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青山為盟護生機_武定天下一大唐風雲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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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青山為盟護生機(1 / 1)

驚蟄的雷聲剛過,青城山脈的晨霧還帶著料峭寒意,李瑁已踩著沾露的石階往雲霧山深處走。褲腳卷到膝蓋,泥水順著草鞋的縫隙往裡滲,他卻渾然不覺,目光死死盯著前方——護民部昨夜傳來急報,有人在禁采區刨開半麵坡找天麻,連去年新栽的油鬆都被掀翻了二十餘棵。

“盟主,就是這兒了。”領路的藥農老張蹲下身,指著裸露的紅土坡,聲音發顫。隻見坡上布滿鐵鎬的深痕,幾株尚未長成的天麻被連根拔起,在晨露裡蔫成灰綠色的細條;更觸目驚心的是那些油鬆幼苗,斷折的枝椏混著新翻的黃土,像一道道淌血的傷口,順著坡勢往山下的梯田蔓延。

李瑁彎腰拾起一棵斷苗,鬆針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卻已失去生機。他指尖撫過潮濕的泥土,那土黏而鬆散,稍一用力便簌簌往下掉——這處坡地是去年護民部特意選定的“固土示範區”,三百棵油鬆剛紮下根,就等著雨季來臨時能擋住山洪。

“查,是誰乾的。”他聲音沉得像山澗的冰,“讓山林護衛隊的人帶工具來,今天就在這兒補種。另外,把各分壇的掌事都請過來,就說我在雲霧山等著他們看‘教訓)’。”

消息順著山道傳開時,山下的集鎮剛擺開攤子。鐵劍門門主趙鐵柱正給弟子們分發新打的鐵鍬,聽聞消息,當即把鐵鍬往肩上一扛:“娘的,敢在禁采區撒野!都跟我走,今天不練劍了,就在山上耗著,不把樹苗栽回去誰也彆想下山!”

百草堂的蘇婉聞訊,提著竹籃快步趕來。籃子裡裝著傷藥、麻布,還有二十株培育好的天麻幼苗,根須上裹著濕潤的苔蘚。“這些野生天麻本就該再長兩年,”她蹲在被刨開的土坑邊,輕輕撥開泥土查看,“亂挖不僅斷了來年的收成,還把蜜環菌都帶出來了——這東西跟天麻共生,沒了它,這片山往後再難長天麻。”

辰時過半,各分壇的掌事陸續趕到。清風觀的玄塵道長拄著拐杖,看到那片狼藉,白須氣得發抖:“造孽啊!這坡地連著山下三村的水源,真到了雨季,山洪下來,誰也跑不了!”突厥黑石部的阿史那骨都蹲下身,抓起一把紅土搓了搓,用生硬的漢話道:“在草原,挖了草場要賠十倍的牧草。這裡的規矩,也該這樣。”

正說著,山林護衛隊的趙虎押著個精瘦漢子過來。漢子低著頭,手裡還攥著半袋剛挖的天麻,正是鄰村的王二。“俺……俺不是故意的。”王二聲音發顫,褲腳還沾著紅泥,“俺娘咳得直不起腰,郎中說要野生天麻才能治,俺才……”

“治病是急事,”李瑁打斷他,語氣卻緩了些,“但你看看這坡,雨水一衝,山下三畝麥田都得被淹。治病的法子有很多,犯不著毀了大家夥的根基。”他從蘇婉籃裡拿出一株天麻幼苗,塞到王二手裡,“來,今天你就負責把這些苗栽上。蘇醫師會教你怎麼種,種活了,我讓百草堂先賒你半年的藥;種不活,就留在山上護林,啥時候看到這片坡綠了,啥時候再回家。”

王二愣住了,接過幼苗的手止不住發抖。蘇婉已蹲下身,用小鏟在土坡上挖了個淺坑,指著坑底的白色菌絲:“看到這蜜環菌沒?天麻得靠它活,栽的時候得讓根須貼著菌絲,再蓋層腐葉土……”

