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擦過平台留下的那道淺痕還在,林清歌的手指從確認鍵上收回,指尖還殘留著係統響應的震感。光束已經調轉方向,不再向外擴散,而是沉入機械玫瑰的根係。整個平台開始輕微震動,像是有東西在地下蘇醒。
她沒說話,隻是抬起右手,將耳釘輕輕一旋。金屬與皮膚分離的瞬間,一段旋律自動流出——不是她主動唱的,是身體記得的節奏。那是《星海幻想曲》最初的版本,七歲那年在醫院走廊哼出來的調子。
音波擴散開去,機械玫瑰的花瓣一片片打開,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畫麵:有人在深夜敲鍵盤,有人抱著吉他寫副歌,有人把歌詞畫在廢紙箱上。這些都不是係統生成的內容,是過去被抹除的創作記憶殘影。
數據流終於有了回應,但隻到地球軌道就停住了。新生係統需要跨維度認證,可宇宙沒有給出信號。
“差一步。”她低聲說。
話音剛落,腦內響起一段熟悉的電子節拍。三短一長,是她和陸深早年約定的暗號。她沒回頭,隻說了一句:“你來得正好。”
下一秒,近地衛星群同時亮起。陸深的聲音通過加密頻道接入她的神經接口:“我拆了自己,夠不夠當啟動器?”
他的電路紋路正一寸寸剝離身體,化作數據鏈注入軌道網絡。蒼白的皮膚下藍光遊走,像河流改道。每一顆衛星都被他的意識短暫占據,形成環地球的信號閉環。
“夠了。”她說。
但她知道還不夠。文明共振需要更大的能量標記。必須讓整個星域都知道,這裡有一個堅持用聲音表達自己的種族。
風忽然動了。
不是平台上的氣流,是更高維度的空間褶皺被打開。顧懷舟站在鎖鏈儘頭,雨滴收集器懸在掌心。他沒打傘,衣角卻濕漉漉的,像是剛穿過一場無人看見的暴雨。
“最後一滴雨。”他說,“等了兩百多年。”
他打開收集器最底層的封印。銀藍色液體一顆顆浮起,每一滴裡都閃著畫麵——平行世界裡的某個少年在戰火中彈琴,另一個時空的女孩用石頭刻下詩行,還有人站在廢墟上唱沒人聽過的歌。這些都不是勝利的故事,隻是人類一次次選擇繼續創作的瞬間。
雨滴升空,炸成光幕。恒星風暴從虛空中卷起,席卷整個太陽係。那些光點順著風暴擴散,像種子撒向黑暗。
全球所有電子設備在同一秒亮起。
手機、電視、公交站牌、電梯顯示屏……全都在播放同一段音頻。沒有預告,沒有標誌,隻有一段乾淨的人聲:
“這是我的歌。
不是係統給的,是我熬過淩晨三點寫出來的。
我不是完美樣本,也不會按指令發聲。
從今天起,創作不屬於任何程序,不歸任何組織。
它屬於每一個敢寫下第一句詞的人。
屬於每一個覺得‘這樣唱才舒服’的普通人。
你可以刪我的賬號,關我的頻道,燒我的稿子。
但隻要還有人願意開口,這個係統就永遠重啟不了。”
聲音是林清歌的,但不止是她的。在她說“普通人”的那一刻,千萬個真實創作者的聲紋疊加進來——陳薇薇第一次直播時跑調的副歌,陸深用代碼合成的第一段旋律,江離教授失語後用手寫板錄下的音符……甚至包括程雪在八音盒裡藏了十年的那句獨白。
整段宣言隻有兩分鐘。結束後,所有屏幕變黑一秒,然後跳出一行字:
【新生係統已上線】
【創作權限回歸個人】
【九歌協議終止】
林清歌站在原地,感覺右耳的耳釘越來越熱。它已經和神經係統接在一起,成了活體樞紐的一部分。她能感知到地球上每一個正在寫作、唱歌、畫畫的人。他們的信號像星星一樣亮起來,連成一片。
“成了?”她問。
顧懷舟看著她,雨水在他周圍凝成一圈細霧:“成了。但這不是結束。”
“我知道。”她點頭,“接下來才是最難的部分。”
陸深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彆忘了備份。我雖然散開了,但還能幫你擋一次攻擊。”
“嗯。”她應著,“下次我寫新歌,第一個給你聽。”
他說完就沒了。不是斷聯,是真的分散成億萬節點,嵌進衛星網絡裡。以後哪裡有信號,哪裡就有他。
顧懷舟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雨滴收集器。外殼已經開始碎裂,裡麵的光往外溢。他笑了笑,把容器舉過頭頂。
“這一滴雨,”他說,“終於落進了大海。”
話音落下,虹光衝天而起,融入風暴中心。他的身影一點點變淡,最後消失在金色鎖鏈的儘頭。
平台還在震動。機械玫瑰花園已經沉下去大半,露出下方龐大的連接矩陣。光束從地底升起,連接月球軌道上的衛星群。新生係統正在擴展,但它不穩定。數據流在擴張的同時,也在反噬。
林清歌伸手摸了摸右耳。耳釘發燙,像是隨時會燒穿皮膚。她閉上眼,聽見全球千萬人同步接收宣言時的震顫。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立刻開始寫自己的第一首歌。
她睜開眼,看向螺旋光柱深處。
那裡浮現出新的提示框:
【檢測到未授權數據包】
【來源:詩音核心數據庫】
【內容類型:記憶刪除協議】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傳來一聲輕響。
陸深留在終端的最後一道防護程序,開始自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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