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終於破雲而出,照在遠處營地的帳篷頂上,像撒了一層薄霜。他站在坡上,能看清議事廳的方向,也能望見司徒靈住的小院。燈火已熄,一片寂靜。
可他知道,這安靜撐不了多久。
那些人要的不是換主,是要毀掉整個權力結構,再扶一個聽話的上來。縱火、造謠、逼婚、刺殺少主……一步步都在逼她孤立無援。而一旦她失去民心,所謂的“天命公主”就成了無根浮萍。
他握緊銅牌,指尖劃過那粗糙的紋路。
阿赤的父親是先王親衛,死於不肯改口承認偽詔。阿赤恨背叛者,恨得真切。所以他敢信他一次。
但現在,敵人不止在內部。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銅牌,又望向北麵那片漆黑的林帶。北狄的信使明日就到,若不截住消息,三日後議事廳那一場,就是血案開端。
他不能再等。
正欲動身,忽覺腳下泥土微動。低頭看去,一串新腳印從林深處延伸而來,直通向營地邊緣的一處馬欄。印痕很深,像是負重前行,且方向單一——隻進不出。
和儲物棚外的腳印一樣。
他眯起眼,順著痕跡緩步前行。風從北麵吹來,帶著一絲鐵器的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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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欄旁的草堆被撥開一半,露出一個地洞口,僅容一人進出。洞壁有抓痕,顯然是常有人出入。
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洞內,指尖觸到一塊硬物。拿出來一看,是半截斷箭,箭杆漆黑,尾羽染著暗紅,像是浸過藥。
這不是牧民用的箭。
他將斷箭收起,正要深入查看,忽聽遠處傳來一聲短促的哨響。兩長一短,是巡邏換崗的信號。
他立刻隱入馬欄陰影,看見兩名守衛提燈走過,口中抱怨:“這半夜的,非得加巡兩趟,累死人。”
“上頭說了,防火防盜,公主麵前不好交代。”
“哼,真在乎公主,怎麼讓她住那種破院子?我看啊,有些人巴不得出事。”
兩人走遠後,龍吟風從暗處走出,目光沉冷。
他知道該往哪走了。
他沿著地洞邊緣繼續搜查,終於在草根處發現一枚紐扣,銅質,刻著半隻狼頭。他捏在手裡,掂了掂,分量很輕,是臨時鑄的,不像是正式軍配。
但足夠指向一個事實——北狄的人已經進來了,而且不止一個。
他將紐扣攥緊,抬眼望向樹林深處。那裡有一條小徑,通向山脊外的荒原,是離營最快的路。
若他是信使,也會選這條路。
他不再猶豫,解下外袍扔在草堆上,輕裝起身,朝著小徑入口走去。
風越來越大,吹得林梢嘩響。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在實處。他知道,這一去可能再難回頭。
可有些事,明知道會撞上刀口,也得有人往前走。
他摸了摸懷中的銅牌,又看了眼遠處那座安靜的小院。
然後,身影徹底沒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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