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著他爬過後留下的痕跡往前尋找,很快就找到了他。當我出現在他身後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我驚呆了,在沙棘林的深處,有很大一片空地,空地被整片的沙棘林包圍,空地上有著一個個圓圓的小坑,小坑的直徑在二尺左右,這一點我卻是十分的熟悉,因為我知道,這些小坑都是麅子在臥下去之前,用前蹄刨出來的,麅子之所以叫麅子,就是因為他們在臥的時候總會用前蹄刨一個雪坑出來。
沈燁回過頭來,一臉興奮的說道,媽的,這裡才是麅子真正藏身的地方,我並沒有看他,而是仔細的數著地上的雪坑,雪坑整整有八個,在雪坑的周圍,是一些淩亂的麅子足跡。我又觀察起沙棘樹枝上,想著判斷一下,在這裡藏身的到底是麅子還是黃羊?可這裡的沙棘樹比較高,樹枝上並沒有留下它們的毛發。
我又往前走了幾步,觀察著地上它們留下的糞便。沒錯,根據糞便判斷,這裡藏著的就是麅子無疑。可它們今天到底去了哪裡呢?為什麼今天沒有藏在這裡?我在雪坑的周圍開始轉了起來,很快便發現了它們從陽坡上下來的足跡。我走到麅子的足跡跟前,仔細的看了看,這些足跡有上去的也有下去的,這充分的說明,麅子就是從這條路上下到沙棘林裡的,等天黑了,又從這裡離開。我抬頭看著陽坡上,這個坡靠溝一裡多地的地方都是大片沙棘林。等出了沙棘林再往上走,是一大片的荒草坡。等出了黃草坡,便來到了山梁上,山梁後麵是哪裡?我們卻不知道了,但我知道的,這些麅子或許就躲在山梁後麵的林子裡。
我對沈燁說道。記住這裡的路,等那個家夥來了,我們在這裡打一次,先出去,不能留下太多的氣味,要不它們就不再下來了。說完,我們便從沙棘林裡鑽了出來。一出林子,沈燁說道,等個兩三天,我們從半山腰上到沙棘林外頭藏起來,讓那個家夥從溝底進來,在這裡一攆,麅子肯定會往上跑,到時候你我一人一槍,打兩個絕對沒有問題。
我臆想著兩三天了後大群的麅子在這裡被攆出來的場景,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笑容,再看看雪地上的兩隻野雞,此刻,我們的心情無比美好。早忘記了我們身處何地了。我撿起地上的兩隻野雞裝進了背包,然後把背包背起來,低聲說道,先回吧,今天就這樣了!沈燁也把撿回來的野雞裝進了背包,看著我問道,怎麼走?
他這麼一問,我突然就愣了一下,對呀!怎樣才能回到我們住的地方呢?我們麵麵相覷,我有些尷尬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呀!要不再爬到山梁上,按原路往回走吧!啥?再爬上去,我靠!那麼高,爬上去天就黑了,我看著他問道,那你說怎麼走,他的眼神看向了溝底深處,然後說道,也不知道從溝裡走出去會到了哪裡,我也說道,是啊,我也不知道,要不先走出去看看?好,沈燁燁沒再猶豫,我們便順著溝底往下走。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們沿著溝底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還沒走到頭,我的心裡開始緊張了起來,一路上,還有從沙棘林裡攆出的野雞,我也無心再開槍了,隻想著先走出去再說,其實我忽略了一個問題,森林有多大,所以溝就有多深。我現在隻想著趕緊走出去看看,出了這條溝是什麼地方?如果是熟悉的地方也就罷了。但如果還是陌生的地方,今夜該怎麼辦?越是著急,時間過得越快,還沒等我們走出這條溝,太陽居然快要下山了。
看著將要落山的太陽,我的心裡第一次感到了發慌。慌是正常的心理反應,因為我深刻的知道,在深山寒夜裡,一個不小心,很容易丟掉性命。說一句難聽的話,如果沒有一點野外生存的經驗,那麼我們第二天將會變成兩根冰溜子。彆的不用說,前幾天夜裡守夜的時候,剛剛爬下來不到四十分鐘,就被凍的刻骨銘心了。
我趕緊停了下來,扭頭對沈燁說道,不能再走了,你看這個坡,還是沒有走到儘頭的意思,再說了,就算我們走出去,也不知道到了哪裡,趁現在天還亮,趕緊準備住的地方吧!不然,晚上很容易出事。我們賭不起。沈燁走到我的身後,四下又看了看,弱弱的說了一句,怎麼準備?我們晚上會不會被凍死呀?他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裡,我便聽出了膽怯和無助。我連忙笑著寬慰道,沒事沒事,彆擔心,跟著哥混,保證沒問題,放寬心,現在聽我指揮。
