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我把二叔的槍拿到了虎子家,畢竟很長時間沒動了。按著楊大爺的指示,把槍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讓它恢複了本來的樣子。寒光閃閃。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支好槍。樺木的槍托用高粱穗染過,呈暗紅色,光滑而又細膩,烏黑油亮的槍管發著微微的寒光。槍的零部件做得十分精細。這支槍的炮台點火口)在槍管底部上邊的右側,稍微後斜。擊發的裝置在我老家叫“狗頭”,和槍栓的作用一樣。
這種槍,我隻打過一次。我也聽師父說過這種槍的好處和弊端。好處是按底火帽十分方便。很少出現扣扳機打不響的毛病。不像我的拉栓式,幾天就要擦擦槍膛,不然,扳機扣到底,槍栓也不會打下去。弊端就是,操作不當時,火藥後噴時會噴到臉上。燒的很疼。底火帽容易被樹枝掛掉,等你看見獵物的時候就打不著火了。大概也就是這些吧。
我看著這條槍,保養得還不錯。二叔喜歡槍,但打獵真不行。所以槍保存得相當完好。總之,這條槍對我來說除了重一點,沒啥毛病,隻要了解它,很多問題都能避免。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想著明天的計劃。大頭也在擦拭著我的槍,他也愛槍,隻是不像我這麼有這麼好的運氣有個好師娘。虎子還在忙著什麼彆的事情,也顧不上理我們。
打算要睡的時候,越越和二叔又來了。我出門把他們接進來,熱情地讓到炕上。越越把一摞東西放在炕上。然後就和虎子說起話來。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感覺她變了。話也少多了。也不怎麼和我說話了。楊二叔說道:“你們把這些餅帶上,能多打幾天,省得來回跑,費勁又費時間”。我看了越越一眼,想和她笑一下以表示我們的感激之情。可是,她突然看向了彆處。我隻好又看向了二叔,聽著二叔給我們講著“老楊樹溝”的特征。說完了,時間也不早了,二叔和越越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大亮,但已經模模糊糊了,石頭就敲門了。我們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也不怕大家笑話,我們打獵從來不洗臉也不吃早飯。有時半個月都不洗。若是打得槍多了,火藥燃燒後產生的煙就會把臉熏黑了,當你埋伏在草叢裡,出來的獵物就很難發現你。慢慢的臉上還會滲出薄薄的一層油出來,會很舒服。若是秋冬季節每天洗臉不抹油,臉上就會起一些乾皮皮,很難受,可是上山打獵誰會帶那東西呢。不吃早飯是為了走起來方便,若是吃了飯就走,走不了多遠,胃部就會疼,好像是岔氣的感覺。要歇一會兒才能緩過來。所以,起來就走。不多耽擱。
走了一段路以後,天才亮了起來。我走在前頭,由於距離比較遠,我們走得比較急,所以沒人說話。山溝裡隻有我們的腳步聲濃重的喘息聲。深秋了,由於晝夜溫差太大。清澈的小溪也結了薄薄的一層冰。但我們還是出汗了。一直沒走過遠路的大頭還是出聲了。唉呀,奶奶地,這是搶死了,快歇會兒。飯都沒吃,走不動了。我看了他一眼說道,前麵有幾塊大石頭,再往前走幾步再休息。又走了一段路,來到大石頭旁邊,我們坐下來開始抽煙歇腳,等我們抽完一根煙,我讓他們開始裝槍,但不放鐵砂。
這次要專心打獵,一定要正規,不能像上次差點把人走丟了。也是為了讓他們重視起來。所以,我想起了拜山神。
等把槍裝好以後。我神色凝重地告訴他們。這次,我們是很正規的打獵,所以要拜山神。以保佑我們順順利利,收獲多多,在拜的時候,不能嬉皮笑臉,不能交頭接耳,和我一起用虔誠的心磕完每一個頭。說完,我轉過身來,麵朝正北,跪了下來,我回過頭來,也讓他們三人一排跪在我後麵。本來是要上香的。可當時沒想到,也隻能規規矩矩地磕三個頭了。
我回憶著師父拜山神時說的話,我嘴裡念道:“春夏已過,秋冬已到,我們兄弟四人,今到貴山打獵,祈求山神爺,保佑我們順順利利”,說完,磕了一個頭,額頭碰地,起來,再念道,保佑我們人槍平安。再磕一個,起來,再磕一個,保佑我們收獲多多,再磕一個。
我站了起來,拿起槍,也示意他們把槍拿起來,說道,我開第一槍,大頭第二槍,虎子第三槍。說完,我舉槍朝天,扣動了扳機。三聲沉悶的槍聲過後,又開始重新裝槍,這次,就是正規的裝槍了,裝的都是豌豆大的鐵砂。每人放一槍其實就是為了“熱槍”,因為,天冷了槍管容易受潮,打一槍也是為了下一槍不容易出現啞火和“二過火”的情況。再有就是圖個吉利,增加士氣。
到十一點多的時候,來到了“黃花梁”,天也慢慢的熱了起來,我們在溝底的陰涼處坐下來,先吃了點東西。每人吃了一袋方便麵後,就在準備抽煙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地上的陰涼處有什麼東西的影子在動。我知道,懸崖上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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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歇腳的地方,是一堵二十多米高的懸崖,我們就坐在陰涼底下。於是我把食指放在嘴邊輕輕一吹,示意他們彆說話,我輕輕地舉起槍。麵對著懸崖往後慢慢地退去。我把槍抵在肩上,做好隨時擊發的準備。就在我退出去四五米的距離時,懸崖上的東西也看清楚了,我看見兩隻野雞腦袋,正好奇地歪著頭看著我。也許這些野雞,沒吃過人類給它們帶來的苦頭。所以它們沒有在第一時間裡起飛,而是傻傻的看著我們,兩隻腦袋的目標太小,我隻能繼續慢慢的往後退。又退出去三米多,野雞的上半個身子就看見了,而且又看到兩隻。我不再猶豫就扣動了扳機。二叔的槍很有勁,聲音非常大,引起了陣陣回聲。帶著強大的後座力,頂得我肩膀生疼。兩隻野雞也頓時也掉了下來,正好掉在大頭身旁。一動不動。大頭愣了一下,趕忙撿了起來。弄得滿手鮮血。讓我沒想到的是,懸崖頂的後麵是一群,起碼有七八隻。因為我聽到了它們起飛的聲音了。
我異常興奮,這兩隻野雞是我打獵以來最省力的。關鍵還沒有去追,也沒有去找,就簡單地往後退了幾步,野雞就掉下來了,我看著他們興奮的說道,看看,拜山神也有效果吧?
不過,我也意識到,槍裝得有些重了,這還是裝了沒有多長時間,若是背上一天之後,火藥由於鐵砂的壓力和人走路的顛簸,火藥會壓的越來越實,那麼它的威力會更大。於是,再裝槍的時候,我在上次的基礎上又減小了火藥量。
他們都很高興,因為他們知道,晚上有肉吃了。吃肉,對於我們來說,總是高興的事情!也許是快立冬了,也是山裡的野雞往山外遷移時路過的。到了寒冬,大雪封山,野雞在山裡很難存活下來。所以,年輕力壯的野雞就會在冬天到來之前遷往山外,山外有莊稼地,地裡有被風吹落的糧食。也夠它們吃。等到了來年春天,它們再飛回到山裡繁衍後代。不過,不是說山裡純粹沒有,也有,在有沙棘林的地方或者是油鬆多的地方也能看到它們。隻是不太多罷了,畢竟也有年老體衰的野雞飛不了太遠,也隻能留下來等待來年春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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