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窩棚並不需要太大。所以也減短了搭窩棚的時間。沈燁把撿回來的柴火堆在了框架的門口。我們又去荒草坡上拔了很多乾草回來。把一部分蒿草鋪在窩棚裡,然後把剩下的緊緊的堆在窩棚的框架上,草不夠,我們倆人又弄了幾捆回來,終於把窩棚蓋得嚴嚴實實。就這樣,我們摸著黑忙了四個多小時,當整個窩棚搭好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九點多了。由於一直在忙,我們並沒有感覺到冷,但卻感覺到了餓。沈燁躺在窩棚裡,有氣無力的說道,哎呀,又累又餓!晚上吃啥呀?這幾句話雖然顯的那麼有氣無力,但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顫音。這也說明他不再擔心了。
我卻沒有停下,在於窩棚口前一米遠的位置,又用石頭堆了一堵小矮牆,小矮牆不到二尺高,用它來反射火的溫度。然後在小矮牆跟前開始生起火來。吃啥?他笑著問道,不是有三隻野雞嗎?一人烤一隻就行了唄!彆躺著了,趕緊起來把野雞處理了。在沒有開水的野外,處理野雞最好的方式就是剝皮。把雞腦袋剁掉,從脖子上開個口子,用手一撕,很快就能把野雞皮全部都剝下來,把翅尖和爪子砍掉,把內臟掏出來,留下化食丹和肝臟能吃的東西,把腸子放在火裡燒掉,以免引來其他的獵食者。
火堆劈裡啪啦的燃燒著,我們坐在火堆旁邊,一人用棍子挑著一個野雞,在火堆旁邊慢慢的烘烤著。野雞的身上時不時會發出一陣輕輕的吱吱聲,然後有幾滴油從野雞身上冒而出,散發著誘人的焦糊味。
火光映紅了他的臉。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了擔憂的神色,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微笑,顯的那麼剛毅。或許是他看到了我在看他,就抬起頭來問道,看什麼?沒見過帥哥嗎?我也學著那個家夥的口氣說的道,切!帥個屁呀!看你剛才嚇的說話都帶哭腔。
他尷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說道,早知道你有這手段,我就不怕了,上一次守夜的事情,真是把我凍怕了。我把野雞放在旁邊,掏出煙盒來看了看,煙盒裡還剩下三根煙,便抬頭看著他問道,你還有幾根煙?他也從口袋裡掏出了那盒煙,仔細的數了一下說道,我還有七根,我放心的笑了一下,說道,你煙癮小,省點抽,說著,我掏出一根來點上。然後深吸一口,慢慢的吐出對著他說道,在野外,一定要想著活下去的辦法,可不能坐著等死,你要永遠記住,你所有的付出,都會帶來回報。一旦坐下來聽天由命,那麼,等待你的隻有死亡。
他抬頭又看了我一眼,把手裡的煙盒一起丟給了我,我看著他問道,你不抽了?他回答道,想抽的時候我找你要吧!說著,把野雞拿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又看著我說道,連點鹽都沒有,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我卻看著她說道,還早呢,繼續烤吧!我一邊抽著煙,一邊又把野雞又放在火紅的炭火上開始烘烤。然後看著他說道,饑飯吃糠甜如蜜,飽飯吃蜜如嚼糠。如果你真的餓,就會覺得好吃。說我,我在地上撿起一根小樹枝來,在雞的胸脯子上捅了捅,當發現小樹枝很輕鬆的捅進去的時候,又借著火光看看被樹枝捅過的那個小眼裡也有沒有血水滲出?才確定可以吃了。
我扔掉小樹枝,輕輕一撕,便撕下一條雞腿來,拿在嘴邊咬了一小口,然後便咀嚼起來,還沒等嘴裡的那口咽下,又咬了一大口,然後滿足的大吃起來。要說起來,烤野雞並不好吃,更何況連點鹽巴都沒有,那種味道就和在野地裡燒的麻雀味道差不多,但遠遠沒有麻雀肉好吃。起碼,麻雀肉很嫩,但野雞肉又老又硬,著實不怎麼好吃,但在饑餓的時候,我還是吃出了甜甜的味道來。
沈燁看著我問,好吃嗎?我扭頭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手裡不是也有嗎?吃一口就知道了唄,於是他也撕下一條腿來,然後放在嘴邊撕下一大口,便笑著大嚼起來。一口雞腿肉嚼了半天,才慢慢的咽下,噎的他兩眼閃著淚花,結結巴巴的說道,我靠,這個熟了沒?怎麼這麼老?我沒有理他,自顧自的吃著手裡的野雞,現在,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其它的不再那麼重要了。
就這樣,我們抱著野雞啃了起來,雖然說不是多麼好吃,但在那個時候,吃起來依舊很香,一個雞除了嚼不爛的東西,能嚼爛的都吃了,在野外,不要奢求太多,要是能吃的就要把它吃下去,不管是好吃的,還是不好吃的,隻要是可以吃的,一定要吃下去。
