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似從九天落下,斷劍忽然折射月光,在寒潭底部投下一道銀線,“那不是殺意,是道之所在。”
王易正在調息的弟子們渾身劇震,有人甚至直接從藥潭裡站起來——他們分明看到,宗主劍尖所指的方向,正是石碑封印最薄弱的陣眼。
更驚人的是,隨著劍光流轉,石碑金光竟順著山脈脈絡蔓延而來,在宗主腳下彙成星河圖案。
“看到了嗎?”宗主忽然翻身躍下,斷劍劃出弧光時,整個人仿佛與月色融為一體,“所謂元神,不過是將天地納入心中。”
他赤足踩在寒潭水麵,激起的漣漪竟凝成金色篆文,“昨日你們為我護法,今日我便教你們如何借天地之勢修煉。”
徐仙突然捂住胸口,龍鱗下滲出細密血珠——宗主每說一字,他體內龍氣便暴動一分。
但這次他沒再反抗,而是咬牙運轉功法,看著自己呼出的白氣化作冰晶,又在陽光下碎成帶著金芒的塵埃。
三日後,宗主院落前的演武場上劍氣縱橫。三十名新晉弟子手持木劍,在藥堂長老的怒吼聲中結陣而立。
他們對麵,徐仙赤著上身,龍尾掃過青石磚時火星四濺,背後隱約浮現的虛影竟是宗主昨日演示的星河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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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陣型!劍尖要咬住對方氣機!”藥堂大長老揮舞著藤鞭來回奔走,忽然被徐仙的龍尾掀翻草帽。
他惱羞成怒地剛要開口,卻見宗主倚在門邊含笑點頭。
“不錯。”宗主聲音很輕,卻讓全場瞬間寂靜。
他手中提著半截天誅劍,劍身殘留的血漬早已凝固成暗紅色花紋,“徐仙背後的星河圖,王易陣中的龍氣漩渦,都比三天前凝實三分。”
他屈指彈在劍刃上,金鐵交鳴聲震得演武場石柱簌簌落灰,“但還不夠。”
忽然有弟子壯著膽子喊:“宗主為何不自己練劍?”
宗主愣了片刻,忽然大笑起來。他反手將斷劍插進擂台,裂紋瞬間爬滿青石台麵:“因為我在等。”
手指撫過劍柄上殘缺的符文,那些被初代掌門黑氣腐蝕的痕跡仍在冒煙,
“等你們有人能接過這半截劍,等石碑封印穩固到無需元嬰境值守,等——”
他轉身望向晨霧中若隱若現的群山,“等這天地再不容魔氣存留。”
當日午後,藏書閣頂層傳來消息:
宗主特許所有弟子參閱《鎮龍訣》全本,包括原本需元嬰境才能修煉的第七重“借天換日”。
更有甚者,藥堂連夜拆解鎮龍丹配方,發現其中竟混入了宗主燃燒元神時的精血殘片。
消息傳開時,整個山門都沸騰了。
“瘋了!宗主這是要把我們全逼成天才!”
有弟子抱著玉簡癱坐在地,頭頂還飄著療傷用的青煙。
更多人聚在一起研究如何將龍氣與劍氣融合,以至於膳堂連續三天忘記關火,燒糊的藥粥香氣混著焦糊味飄遍山峰。
唯有王易閉關的洞府外,徐仙定時送來沾著療傷內丹。
第三日深夜,洞府突然傳出清越劍鳴,徐仙猛地睜眼,看見石壁上宗主題的“鎮龍”二字迸發金光。
再看掌心妖丹,不知何時已化作齏粉。
“你倒是舍得。”王易的聲音從洞府內傳來,帶著幾分虛弱的笑意。
徐仙翻了個白眼,靈氣化形龍尾卷起山泉澆在臉上:
“廢話!宗主說過,石碑封印需要元嬰境,你以為我會讓你死在這個階段?”
晨光破曉時,宗主獨坐斷崖,望著遠處弟子們禦劍飛行的軌跡。
他們的劍光還很稚嫩,時常撞到山壁濺起火星,但每當此時,必有其他弟子迅速補位。
他撫摸著天誅劍殘片上的新裂痕——那是昨夜示範“星河墜地”功法時被反噬所傷,忽然低笑出聲。
“好得很。”
他將殘劍收回劍鞘,起身時白衣染霜也不拍打,就這麼踏著晨露走向膳堂。
身後斷崖上,昨夜他咳出的血珠滲入岩石,此刻竟生出簇簇金色苔蘚,迎風舒展如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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