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監控的紅燈剛閃完第三下,林清歌的手已經伸進兜裡,把那枚震動過的音符耳釘摳了出來。
金屬表麵還帶著體溫,邊緣確實有點磨耳,像是被人偷偷動過手腳。她沒停下腳步,拐進地鐵站旁的便利店,借著冷櫃的反光看了眼耳釘內側——原先光滑的凹槽裡,多了個芝麻粒大小的凸點。
她掏出隨身的小鑷子,輕輕一撬。
芯片落進掌心的時候,像一粒燒過的火柴頭。
回到安全屋,她把燈全關了,隻留工作台那盞可調光閱讀燈,調到最冷的白。頻譜儀接上,輸入“深藍”慣用的量子頻段,三秒後,波形圖跳了出來:一段持續0.7秒的共振信號,編碼格式和“深藍”內部通訊協議完全一致。
她冷笑一聲,把芯片夾進電磁屏蔽盒,順手打開係統日誌。
72小時內,三次異常訪問。
第一次在她收到周硯秋郵件那天晚上,操作持續42秒,調取了《鏡淵》初稿的元數據修改記錄;第二次是她修改聽證會段落後的十分鐘,有人試圖提取音頻嵌入層的隱藏信息;第三次,就在她剛走出電梯、耳釘震動之後,持續時間隻有11秒,但成功上傳了一段反向追蹤代碼。
ip跳轉路徑繞了七個節點,最後落在“深藍”的二級中繼站——那個地址她記得,是陸深說過“絕對乾淨”的備用通道。
她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懸了兩秒,然後敲出一串指令,把三次訪問的完整數據包打包,加密,發往一個從沒用過的離線郵箱。
做完這些,她打開通訊終端,輸入陸深的私密信道。
連接提示跳了七次才通。
“你那邊信號不穩。”她說。
“最近詩音在掃頻,我們換了三層跳轉。”對麵的聲音經過電子處理,但語速比平時慢了半拍。
“那你看看這個。”她把頻譜圖和日誌記錄同步過去,“你們的人,進我係統三次,還在我耳釘裡塞了監聽芯片。”
終端那頭沉默了幾秒,陸深的瞳孔忽然閃出一串極快的二進製光點,像是係統自檢。
“芯片……不是我放的。”
“我知道不是你。”她盯著屏幕,“但ip終點是你們的節點。你得告訴我,誰有權限繞過我的防火牆,還用‘深藍’的頻段?”
“組織裡最近有分歧。”他的聲音低下去,“一部分人覺得,你的創作數據太危險,詩音隨時可能逆向解析出‘鑰匙’,所以主張……提前接管。”
“接管?”她挑眉,“就是偷數據、裝監聽?”
“他們認為這是‘保護性托管’。隻要能阻止詩音,手段可以靈活。”
“那你覺得呢?”
陸深沒立刻回答。他瞳孔的光點亂閃了一陣,像是在對抗某種後台指令。
“我不認同。”他說,“但我在組織裡的權限,最近被降級了。有人在……架空我。”
林清歌盯著他電子音裡那絲幾乎聽不出的波動,忽然問:“你還能控製‘深藍’的主通道嗎?”
“能,但不完全。他們加了雙因子驗證,需要我的生物信號和一段預設密鑰。”
“那你現在說話,是自由的嗎?”
“是。”他頓了頓,“但監聽可能隨時啟動。彆提太具體的東西。”
“好。”她關掉共享屏幕,隻留下語音,“我給你三十秒,說一句隻有你能告訴我的事。”
終端那頭靜了三秒。
“你左耳的耳釘,是我在三年前設計的。內層鍍了抗量子乾擾的合金,因為你說過,怕信號被截。”
林清歌指尖一頓。
左耳的耳釘,是她重生後自己買的。但陸深說的細節——抗乾擾合金,是她某次隨口提過,連陳薇薇都不知道。
她信了。
“從現在起,暫停所有數據共享。”她說,“我不再上傳原始文件,也不接受你們的‘保護性接入’。”
“你這是切斷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