那天的雲霧山,成了個熱鬨的“生態課堂”。鐵劍門的弟子們掄著鐵鍬挖樹坑,趙鐵柱嫌他們動作慢,脫了外衫親自示範:“挖深點!至少二尺,根須才能紮穩!”玄塵道長帶著道童們在坑底鋪碎木屑,說“這東西能保墒,跟咱們觀裡的養蘭土一個理”;阿史那骨都則指揮突厥漢子們用藤條編護欄,把新栽的樹苗圍起來,“防著野獸刨根”。

最意外的是飛鷹商會的哈曼。他本是來青城談琉璃生意,聽聞消息,竟帶著四個波斯工匠扛著工具來了。“在波斯,我們把綠洲叫‘生命之眼’。”哈曼蹲在樹苗旁,演示他們的“滴灌法”——將陶罐裝滿水,底部鑽個細孔,口部用濕布封住,埋在樹根旁,水能順著小孔慢慢滲進土裡,比潑灑省水三成還多。他擦著汗笑道:“樹活了,商路才能長久,這賬我們算得清。”

義學的少年們更是跑得歡。阿古拉帶著突厥孩童在坡底挖排水溝,用石塊壘出“之字形”彎道,說“這樣能讓水流慢下來,不衝壞田”;卓瑪和吐蕃少女們采來蒲公英、紫花苜蓿的種子,撒在裸露的黃土地上,唱著家鄉的歌謠:“草籽草籽快快長,蓋住黃土擋風沙……”他們還編了首《護山歌》,調子學著山裡的畫眉叫,在林間傳唱:“砍樹容易栽樹難,一棵能擋一片寒;河水清了魚才歡,青山在時家才安。”

這場“補種事件”後,李瑁當即讓清議堂製定《江湖生態公約》,刻在總壇門前的青石板上,共十條,條條分明:

一、禁伐胸徑不足五寸的幼樹,伐木後須在三月內補種三倍幼苗;

二、禁涸澤而漁,漁網網眼不得小於三寸,產卵期禁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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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禁焚山驅獸,捕獵隻許取成年個體,孕獸、幼獸須放生;

四、采藥須留三分,多年生藥材禁挖幼苗,瀕危藥材禁采;

五、禁向河流傾倒廢料,作坊須設沉澱池;

……

公約末尾寫明:違反者,輕則罰栽樹百株、護河三月;重則逐出聯盟,永不得參與江湖貿易。

公約立碑那日,李瑁特意讓人用漢文、突厥文、吐蕃文、波斯文四種文字書寫。趙虎帶著護衛隊在各山路口立木牌,牌上畫著生動的圖案:砍樹的人被畫成歪脖子,栽樹的人被畫成直腰杆;往河裡倒廢料的作坊被圈上紅叉,沉澱池旁則畫著笑臉魚。連不識字的孩童都看得懂,指著木牌奶聲奶氣地說:“不能砍小樹,會變歪脖子!”

護民部的“山林護衛隊”擴到了百人,趙虎帶著弟子們分片巡邏。在秦嶺,他們撞見一夥偷伐鬆木的販子,沒動刀槍,隻指著木牌問:“知道罰則不?砍了二十棵,得栽六十棵,還得護林半年。要麼現在跟我們去栽樹,要麼咱們去官府論理。”販子們看著護衛隊身後扛著樹苗的百姓,乖乖放下了斧頭。

在賀蘭山西麓,護衛隊教牧民“輪牧”——把草場分成五片,每月換一片放牧,讓其餘草場休養。阿史那骨都的兒子起初不樂意:“這樣羊吃不飽!”趙虎卻拉著他看新補種的苜蓿地:“你看,這片休了三個月的草場,草長得比羊還高,下個月輪到你們,保準吃得膘肥體壯。”

