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固本培元 策定長遠_武定天下一大唐風雲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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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固本培元 策定長遠(1 / 1)

長安的殘雪還凝在朱雀大街的磚縫裡,李瑁踏著薄冰走進崇業坊的彆院時,簷角的冰棱正往下滴水,在青石板上砸出一個個小坑。這處彆院是他平日議事的地方,今日卻比往常熱鬨——大理寺的推事官、戶部的清吏、國子監的博士、教坊司的班主,連彙通號的賬房先生都來了,人人臉上帶著凝重,案上堆疊的卷宗像一座座小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諸位都看過江南送來的卷宗了?”李瑁解下沾著寒氣的披風,隨手遞給侍從,目光掃過眾人,“七百三十份‘活典’地契,背後是三百戶流離失所的農戶;蘇州通判張全與糧商王元寶勾結,一月強占良田千畝;更有甚者,用‘米湯字’寫附加條款,連農戶的祖墳地都要算計。再放任下去,用不了三年,天下良田儘入富商之手,百姓無田可耕,國本動搖隻在旦夕。”

嚴挺之是大理寺的老推事,此刻正用指尖敲著一份地契:“這是湖州李二狗的契約,正麵寫‘典地三畝,月息三分’,背麵用米湯寫著‘逾期不贖,田宅連同勞力一並歸典主’。李二狗還不上錢,不僅地沒了,連人都被王元寶抓去當長工,至今還在他家的莊園裡做牛做馬。”他從卷宗裡抽出一張畫,是個孩童用炭筆描的——歪歪扭扭的人被鎖鏈拴著,旁邊站著個戴官帽的,手裡揚著鞭子,“這是李二狗的小兒子偷偷畫的,托人帶給我的。”

戶部清吏魏叔玉歎了口氣,攤開江南的土地賬冊:“自貞觀均田製鬆動,土地流轉本就失了規範。富商鑽‘典地’的空子,地方官要麼貪墨要麼縱容,才讓這毒瘤瘋長。去年江南的秋糧,有三成本該入官倉,如今全成了王元寶這樣的人家的私產。我查了稅冊,那些被兼並的土地,今年的稅銀少了兩千貫,再這麼下去,連軍餉都快發不出了。”

李瑁的指節捏得發白:“當務之急,是先把被奪走的土地還回去。嚴推事,你帶大理寺的人即刻南下,所有‘米湯契’‘隱息契’一律作廢,用脅迫手段奪地的,按‘盜賣官田’治罪,家產查抄後分給失地農戶。記得帶上《典地陷阱識彆指南》——那是我讓算學館的學生編的,把‘月息三分’怎麼變成‘三個月翻一倍’畫成了圖表,農戶一看就懂。”

“我這就動身。”嚴挺之起身時,腰間的佩刀撞在案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帶了五十個精乾人手,都是沒成家的小夥子,不怕得罪人。彙通號的賬房也答應配合,他們的飛錢票根上記著每筆土地交易的明細,王元寶上個月通過彙通號轉了十二筆錢,收款的都是蘇州府的小吏,一查一個準。”

“光追討不夠,得定規矩。”魏叔玉推過一本《土地新規草案》,上麵貼滿了黃紙條,“我草擬了三條:一、典地期限不得超過三年,月息不得過一分,逾期不贖由官府收回,再分與無地農戶;二、富商占田不得過千畝,違者田產充公;三、百姓永業田,非遇天災人禍不得典賣,違者治罪。”他指著其中一條,“尤其要寫明‘勞力不得典賣’,王元寶敢把李二狗當牲口使喚,就是鑽了沒明說的空子。”

李瑁拿起筆,在“官府收回”四字旁添了句:“收回的土地由州府造冊,優先分給失地農戶,每戶不得超過三十畝,領田者需立‘耕織狀’,保證不拋荒、不私典,違者收回重分。”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還要設‘土地巡查使’,從寒門進士裡選清白正直者,每州二人,一月一報地籍變動。巡查使可查地方賬冊,核農戶戶籍,發現官商勾結,無需奏請即可鎖拿。”

“巡察使的人選得嚴。”嚴挺之補充道,“我提議加一條:巡察使若貪墨一文錢、徇私一次情,立斬不赦,家產充公。去年江南有個縣尉,收了王元寶五十貫,就把三戶農戶的地劃成了‘無主荒地’,這種蛀蟲不除,再好的規矩也沒用。”

眾人都點頭稱是,李瑁又轉向國子監的博士鄭虔:“土地是根本,人心是枝葉。昨日我在平康坊見富商夜宴,一席耗費百貫,竟用龍涎香當柴燒;太學的生員更離譜,以功名做賭注,輸了就說去給胡商當賬房。這股奢靡頹廢之風,比土地兼並更要人命。”

鄭虔是個白胡子老頭,聞言把手裡的《論語》往桌上一拍:“臣早想說了!現在的學子,背不出《孝經》卻能說出波斯銀幣的成色;教坊司的戲文,演的儘是‘富商娶三妻四妾’,哪還有半點‘仁義禮智信’的影子?依老臣之見,當從學宮抓起,每日加授一個時辰的‘明倫課’,講解《論語》《禮記》中的孝悌、節儉之道,每月考核德行,不合格者不準參加科舉。”

