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周大海低罵一句，“這瘋子真敢燒。”
陳岸一把抓起船上的對講機，打開頻道卻未出聲。他凝視火焰燃燒的方向，判斷風向與速度。火勢初起，尚未封門，還有時間。
“還能搶出多少？”周大海問。
“看他們搬得快不快。”陳岸脫下潛水服，“要是現在回去，最多搶到門口那幾箱。”
“那你打算怎麼辦？”
“等風再大點。”他說，“火往外燒，人就得往後退。那時候，才有機會。”
周大海一怔：“你不怕東西全燒了？”
“燒得了紙，燒不了數據。”陳岸輕拍口袋裡的防水袋，“隻要我們手裡有這份配額表，再加上沉箱坐標和賬本記錄，足夠把整條線查個底朝天。”
他抬頭望天。雲層低垂，東南風正在增強。這種天氣下，一旦火勢失控，消防隊也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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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他說，“準備靠岸。”
周大海啟動引擎，漁船調頭駛向碼頭。越近現場，越顯混亂。錢萬三站在火場外，手中攥著計算器，一邊翻賬本一邊朝手下怒吼：“漏一張都是你們的責任！給我燒透了！”
幾名穿工裝的男人扛著紙箱來回奔跑，往火堆裡傾倒柴油。
陳岸將對講機遞給周大海：“你開船貼著岸邊繞一圈，製造點動靜。我從北邊的礁石爬上去，趁亂溜進去。”
“太危險了。”周大海皺眉，“萬一被人發現怎麼辦？”
“發現也晚了。”陳岸已套上防水衣，“火一起，他們自己都顧不過來。”
漁船緩緩靠近碼頭北端，那裡有一片裸露的礁石群，平時漲潮會被淹沒，此刻正好露出水麵。陳岸看準時機躍下船，踩著濕滑岩石一步步攀爬。海風裹挾焦味鑽入鼻腔，腳底幾次打滑，都被那雙膠靴牢牢穩住。
他伏低身子，借火光陰影掩護，摸至倉庫後牆。一扇小窗半開著，應是有人匆忙離開時未關嚴。
屋內堆滿紙箱，標簽寫著“魚乾質檢報告”“冷鏈運輸單據”，全是偽裝。真正的走私賬本混雜其中，按類彆分裝妥當。
火舌已開始舔舐屋頂木梁，劈啪作響。再過幾分鐘，整棟建築都將坍塌。
陳岸正欲翻窗而入，忽聽得外麵錢萬三一聲厲喝：“等等！誰動過東邊那箱？”
有人慌張回應：“沒...沒人動啊！”
“胡扯！”錢萬三衝過去踢開一個紙箱，“這箱本來該在中間！現在偏了二十公分！誰碰過？”
無人應答。
陳岸屏息貼牆蹲下。
錢萬三喘著粗氣，低頭看表，又抬頭盯火勢，額頭滲出冷汗。他猛地抓起對講機：“通知馬明遠，提前啟動b計劃！今晚必須把所有相關的人撤出去！”
陳岸心頭一緊。
b計劃？還有後招？
他不再猶豫，翻身躍入窗口，直奔最近的一摞賬本。剛抽出兩本塞進防水袋，頭頂木梁“嘎吱”一聲裂開，火星簌簌落下。
門外腳步逼近。
他貓腰躲到貨架後，聽見有人踹門闖入。
“找！給我仔細找！”是錢萬三，“有人來過！絕對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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