百草堂的“采藥規範”更是細致。蘇婉帶著弟子們在常去的山頭插彩色木牌:紅色牌寫“禁采三年”,是天麻、黨參的核心產區;黃色牌寫“限采”,隻許采三分之一;綠色牌才是“可采區”,旁邊還立著“采後補種”的示範田。她還編了《采藥歌》教給藥農:“挖根留三寸,摘葉留半枝,見苗勿傷土,來年還能拾。”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生態市集”。每月初一,青城山下的廣場上會擺起特殊的攤子:鐵劍門賣的木炭都標著“枯枝燒製”,價格比普通木炭貴兩文,卻供不應求;百草堂的“家藥園”藥材旁擺著野生藥材的照片,寫明“家種藥材藥性相近,且不傷山林”;甚至連海外商人都來湊趣,哈曼的琉璃鋪推出“買琉璃盞,捐一文錢栽樹”的活動,櫃台上擺著小樹苗模型,引得孩童們拉著大人去買。

半年後,雲霧山的變化讓人驚喜。被刨開的紅土坡上,新栽的油鬆抽出了嫩綠的新針,王二果然留在山上護林,他種的天麻幼苗成活率竟達八成,蘇婉正教他建“天麻培育棚”,說“明年就能有收成,比進山亂挖強”。

秦嶺的溪流裡,護民部的弟子巡邏時,竟發現了久違的娃娃魚,有尺許長,在青石縫裡擺尾。趙虎特意讓人在溪邊立了“禁捕”木牌,牌上畫著娃娃魚帶崽的圖案,旁邊寫著“這是山的孩子,彆帶回家”。

賀蘭山西麓的草場更是變了樣。輪牧讓枯黃的草地泛出綠意,黃羊、野兔的蹤跡多了起來。阿史那骨都趕著羊群,指著遠處的胡楊林笑:“以前牧民總抱怨羊吃不飽,現在草好了,羊毛都比去年多賣三成!”

這天,李瑁收到兩封特彆的信。一封是王二托人送來的,信封裡裝著曬乾的天麻,附了張字條:“蘇醫師教的法子真管用,這些夠還藥錢了。俺在坡上又種了五十棵鬆苗,您秋天來看看,保準都活了。”

另一封是波斯飛鷹商會的哈曼寫的,信裡說他回波斯後,說服了國王在商路沿線設“護林站”,還寄來一包波斯棗椰樹的種子:“這樹能結果,能固沙,種在你們的荒漠邊試試。咱們隔著千山萬水,護山護水的心思是一樣的。”

李瑁把種子交給科技研發部的沈萬山,老頭捧著種子笑得胡子直顫:“這好啊!咱們的沙棘耐乾旱,配著棗椰樹種,荒漠說不定真能變綠洲!”

夕陽西下時,李瑁站在總壇的“蒼生碑”前。碑旁新立的《江湖生態公約》石碑上,已爬滿了青苔,四種文字在餘暉裡泛著溫潤的光。遠處的山坡上,義學的少年們還在栽樹,《護山歌》的調子乘著晚風飄過來,混著鬆濤、溪流聲,像一首悠長的承諾。

他忽然明白,生態保護護的不隻是山水草木,更是江湖人的心。當鐵劍門的工匠為了省木材而琢磨“舊料翻新”的法子,當藥農為了保住蜜環菌而自覺留出采挖區,當海外商人願意為一棵樹苗多付一文錢——這份對天地的敬畏,早已融進了江湖的血脈裡。

夜色漸濃,總壇的燈火次第亮起。護民部的賬冊攤在案上,上麵記著:全年栽樹兩萬三千七百四十六株,修複河道十七處,查處亂采亂伐四十二起,其中三十五起改為“補種抵罰”,違規者如今都成了護林能手。

李瑁提筆在賬冊末尾添了一行字:“江湖不止於刀光劍影,更在一草一木的生機裡。”窗外,新栽的柏樹苗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像在應和這未完的約定——隻要青山常在,江湖的故事,就永遠有續寫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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