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月開著一輛半舊的越野車,車後座堆滿了各種古籍和銅器,散發著和古玩街相似的陳舊氣息。陳默坐在副駕駛座上,指尖摩挲著龍紋玉佩,玉佩還殘留著與骨帝頭骨共鳴時的餘溫。
“我們要去哪?”他終於忍不住問。窗外的街景越來越陌生,車子正往城市邊緣的山區開去。
“玄老的老友,住在霧隱山的‘聽骨齋’。”蘇清月轉動方向盤,避開路上的碎石,“他叫老馮,是個擺弄骨頭的怪人,據說能聽懂骨頭說話,玄老當年查骨帝秘聞,很多線索都來自他。”
聽骨齋?陳默想起槐婆婆說的“守骨人”,心裡一動。能聽懂骨頭說話,難道也是守骨人的分支?
越野車在盤山公路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一座依山而建的木屋前。木屋門口掛著塊木牌,上麵刻著“聽骨齋”三個字,筆鋒蒼勁,和玄老信上的字跡有幾分相似。
院裡種著幾株茶樹,一個穿粗布麻衣的老頭正坐在石凳上,手裡拿著塊頭骨碎片,眯著眼貼在耳邊,像是在聽什麼。他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手指卻異常靈活,指尖在骨片上輕輕敲擊,發出“噠噠”的輕響。
“馮伯。”蘇清月喊了一聲。
老頭抬起頭,露出一雙渾濁卻異常銳利的眼睛,掃過蘇清月,最後落在陳默身上,目光在他左手的幽冥戒上停留了片刻,突然笑了:“玄老的徒弟?三百年了,總算把你盼來了。”
陳默愣住了。又是三百年。這個時間點像道無形的線,串起了所有謎團。
“馮伯知道我?”
“玄老十年前就托我照看著你,”老馮放下頭骨碎片,指了指石凳,“坐。他說你二十歲會來找我,沒想到提前了三年。”
提前三年?陳默想起三年前撿到龍紋玉佩的那天,難道玄老早就預料到他會提前卷入這些事?
“我們是來問脊椎骨的。”蘇清月開門見山,“林野煉成了骨帝之眼,肯定在找脊椎骨。”
老馮的臉色沉了沉,起身走進木屋,片刻後拿出一個黑色的木匣,放在石桌上打開。裡麵鋪著紅色的絨布,放著一根巴掌長的脊椎骨碎片,泛著淡淡的玉色,上麵刻著細密的紋路。
“這是三百年前從骨帝脊椎上掉下來的碎片,”老馮撫摸著骨片,聲音低沉,“玄老當年找到它時,上麵還殘留著骨帝的氣息。我研究了十年,隻聽懂一句話——‘脊椎藏於血月潭,伴蛟眠’。”
血月潭?伴蛟眠?陳默皺起眉。這聽起來像句讖語,沒頭沒尾的。
“血月潭在哪?”蘇清月追問。
“霧隱山深處有個月牙形的水潭,每逢血月就會泛紅,當地人叫它血月潭。”老馮指了指屋後的群山,“但沒人敢靠近,據說潭裡有蛟龍,會吃人。”
蛟龍?陳默想起幽冥戒的“骨視”能力,能看到怨氣卻看不到活物,難道這蛟龍是真的?
“玄老的筆記裡提過血月潭,”蘇清月拿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翻到其中一頁,“說潭底有座古墓,是前朝一位王侯的,裡麵的陪葬品裡有件‘鎮蛟鐘’,或許能對付蛟龍。”
老馮點點頭:“鎮蛟鐘確實存在,我十年前去過一次血月潭,在潭邊撿到過一塊鐘鈴碎片,上麵的紋路和骨帝脊椎碎片的紋路能對上。”他從木匣裡拿出一塊青銅碎片,遞給陳默。
陳默接過碎片,指尖剛碰到,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震動——和幽冥戒、龍紋玉佩的震動頻率一模一樣!
“這鐘是用骨帝的指骨熔鑄的,”老馮說,“所以能和脊椎骨呼應。你們要找脊椎骨,必須先找到鎮蛟鐘。”
陳默握緊青銅碎片,心裡有了主意:“我們現在就去血月潭。”
“等等,”老馮叫住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錦囊,“這裡麵是‘聽骨粉’,撒在骨頭上能讓它暫時顯露出原主人的記憶。如果找到脊椎骨,或許能聽到更多線索。”
陳默接過錦囊,正想說謝謝,突然聽到院外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老馮的臉色瞬間變了:“有人來了!”
蘇清月立刻掏出銀色短刀,陳默也握緊了青銅匕首。三人躲到木屋後麵,借著茶樹的掩護往外看。
隻見十幾個黑衣人從樹林裡鑽出來,為首的正是戴著骨麵的那個黑衣人!他們手裡拿著骨刃,徑直走向木屋,顯然是衝著老馮來的。
“老大說老東西知道脊椎骨在哪,抓回去慢慢問!”骨麵人一腳踹開木屋門,發現裡麵沒人,立刻喊道,“搜!”
黑衣人開始在院裡翻找,有人踢翻了石凳,有人扯斷了茶樹枝,很快就找到了那個黑色的木匣。
“找到了!裡麵有塊骨頭!”一個黑衣人舉起木匣喊道。
骨麵人接過木匣,打開看了一眼,冷笑一聲:“看來老東西跑不遠,追!”
黑衣人很快就發現了屋後的腳印,朝著深山追去。
“他們怎麼找到這裡的?”陳默皺眉。老馮住的地方這麼隱蔽,噬骨派不可能這麼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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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馮的臉色很難看,指了指木屋的方向:“我昨天收到玄老的信鴿,說噬骨派在霧隱山布了眼線,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現在怎麼辦?”蘇清月問。
老馮看著深山的方向,咬了咬牙:“你們去血月潭,我引開他們。”
“不行!”陳默立刻反對,“他們人太多,你應付不了。”
“我在這山裡活了幾十年,熟得很,他們抓不到我。”老馮拍了拍陳默的肩膀,“記住,脊椎骨不僅是骨帝屍身的一部分,還藏著打開骨帝陵寢的密碼。絕不能讓林野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