“光靠學宮不夠,得讓百姓都聽見。”教坊司的班主周延嗣接口道,“臣已讓人編排了兩出戲:《商紂王酒池肉林記》演奢靡亡國,裡頭有段唱詞:‘龍涎香燒的是民脂膏,琉璃盞盛的是淚滔滔’;《漢文帝親耕圖》演節儉興邦,漢文帝穿著打補丁的龍袍在田裡插秧,唱詞簡單:‘一畝田,三升米,養得妻兒笑咪咪’。這兩出戲不收費,在市集搭台子演,保證婦孺都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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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剛從江南采風回來,此刻正撚著胡須:“臣與元稹、劉禹錫商議,打算寫些《秦中吟》這樣的詩,就貼在村口的‘勸善牌’上。比如寫王元寶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寫張老五的‘典卻身上衣,難暖兒郎哭’,讓過路人都能念,念著念著就記在心裡了。”

李瑁點頭:“還要立‘善行榜’,各州每季度評選‘孝親模範’‘節儉標兵’‘鄰裡互助之星’,由州官親自登門送牌匾,免當年賦稅。長安西市的腳夫王二柱,把三年積蓄拿出來給鄰村治病,這種事就該登上榜首,讓孩子們知道,啥叫體麵,啥叫光彩。”

彙通號的賬房先生這時插了句:“小人倒有個主意,可設‘互助倉’,各村按戶繳糧食,誰家遇災病就無息借取,秋收後歸還。江南去年試點的‘桑蠶互助社’就很好,蠶農共用蠶室、共享蠶種,災年都沒減產。這法子能聚人心,比空講道理管用。”

“說得好。”李瑁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街景,殘雪正在融化,露出青石板的原色,“土地是根,得用規矩護著;人心是魂,得用教化暖著。咱們一步一步來,先把江南的地還回去,再把學宮裡的書聲喊起來,讓百姓知道,大唐的好日子,不是靠燒龍涎香燒出來的,是靠一鋤頭一鋤頭刨出來的。”

眾人都應了,各自收拾卷宗準備動身。嚴挺之的佩刀又撞在門簾上,發出的響聲竟帶著幾分輕快;鄭虔把《論語》往懷裡一揣,腳步都比來時快了;周延嗣哼著新編的戲文調子,仿佛已看到市集上百姓拍手的模樣。

李瑁獨自留在屋裡,拿起那份《土地新規草案》,在末尾添了句話:“治天下如種莊稼,既要除雜草,又要施好肥,方能長好苗。”窗外的陽光穿過冰棱,在紙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極了江南田埂上剛冒頭的草芽——雖柔弱,卻憋著股向上的勁兒。

三日後,江南的土地上,嚴挺之帶著人燒毀了堆積如山的“米湯契”,火焰映紅了半邊天,李二狗的小兒子站在人群裡,手裡攥著新領的“永業田證”,那上麵的州府大印紅得像團火。長安的市集上,《漢文帝親耕圖》開演,台下的老農看著漢文帝插秧的模樣,想起自家的田,抹著眼淚笑了。教坊司的戲文裡,“龍涎香燒民脂膏”的唱詞剛落,就有富商悄悄撤了宴席上的香爐。

李瑁站在崇業坊的院門口,望著西市的方向,那裡的“善行榜”剛換了新內容,王二柱的名字寫在最上頭,旁邊畫著他給病人送藥的樣子。風裡飄來太學的讀書聲,孩子們正在念“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聲音脆生生的,像春雪融化的叮咚聲。

然而,變革並非一帆風順。王元寶等富商不甘心失去既得利益,暗中勾結朝中權貴,向皇帝進讒言,汙蔑李瑁等人結黨營私,妄圖謀反。皇帝被蒙蔽,下旨暫停江南的土地改革,召回嚴挺之等人。一時間,江南的改革成果搖搖欲墜,百姓們人心惶惶。李瑁心急如焚,他決定親自麵見皇帝,為改革正名。他帶著江南百姓的請願書和改革成效的證據,快馬加鞭趕回長安。在朝堂上,李瑁慷慨陳詞,用事實和數據駁斥了權貴們的汙蔑。皇帝逐漸清醒過來,重新審視改革之事。最終,皇帝下令恢複改革,並嚴懲了那些從中作梗的權貴。江南的土地改革得以繼續推進,百姓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大唐的國本也更加穩固。而李瑁,也成為了百姓口中傳頌的賢王。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土地巡查使的靴子剛踏上江南的泥土,學宮裡的“明倫課”才開了頭,市集上的戲文還在排演。但隻要這股勁兒不散,那些被奪走的土地會回來,被吹散的人心會聚攏,就像長安的春天,總會把殘雪化儘,讓朱雀大街的磚縫裡,冒出新的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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