說實話,我心裡也很緊張,緊張來源於心裡的慌張,因為我擔心時間不夠。要知道,搭一個兩個人住的窩棚,最快也需要四到五個小時。所以我才會發慌。但是我極力保持著鎮定。不能讓他看出我的怯懦,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表現出膽怯和害怕,他會更加的擔心。我四下看了看,想著找一個地方準備搭窩棚露營。
在這寒冷的深山裡,沒有一個擋風遮雪的地方,凍死一個人對於老天爺來說,卻是無比簡單。不過還好。我以前一個人打獵的時候,也總是會在野外搭窩棚露營。雖說沒有現在那麼冷,但畢竟也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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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乾啥?沈燁慌張的問道。聽著他顫抖著音調,我回過頭來笑著說,咋了?害怕了嗎?他翻了一個白眼,看著我說道,你說的不是廢話嗎?上一次守夜把我凍怕了,這荒山野嶺的能不怕嗎?我笑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沒事,讓你體會一下真正的寒夜生存。
說完我沒再理他,自顧自的打量著麵前的地方。搭窩棚,一定不要搭在溝底,或許很多人都認為,搭在溝底可以避風,會很暖和。可事情恰恰相反,搭在溝底並不避風,我不知道大家是否聽說過穿心風這麼一說,穿心風又叫穿溝風,這種風從狹窄的溝底吹過後,反而會增加它的威力,就像我們張嘴哈氣,和把嘴縮緊吹氣的意思是一樣的,哈氣,你根本不會感覺到空氣的流速有多大?但你再試著吹一下,就會體會到從嘴裡吹出來的氣很冷,流速也很快。
而從溝底吹出來的冷風會不知不覺帶走你身邊所有的溫度。在不知不覺間,讓你流失所有的溫度,一旦體溫下降的厲害,反而會出現一種錯覺,一旦你感覺不冷了,反而感覺到了熱,那麼你就會離死亡不遠了,我曾經聽我師傅說過,有很多凍死的人,他們的臉上還帶著瘮人的微笑。
還有一點,就算沒有風,但溝底的溫度要遠比高處的溫度要低些,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都是我那些年總結出來的經驗,或許有的朋友也會說,多生些火,應該也沒事吧?我不知道大家是否體會過在寒夜的深山裡過夜?我可是真真切切的體會過很多次,就算是住在窩棚裡烤著火,但依舊隔一段時間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然的話,前麵火熱一片,後背冰涼無比。
如果沒有窩棚的話,你就會頻繁的翻動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入眠。這就是搭窩棚的意義,因為火可以把窩棚裡有限的空間裡燒暖,讓窩棚裡的溫度都差不多。所以,寒冷的冬天,若是在野外過夜,一定要搭個窩棚。一個小小的窩棚,不僅可以給你保暖,還可以給你帶去如父親般的安全感!
我伸手拍了一下正在走神的沈燁,彆看了,跟我走,說完,我往陽坡上沒雪的地方爬去,既然不能住在溝裡,那麼就要上到高處,但也不能上到最高處,離開溝底就行,畢竟初中時就學過,高處不勝寒。所以我選擇了半山腰。
當我們上到了半山腰的時候,太陽也已經落山了。時間很緊急,於是我便招呼沈燁去多多的撿些乾樹枝,樹枝越粗越好。我開始選擇搭窩棚的地點。找來找去,我來到了一個斷崖底下,斷崖的高度大概在三米多,說來也是運氣好,斷崖底下,正好是一個方圓三四米的平台,正好麵對著對麵的森林,也就是說坐北朝南,沈燁在沙棘林裡尋找著可以燒的柴火,我便來到幾棵樺樹旁邊,掏出小刀,砍了幾根搭窩棚的框架材料,然後用繩子綁緊,一起拖到了斷崖底下。
就這樣,兩個人各忙各的,他撿拾著柴火,我一個人搭著窩棚的框架,等他扛著一大捆柴火回來的時候,我也把人字形的窩棚框架已經搭好了。若是有足夠的時間,我還會選擇搭那種圓形的窩棚,因為圓形的窩棚會更加的舒服,也會更加的保暖。但由於時間不夠,我隻能選擇搭一個人字形的窩棚。人字形的窩棚搭起來比較簡單,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不能在窩棚裡麵生火,隻能把火生在窩棚口上。我想,若是沒有風的話,安然的度過今夜,問題應該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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