“郤氏精工,改良曬鹵之法,引入風力提水,嚴控損耗,年可增鹽至十二萬斛!”他再添兩根赤籌共十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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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其所得,非增額全占。其利為:基礎產額利十萬斛對應部分)+超額提成增額兩萬斛之部分,比例高於基礎)。”他將十二根赤籌分開,十根代表基礎,兩根代表超額,後者明顯“價值”更高如一根抵舊製兩根)。

3.胥氏運輸之利黃籌計價):

模擬舊製:運輸損耗大,私鹽截留多,實際運抵鹽僅八萬斛假設),胥氏按舊例分成,得利算八根黃籌。

“胥氏掌運輸,按裡程路途遠近)與標準損耗率計價。運至絳城,裡程遠,損耗率稍高,計價稍高;運至近邑,裡程短,損耗率低,計價稍低。若其能降低實際損耗如加固鹽包、精選路線、打擊私鹽),則實際損耗低於標準,其利增!若其懈怠,損耗高於標準,則其利減!”周鳴用黃籌在代表不同目的地的點上擺放,並演示當“實際損耗”算籌少於“標準損耗”算籌時,胥氏所得黃籌增加;反之則減少。這便將胥氏利益與運輸效率直接捆綁。

4.三方總利:周鳴將模擬新製下的黑籌固定十根)、郤氏赤籌基礎十根+超額高價值兩根)、胥氏黃籌因效率提升假設得九根)全部聚攏。

“舊製:公室稅利假設八萬斛稅)值八黑籌?郤氏無生產權無利?胥氏運輸利值八黃籌?總利散亂不明,且鹽產低下。”

“新製:‘三權分利’!公室穩得十黑籌因稅基為十二萬斛,固定比例稅反超舊製)!郤氏得十二赤籌價值高於舊製散利)!胥氏得九黃籌因效率提升)!總利之‘數’,”周鳴將三色算籌並排,其規模遠超舊製模擬,“遠勝舊法!且鹽產增,運輸穩,私鹽減,民得實惠!此乃三權相衡,利歸於晉!”

算籌的推演,直觀而震撼!冰冷的數字和色彩,取代了空洞的爭吵,清晰地展示出:合作博弈,做大蛋糕,三方竟能皆得增益!尤其是公室,在不動搖稅收權的前提下,因鹽產基數增大,實際收入反而增加!這無疑擊中了晉惠公的核心訴求。

殿內一片寂靜。公室老臣看著那代表穩定稅收的黑色算籌,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郤芮看著那代表生產增益的赤色算籌,眼中精光閃爍。就連胥甲,看著那與效率掛鉤的黃色算籌,雖然心有不甘,但算籌展示的“利增”可能,也讓他一時啞口。晉惠公的手指在禦座扶手上輕輕敲擊,看著幾案上那堆明顯多出許多的三色算籌,深邃的眼中終於掠過一絲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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