一隻野雞吃完了,我在地上抓了一把草,把手擦了擦,然後扔進火堆裡,又點上一根煙,沈燁卻是說道,給我一根,我笑著白了他一眼說道,省著點抽吧,煙也不多了,不過我還是扔了一根給他。他接過來點上,然後圍著火堆聊了起來。或許是剛剛吃了肉,此刻,我們烤著暖暖的火堆,並沒有感覺到多麼寒冷,畢竟我們背靠著懸崖,擋住了由北往南吹的寒風。
明天什麼打算?他吸了一口煙問道,我扭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的意思是,明天我們原路返回吧!這樣起碼能保證明天回到白樺溝,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那裡。他歎了一口氣,又說道,唉!也是大意了,這山連著山,山套著山,彆看我們走出去沒多遠,但一條溝就會把你帶到彆的地方去。都是這片沙棘林害的。我笑了一下,又說道,看你,自己沒本事,還怪起彆人了。哈哈哈,沈燁尷尬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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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此刻的氣氛比較溫馨,也沒有了害怕和擔憂,因為我有窩棚,有火堆,還有獵槍,當然還有我的朋友,在這寂靜的深山裡,有了這四樣,沒有什麼害怕可言。所以我們笑的很放肆!聊得也很儘興。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空中,把陽坡上照的一片昏暗。或許是有雪的反光,今夜感覺特彆亮。
跑了一天,也有些累了。於是我想早早的睡去。可沈燁突然說道,要不要把槍裝起來?萬一有什麼動物過來,也可以防個身,這麼大的林子,有啥誰也不知道。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裝我的吧!我的槍有保證!說完我打了一個哈欠,就往窩棚裡爬去!不是裝槍嗎?沈燁有點怒道!我頭也沒回的說道,我背包就放在窩棚口,你裝就行了,我先睡一會,等一會兒我醒了替你,你先忍一會兒,動腦子挺累人的。
沈燁卻是罵道,你要不要臉呐?動腦子還費人嗎?我偷笑著爬起來看了一眼火堆旁的沈燁一眼,那家夥黑著臉正看著我。我含含糊糊的指著空中的月亮說道,等月亮挨著那個山尖尖的時候叫我,你看著點火,彆睡著了,說完,我便躺在厚厚的草上,裹緊了身上的皮襖,便閉上了眼睛。
可是,就在我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沈燁突然大喊了一聲,老大,快起來!突然的一聲大喊!我瞬間清醒了過來!我睡眼朦朧的睜開雙眼,連忙問道,怎麼了?你出來,看這是什麼?我十分好奇!連忙從窩棚裡爬了起來!一邊往外爬,一邊問道,咋了?這家夥扭過頭,帶著一種陰險笑容,我突然有了一種感覺,媽的,上當了,這家夥是在報複我剛才對他的樣子。但我還是爬了出來。爬到他身邊冷冷的問道。如果你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家夥手裡拿著三包煙,在我眼前晃了晃,開心的說道,看這是什麼?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我突然就想起來,今天中午時那個人給的三包煙。我們也是剛開始著急的打野雞,最後又著急著找回去的路,我背包裡的三包煙,早已忘的一乾二淨了。
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靠著他在火堆旁坐了下來,我剛想問他槍裝好了沒有的時候,這家夥如兔子一樣的就鑽進了窩棚裡,笑著說道,槍我還沒裝呢!你的槍還是你裝吧!我先睡一會,等月亮挨著那個山尖尖的時候在叫我,你看著火,彆讓火滅了。說完便沒了聲音!
他的這幾句話,我似曾相識,很快,便想到了剛才我對他說的這幾句話,我無奈的搖了搖腦袋,也沒再理他,往後退了退,靠著窩棚口看著對麵漆黑的森林。煙夠抽了,對於我來說也沒了後顧之憂。於是我借著火堆的亮光把槍裝了起來。把槍橫擔在我的雙腿上,然後又掏出了一根煙,悠悠點上,悠閒的抽了起來。此刻的夜很靜,沒有任何聲音,就連時常聽到的風聲也好像突然停止了。
我暗自想到,既然沒有風,我先靠著臥窩棚眯一會兒吧!跑了一天,真的有些累。於是我槍放在旁邊,爬起來又往火裡麵扔了幾根木頭,狠狠的吸了幾口煙,把煙頭扔進了火裡。然後退到窩棚口,把槍放在雙腿上,便靠著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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